琪琪是一位虎牙直播平臺的主播,之前在廣州的一家服裝店當銷售員,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現在公司的老闆,開始踏進了主播行業。據琪琪透露,在今年春節時期,她的收入增長很快,多的時候一個月幾萬塊,少的話也有上萬塊。以前當銷售員,底薪加提成,一個月幾千塊,僅夠基本生活。遇到疫情後,她以前工作的店鋪已經關門。

西安的劉璇大學畢業後,在本地找了一份咖啡師的工作。收入不高,工作簡單,“關鍵是搞好同事關係”。春節疫情後,店子關門了,他正在琢磨下一份工作,父親見他每天在家愁眉苦臉,就拉着去跑貨拉拉,他開始不願意,“畢竟讀了大學,這種體力活還是接受不了。”後來他決定還是試試,四月份註冊成了一名貨拉拉網絡貨車司機。

和傳統印象中的貨運司機不同的是,網絡貨運司機自由度很高,“工作自由,還能接觸到各種類型的人,沒那麼多條條框框和職場規矩。”時間自由、平臺分配訂單,等單的間隙還能緩緩,看看B站、刷刷抖音,這在咖啡店時,是被明令禁止的。以前一個月固定的收入是6000多,現在和父親一個月跑下來,可以超過3萬。根據貨拉拉的數據,截止到2019年,平臺95後的貨車司機就已經超過4萬多名。

同樣因互聯網而興起的網絡寫手也是類似的情況。小刀鎏(化名)今年28歲,是廣東中山市本地人,在市下屬一個街道辦當一名辦事員,他工作了3年,平時工作按部就班,每天準時上下班。他性格內向,不喜歡交際。三年前,他開始看網絡小說。看多了,就開始利用自己的業餘時間開始寫作。第一個月拿到了312元的收入,慢慢的隨着人氣的提升,到今年6月份,最近一個月的稅前收入,包括全勤獎、稿酬分成、打賞、任務賞金,第三方渠道收入,已經到了30872.4元。而他自己本職工作的一個月薪水才一萬多。

直播行業和網文行業、網絡貨運司機,這些都因互聯網而產生,並且成爲當前提供社會壓力的重要力量。2020初,隨着疫情和經濟變化等不確定因素增加,就業壓力增大,今年還有800萬左右新增大學畢業生。許多與互聯網相關的行業成爲穩定就業、吸納失業人口的重要力量。根據人民網報道,“疫情之後,有超17萬名司機加入貨拉拉成爲活躍接單司機,相較同期,有着很大幅度的增加。”

和PC端相比,移動端的便攜性,用戶的使用場景更加碎片化、隨機化、生活化。因爲這些特性,職場和就業正在被移動互聯網劇烈改變。互聯網經濟的發展,每一次新技術的出現都會引發行業變革,在這個過程中蘊藏着無數的機會。就像琪琪、小刀鎏、劉璇一樣,正在成爲互聯網化的受益者。職場這個概念正在被消解,工作正在被重新定義。

全職兼職的邊界開始模糊:

隨着移動互聯網的時代對各個行業改造的深入,主業副業這種概念已經過時了。也許以後也不會有這種概念了。許多職業已經褪去衆人刻板印象,大家對於職業的看法也發生變化。工作不再只是傳統的售貨員、文員、公務員、醫生等,也可以是主播、網絡寫手、外賣員、網絡貨運司機。

小刀鎏現在靠着當網絡寫手的小說,已經遠遠超過了他街道辦本職工作的工資。他覺得兩件事都不衝突。做得越久,主業和副業的概念就越模糊,他沒有覺得哪個是主業,那個是副業。兩件事都喜歡。也會一直做下去。像他這樣的兼職作者是一種常態。數據顯示,截止到2017年6月份,網絡文學用戶規模達到3.53億,網文作家數量爲784萬。但全職的不到10%。根據閱文集團數據顯示,超過30萬人選擇在2020年第一季度成爲網文作家,並生產了超50萬部網絡文學作品。

而根據人民網的報道,“有不少優秀領域的人才‘花式’轉行加入到貨拉拉,其中包括國家一級運動員、在職研究生、村支部主任、前樂隊主唱和資深廚師等。”這裏面有全職的,也有兼職的。

隨着直播行業的進一步火爆,圍繞主播而衍生出來的新職業,如主播培訓師、場景包裝師、直播星探、直播運營等等,也出現了強需求。智聯招聘發佈的《2020年春季直播產業人才報告》顯示,和直播相關崗位的招聘職位數,在一個月內同比上漲83.95%,招聘人數增幅達132.55%。

工作的空間時間在變化:

移動互聯網在改變直播、網文等因互聯網而興起的行業,正在向傳統行業滲透:通過對生產要素進行重新排列組合,去除了生產環節中的低效部分。並且隨着人工智能、大數據的應用,能夠更爲精準的將產品和需求匹配起來,不用再將大量的時間浪費在尋找客戶上。美團、貨拉拉等企業就是在這個時期成立並得到快速發展的,如今餐飲、貨運等傳統行業經過移動互聯網重構以後,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

移動互聯網讓很多職業具備更大的“彈性”:一方面是平臺進出自由,一方面是工作時間自由。人們可以隨時註冊成爲貨拉拉司機、外賣騎手、主播、網絡寫手,可以自主的決定工作時間,是全職或者兼職。這是許多年輕人青睞互聯網行業的重要原因。

以貨運爲例,傳統貨運存在着諸多痛點,市場玩家多,但規模通常比較小,客戶也分散。傳統貨運司機找活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去各種建材市場、批發市場趴活,或者交中介費,從中介那裏接單。但這樣通常也會存在着空車率高等問題。

舉個例子,貨運司機在A市場門口找到一單,需要到B點。在B點卸完貨之後,司機想要在B點馬上有單很難,通常是空車返回,這直接關係到司機的收入,特別是像劉璇這樣的個體戶。互聯網貨運平臺出現以後,將貨運需求收集到平臺上,通過LBS、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將單派給附近符合要求的貨運司機,這樣就節省了貨運司機找單的精力。現在劉璇跑完一單後打開手機軟件,附近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單一目瞭然,大大降低了空車率。

工作的從屬關係在變化:

在傳統意義的職場概念裏,從屬關係有兩個顯著特點:第一,個人一般是從屬於組織。不管是公務員,還是在公司上班,一個人在一家公司或者一個單位產生從屬的勞動關係,個人是完全依附於組織的,或者說是高度寄生於這個組織,在這種前提下,個體的面目是模糊的,脆弱的。另外一個關係就是,一個人從屬某一個職業或崗位。所謂“幹一行愛一行”,強調從一而終,幹一個固定職業,偶爾乾點副業,直到退休。

不管是主播,還是網絡寫手,還是網絡貨車司機,他們和平臺的關係,大多是平等的合作關係。簽約後入駐相關平臺,根據個人情況決定是獨家還是多家平臺合作。但即使是獨家合作,也和傳統意義上的職場關係有巨大差異性。

最大的區別在於時間和空間的自由度上,雙方是平等的合作關係,而不是單純的從屬關係。如果傳統意義上的公司,一般會強捆綁強約束,時間和空間都存在着不可選擇性。如果需要變更,比如請假等,就會存在着扣工資罰款等經濟利益上的損失。互聯網平臺在這一點上,解放了個體的不合理的約束,釋放了時間和人力的積極性和生產力,增加了個體的自由度和選擇。

很多媒體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想工作了。其實他們不是不想工作,而是不想要老套的,按部就班的朝九晚六的工作。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互聯網平臺正在成爲社會就業的核心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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