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8点,《乐队的夏天2》第3、4期两集上线。总共11支乐队进行第二轮比赛。其中Joyside、野孩子、大波浪乐队、椅子乐团、遗忘聚乐部、左右乐队分别晋级下轮比赛。而白日梦症候群、达闻西乐队、不速之客、Rustic,以及法兹乐队遗憾淘汰。

以下是第二轮竞演图鉴:

Joyside

前段时间网剧《隐秘的角落》掀起一阵热度,让大家知道了导演幸爽的名字,而作为Joyside的前成员,他也在剧中运用了Joyside的作品作为片尾曲。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似乎是第一次知道“Joyside”这支乐队的存在。

这次乐夏,Joyside表演了他们的回归之作《太空浪子》,其歌词写道:“在这无人的夜,我要带你远去。看天地绚丽,看星辰奥秘。”而在表演间隙,主唱边远向观众挥手撒下星星,非常浪漫。这层气质,同当年那个在

当中唱着:“ What a dirty goddamn world,too much shit i can not stand” 有着区别。

当然,这并不是“年少轻狂”向“成熟包容”的过度,Joyside还是那个Joyside,其核心力量从未改变。贝斯手刘昊在台上的状态,显现出他对乐队重组的兴奋,对于舞台的享受,令人为其高兴。

我们只能说,曾经的Joyside在原有的面貌之下,又发掘出了另外一面,而这一面的他们,依然充满着生命力。

三人的回归,令不少在场观众落泪。Joyside重新登台,其意义远超音乐本身,而是对于中国摇滚乐整个精神面貌、文化的一次唤醒。显而易见的是,这种唤醒,并非徒劳。

大波浪

的确,有许多人对于电子乐稍显排斥,而不能否认的是,“舞曲”这类形式的音乐常常出现在我们所谓的“嗨吧”中,不免让许多人将“电子乐”同“俗气”联系在一起。

这种现象,由来已久,但对于“音色”的探索,合成器的使用,是音乐这门艺术进入现代化时期之后,非常重要的一步。而科技为音乐所带来的可能性是过去难以比拟的,“科技感”的声音,早已成为现代音乐的标志性印记之一。

早在乐夏之前,大波浪就已经常年活跃在音乐节的舞台,其风格杂糅了舞曲、Synth pop,以及摇滚乐。而这一次在乐夏舞台上表演的这首

则将摇滚乐的部分稍稍削弱,将舞曲和Synth Pop的部分放大,使得观众席彻底成为“舞池”。

一曲,大波浪主唱李剑以 Headache/Dizziness / Asthma / Irritable 等“症状”引入精神疾病等话题。他同时坦言自身患有“双相情感障碍”。而实际上,尽管在近几年,“原生家庭”、“心理卫生”等话题频繁出现在各类媒体头条,但不可否认的是,大众对于“精神疾病”的认知,依然微乎其微。

在DSM(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中,共罗列近300种精神疾病,若非心理学专业人士,很少有人会进行研读。“心理疾病”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话题,而自百年前弗洛伊德创立“精神分析法”伊始,心理学还经过了自体心理学、客体关系理论共三个宏观阶段,这一切的目的,在于帮助人们认知内心冲突,处理内心冲突,其终极目标,是让人相信自我的一切自发性感受,成就自己的人生。

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形式,也是一种载体,李剑在作品中阐述“心理问题”的话题,是借此来换取人们对“心灵”的关注。在歌词中,他还提到:“Meaditation”,有人称其为“冥想”,也有人称其为“正念”。而“正念”行为,来自于佛陀,其目的同样是为了帮助人们建立自己和自己的良好关系,具有疗愈意义。

作为“双相情感障碍”的李剑,想必在生活中也历经无数内心的矛盾和冲突,而这个部分得以在乐夏舞台上进行表达,也的确说明这个舞台具备它独有的包容性,这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Rustic

其实在如今这个时代,人们似乎更喜欢“有新意”的音乐,在大部分人的感觉中。Rustic这首《Posion Beauty》似乎的确缺乏让人眼前一亮的特点。

作为一个“话题性”乐队,前有曾是乐队贝斯手的Ricky,后有李岩的说唱表演。而和同样话题性极强的五条人相比,五条人没能晋级的原因,大部分和听众听不懂其歌词有关。但Rustic,则是因为听众听得太多了。

不能否认的是,在乐夏的舞台上,“朋克”一直都不太受青睐,即便是前一季的反光镜,也最终没能走到最后。似乎这一切都暗示着一个结论:朋克真的已经过时了。

而什么是“朋克”呢,其音乐形态更多诞生于“反叛”的精神内核。而正是这种精神内核,为“朋克”音乐增加了厚度,使其耐听。按理来说,“朋克”一直都是一种充满了思考的音乐,是对于复杂情绪的表达。而无论任何一种音乐,都要“用心”去做。

更有可能的是,Rustic没能“用心”。也许他们是凭借“肌肉记忆”创作了这首《Posion Beauty》。

左右乐队

相比其它乐队来说,左右乐队的“出场时间”似乎相对较少,尽管他们已经晋级,却依然没有留出足够的时间来一一介绍自己。

而实际上,这支乐队的成员在登上乐夏之前,就已经在其他节目中展露头角,其吉他手娄鑫磊担任过《一起乐队吧》“导师”,同时也担任过“凤凰传奇”的制作人。而另一位吉他手郑仕伟曾为王啸坤制作过个人单曲。

当然,既然已经晋级,那么在后续的节目中,观众便能弥补对其“不太熟悉”的缺口。

而从表演上来看,左右乐队无疑展现出了非常扎实的基本功,其成员均为“科班出身”,风格夹杂了流行音乐、金属核,偶有电子乐音色的使用,总体偏向“新金属”。这场表演,完成度非常高。

不速之客

毫无疑问,这是一支极其“复古”的乐队,是一支货真价实的硬摇滚乐队。无论是吉他Riff、主唱的唱腔,歌曲结构中特地留出的大段吉他Solo,以及他们在台上的台风、夹克、丝巾等等,这一切的元素都让人瞬间回到二三十年前,那个摇滚乐的“黄金时代”。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身上,枪花的影子极其浓厚。而作为一支硬摇滚乐队,若一定要指出其不足之处,也只能说其吉他Solo稍显“简陋”。除此之外,他们的音乐无可挑剔,没有任何问题。

可惜的是,他们最终被淘汰。而的的确确,对于那些多年的“老听众”来说,硬摇滚这种风格似乎不那么贴合他们的耳朵,因为它有些“过时”。但这也实属正常,不代表不速之客的音乐有什么问题。

椅子乐团

这支乐队很讨喜,温和、阳光,没有强烈的攻击性。以笑颜告知听众“Carpe Diem(活在当下)”。其歌词写:“头戴白色花瓣,脚踩彩色花瓣”,传递一种“童话美”。

有一点他们做得很好,即歌曲的技术性运用同他们想要传达的“轻松氛围”合二为一。在这首

当中,没有太多复杂的编曲,整个作品平铺直叙,结构清晰。悉心感受,有“少年般的正能量”。而若其歌曲编排复杂,则会增加其信息量,反而会削弱“少年感”,变得更为“艰深”。

另外,主唱裘咏靖的音色以及其高八度的演唱方式,都为表演增色不少,这一点,也得到了张亚东的极大肯定。

白日梦症候群/遗忘俱乐部

在乐夏的舞台上,白举纲和刘忻都面对同一个挑战,即如何“活出自我”。也有人将“活出自我”称作“英雄之旅”。的确,这非常恰当。因为一个人要“活出自我”,是非常艰难的,而能战胜其艰难的人,也的确都是英雄。

曾有一位名叫约翰.哈格罗夫的训鲸师写过一本名为《深海之下》的书,讲述逆戟鲸如何被圈养在海洋馆中,因其脱离了自然生态环境,被人类剥夺其自然需求,成为谋取利益的工具,最终出现病变、死亡,甚至将训鲸师致死的故事。

那么,“艺人”到底是“人”,还是一个“商品”。当白举纲说“上面”不让他来参加乐夏时,很容易让人把他和那些被圈养的逆戟鲸联想在一起。

显而易见,白举纲在台上极力捍卫自己的理想,而在不同的公共场合,他也都提到自己这一生,一定要做乐队。当面对“上面”的人,面对那些反对他的人,他似乎总在为自己的灵魂呐喊。用一首《蠢梦》告诉大家:我只做我自己。

不知有多少人能够共情,体会到这个灵魂的顽强、坚韧,和纯净。遗憾的是,一个人的灵魂是什么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捍卫灵魂的工作,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完成。

当他走上乐夏的舞台,他便决意要丢下“选秀”的“光环”。因为那层光环于他而言,并不是他想同世界建立连接的方式。许多时候,他需要去抗争,因为对许多人来说,那个带有“光环”的他更值钱,而真实的他,一文不值。

世间有时的确残酷,因世人不会在意个体的呐喊,自古以来便如此,而个体成就自我的唯一路径,就是不断听从自己的内心。这个过程充满艰辛,却令人佩服。

相比之下,刘忻似乎比白举纲走得更远,从她在舞台上的状态来看,她似乎比白举纲建立了同自己之间更紧密的联结。她如何做到这一步,其过程中经历过何种细节,难以想象。在

中,她唱:“Who the hell is good enough ,We are the biggest part ”,犹如一句个体的“独立宣言”。一个人真实可贵之处,并不在于精神力量是否“变现”,而在于精神力量本身。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她还将继续自己的“英雄之旅”。

“艺人”,首先是“人”,其次,他/她具备“商业”的功能,而为了其“商业”功能去扭曲“人”,这没有错,但是不值。白举纲和刘忻登上乐夏的舞台,其根本意义不在于音乐,而在于他们正在履行自己对自己的“使命”。而什么是自己的“使命”,只有他们自己可以感觉到,这同外界全然无关。

法兹乐队

“我只指望一片光阴,贯穿对自然的崇敬。天边彩虹映入眼帘,我的心为之雀跃”。这句歌词的背后,藏着一个坚韧、好奇、干净的,近乎完美的人格模型。这个人格,只为“玩耍”,而在“玩耍”中,他探索,且觉知生命的惊奇,在人间自由流动。

“控制,我控制,我控制你。控制,我控制,我控制自己。”这句歌词的背后,藏着一个矛盾、怯懦、应激的人格模型。这个人格,在现实中摇摆不定,因他人的夸赞而欢呼,也因他人的否定而感觉被遗弃。当个体的感觉被他人的看法所控制,便生出疲倦,于是要远离人群,控制住人和人之间的界限。

于是,《控制》一曲,呈现出两种状态,一种是童心,简单、直白。另一种则更复杂,也是更显而易见的一面,即生活里的许多时刻,我们既没能做成孩子,也没能当一个成年人,我们浮在中间,谁也不是。

对于什么是“成年人”,定义很多,有时很难让人理解。而对于什么是“真正的成年人”,则不那么复杂,一个“真正的成年人”,也同样是一个成熟的人。成熟的标志,在于个体是否能处理好自己和自己的关系。

人的心底,都有一个小孩。人一生心之所向的动力,都是这个孩子给的。这个孩子,是生命。如果他/她被遗弃、斥责、恐吓、剥夺,个体的人格是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成年人”的。若要问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那个孩子是有答案的,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不认同他/她,且总想着控制他/她,着实令人遗憾。而成长需要时间,可它不等待任何一个人。

主唱刘鹏对女儿妮妮说:“希望你以后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这是人的一生中,能得到的最珍贵的祝福。

达闻西乐队

这首名为《大都会》的作品,是对于城市生活的直白叙述,同其为“City Pop”风格的“精神内核”一致,给人以“观察者”的视角,静看城市人群的忙碌。其歌词写:“马路边的人,地铁里的人,东张西望发呆的人。被赞许的人,被奖励的人,歇斯底里工作的人。”

这些不同的“人”,可以是同一个“人”身上的不同“状态”,也可以分别是某个人身上最标志性的特征。遗憾的是,这支乐队最终没能晋级。若单从音乐上来说,其合成器的铺底、吉他的音色、鼓所创造的简单、直接的律动,以及歌曲本身的旋律,其实都很到位,但这都没能让他们留下来。

也许听众们对此较为麻木,因为那些歌词中唱到的人,譬如“回避型的人,易敏感的人,盯着手机失眠的人”正是他们自己曾历经过的状态。而在如今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科技高度发展的情况下,一切都在以极大的速度变幻。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变得回避、敏感、焦虑、失眠。

也许,人们对于达文西这首《大都会》的议题有着某种期待,期待歌者在引述了都市生活的状态之后,能有一个直抵人心式的收尾,而这个收尾,也许是人们在迷茫中渴求的答案。

遗憾的是,听众没有得到那个答案。这也许是他们出局的原因之一。

野孩子

这期乐夏,野孩子压轴,无伴奏人声表演惊艳四座。许多人被其中的“质朴”、“辽阔”所打动。在《黄河谣》的语境下,任何“音乐理论系统”都与此绝缘。

在歌词中,他们唱:“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远方的亲人啊,听我唱支黄河谣。”这些歌词,简单易懂,它只是说,黄河在流,希望亲人听我唱首歌谣,仅此而已。但它直抵人心。

90000年前,我们的祖先从南非开始迁徙,分批抵达不同的地区。50000年前,一部分人定居中东两河流域,形成古苏美尔文明、亚述文明、古巴比伦文明,40000年前,一部分人抵达欧洲。还有一族人,在35000年前向东进入东亚,随着漫长世纪的推进,这一族人逐渐形成我们今天称作“华夏”的文明。

“文明”一词,脱不开地理环境。如长江、如黄河,再如“黄土高坡”,只因信风和水,掀起亚粘土,将其搬运、聚集在盆地。当我们的祖先抵达此地,所见之处,皆为水、土地、平原,或丘陵。他们在山下劳作,依水而居,世世代代,繁衍生息。所有这一切的印象,不断进入无数人的眼帘,说得具体一点,是“集体潜意识”,说得抽象一些,是“母亲”。

“黄河谣”三字拆解开来,即“黄河边的歌谣”,而“歌谣”即“故事”,所以“黄河谣”,意为“用歌唱出黄河边的故事”。而这故事里到底有什么,我们很多人今生的确未曾遇见。可“集体潜意识”是可以一代代遗传的,于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往生,都曾经历过那个故事。而在偶然间,祖先留给我们的“印象”,会被唤醒。于是,野孩子对着黄河唱:“耶咿呀咿耶咿呀咿耶哟”,因为我们的祖先也曾这样歌唱。

而什么是音乐呢,是不是全功能的巴托克轴心、非功能的十二音序列,是不是布鲁斯的蓝调音、爵士乐的三全音替代,等等。遗憾的是,任何“形式系统”都只是对于人类内心各类“感官”的“符号性同构”。它不是“感官”本身。若一定追问“什么是音乐”,终归只是一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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