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對於我們熟悉的漢克斯大叔,不甚友好,不僅自己和老婆雙雙感染新冠,新電影[灰獵犬號]也在一段觀望、博弈之後,忍痛放棄院線,直接上流媒體平臺播放。

漢克斯對此談論道:

“C·S·福里斯特的原著小說一直是我的心頭好,我對它有着特別的愛,我也一直都想把它改編成電影,於是我就自己來擔任編劇進行改編,也擔任了影片的製作人,大概傾注了我10年的心血。

最後影片因疫情的原因直接上線流媒體了,我其實還是很心痛的。流媒體也有很多好處,價格便宜,人們能隨時觀看,我並不是對蘋果購買了這部影片感到生氣,我只是覺得,在畫面效果和音響效果方面,影院和電視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不過對於我們,確是一種幸運,畢竟可以儘早欣賞到這樣一部展現獨特海戰的電影,一部湯姆·漢克斯傾注心血的電影。

[灰獵犬號],豆瓣8.3,IMDb7.1

必須說,在2020上半年全球電影一片蕭索的境況下,能看到[灰獵犬號]這樣的電影,已經很感激了。

觀看過程,也是一根線索,懸掛,搖擺,緊張,刺激。

但這並不能掩蓋[灰獵犬號]的問題。

首先,這是一部笨拙的電影,造成笨拙的原因是用力過猛。

影片一切都是好萊塢駕輕就熟的路子,真人真事改編,以少勝多的奇蹟,美式英雄主義,飾演者又是美國符號式的湯姆·漢克斯。

在影片最後也出現了影像資料和真人。

可[灰獵犬號]太想讓觀衆緊張刺激了,主創當然也知道,在這樣的電影裏,淬鍊緊張刺激的主要成分就是節奏。

所以,我們看到,除了影片前後的祈禱部分和開頭必要的好萊塢式抒情之外,電影一直在打。

在茫茫的大西洋,在超出了空軍掩護範圍的黑暗海溝一段,灰獵犬號們需要完成孤獨的50個小時的航行。

同時抵禦不知何時就會出現,也不知道具體是多少的納粹德國U-潛艇的襲擊。

主創們知道節奏對這部影片的重要性,但對如何塑造節奏產生了誤解,起碼影片裏所表現出的節奏,就是打打打。

其實節奏都是相對而言,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快,也沒有絕對的慢,所謂雕刻節奏,首先樹立一個參照物。

保羅·格林格拉斯在[諜影重重]裏已經做出了示範,當波恩在房頂一路奔襲,去解救被殺手跟蹤的尼基時。

波恩奔跑、翻越時是一個節奏,鏡頭落入尼基和殺手時,是另一個節奏。

兩個在物理空間同時發生的事件,因爲節奏的變化,緊張感倍增。

[灰獵犬號]和[戰狼]是同一個問題,即便是再快的節奏,被連續不斷地釋放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這個節奏也會被拉扯得變形,反倒失去節奏的韻律感,變成一種冗長和聒噪。

如果沒有舒緩得當、疏密相間,觀看者的緊張很快就會變成疲累。

另一個問題就是,藝術創作上的想當然和不加節制,破壞了商業上的美感。

[灰獵犬號]的鏡頭一直聚集在船艦上,作爲觀衆,我也確實被影片一直強化的專業性震撼到。

在軍隊,尤其強調專業性,各個崗位嚴絲合縫,有條不紊, 如瑞士精工手錶一樣運行,通信兵就連打個噴嚏都不行,“再犯就開除你”。

影片最後,空中支援到來時, “開火給飛機標記目標”,也有讓人醍醐灌頂之感。

戰鬥力是指一個整體, 除了聲吶部、魚雷部等顯性戰鬥力,炊事兵也是戰鬥力的一部分,艦長按時喫飯也是戰鬥的一個環節。

所有一切真的做到了“機警如蛇,純真如鴿。”

雷達,聲吶,深水炸彈,一套流程,一氣呵成

在影片行進過程中,我們看到了這種專業性的鋒芒,是如何在第一次航行大西洋的船長指揮下,就取得了幹掉了四艘U艇的戰績。

而自己一方,“在過去的48小時裏,船隊損失了七艘艦船,兩艘受損” ,“左舷甲板中了潛艇一炮,犧牲了三人” 。

這就是時間的力量,長時間的艱苦的訓練,形成了本能一樣的反應,在危機出現時,以最短時間內將力量作用到敵人身上。

戰爭片和動作片同理,角色一方,需要正面去塑造,也需要通過反面去塑造,也就是通過他的對手去塑造。

對手越強大,主人公越強大。

[灰獵犬號]全程都沒有看見敵人,只有納粹的U-潛艇在夜晚的大西洋海面上起伏了幾次。

可不是每個人都是諾蘭,不是每部電影都可以效仿[敦刻爾克]。

在[敦刻爾克]裏,諾蘭沒有露出敵人的樣子,其實是想告訴大家,在戰場上,士兵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恐懼,所以敦刻爾克大撤退是軍事行動上的一次失敗,卻是人性的勝利。

所以在片尾,老人對戰士們說,“歡迎回家”。

[灰獵犬號]主題仍然是傳統好萊塢一直在歌頌的美式英雄主義,對手是這種英雄主義的重要構成元素,所以雖然片中也出現了魚雷擦着船舷飛過的鏡頭,但驚險度仍然是單向的,因爲失去了對手醞釀、實施和期待的過程。

創新是危險的,尤其是爲了創新而進行的創新。有時候,套路化不一定就不好,套路反倒是被反覆證明了的公式。

但[灰獵犬號]仍然值得一看。可以給到7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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