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崇禎帝自殺,北京城淪陷,明朝滅亡。

明朝雖然滅亡了,但是依然有一些或爲了自己的權勢、或爲了恢復往昔的舊朝的殘明勢力堅韌的活着,最後匯聚在明朝第二個都城——南京,組建了南明弘光政權。

而在封建社會的古代,組建政權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確定國家的根本——皇帝。

當時在南方的幾個藩王中,與崇禎帝血統最爲親近的是小福王朱由崧。

朱由崧的父親老福王與崇禎帝的父親泰昌帝都是萬曆帝的兒子,東林黨扶持泰昌帝,後福王爭儲失敗,泰昌帝繼位,於是東林黨與福王一系結下了深仇大恨。

而這一切都與這位小福王朱由崧無關係。

朱由崧對於入承大統,曾經頗費躊躇,自有其充分的理由。他錦衣玉食,一直被嚴禁過問國事。

戰亂時代,所需要的元首應是性格堅強、遇事果斷、通曉國政。這些卻因爲明朝藩王不可干政的原因而導致小福王朱由崧一竅不通。

不過,他雖然被他人的野心推到了國家機器的頂端,在即位的頭幾個月內卻也盡力履行皇帝職責,坦率承認需要能幹的大學士對他作指導與協助。

其實最初的時候馬士英並不受寵幸。

東林黨與閹黨都搞錯了一件事,他雖然是福王,卻只是小福王,而不是老福王,對於上一輩的恩恩怨怨他並不很瞭解,也不想去了解,但是很顯然東林黨與閹黨都沒有真正詢問過這位小福王的意見,就自然而然的認爲他是親近閹黨,厭惡東林黨的那位福王。

真正讓這位小福王靠近馬士英的事是因爲姜曰廣以及小福王最喜歡的高弘圖因政爭而被逐之後,這名皇帝像孩子一般,感到恐懼和絕望,他知道他現在只是一個傀儡,所以他希望依靠一方勢力來擺脫這種困境。

而最先察覺朱由崧這種心理的是馬士英,所以馬士英牢牢把握朱由崧這種心理,爲自己以後的滔天權勢鋪路。

所以當馬士英受到劉宗周和御史黃澍二人的彈劾而請求辭職時,曾經密疏上奏弘光帝朱由崧:“上之得位,由臣及四鎮力。其餘諸臣皆意戴潞藩(潞王朱常淓)。今日彈臣去,明日且擁立潞藩矣。上信其言,爲雨泣久之。以後一切朝事,俱委士英;惟狂走宮苑中如失心狀。”

馬士英開始逐漸利用弘光帝朱由崧孤立無助、無能爲力而岌岌不安的心理。

當全國上下都鼓勵皇帝乾綱獨斷,以睿知辨別賢奸,北上親征以鼓舞百姓,並在其他方面做帝王表率時,弘光帝朱由崧的這種心理愈益加深。

弘光帝朱由崧

馬士英於是確定了自己的立身真正根本之策:“聖心安而後庶務舉,根本定而後敵愾振。”

馬士英由此認定,自己真正的首要之事在於安聖心,也就是安定這位皇帝惶恐不安的心思,於是他採取如下途徑:(1)從河南救出太后(皇帝繼母);(2)皇帝本生父爲叛軍所殺,應追上尊號;(3)將皇帝本生父遺骸移至南京,妥善安葬;(4)選淑女以充後宮妃嬪;(5)對其他親王的活動與交往嚴加控制。

馬士英爲獲取皇帝信任而籌劃的短期目標確實不錯。其實馬士英他並無必要無節操的討好弘光帝,也無必要煞費心機使弘光帝相信東林與復社的壞處。

因爲他只要同這位萬曆帝的裔孫在一起,只要等待就夠了,而且也不必等得太久。弘光帝對於明朝的制度、朝章以及官僚體系內的黨爭情勢知之甚少。

這種無知一直使他感到困惑和沮喪,因爲他感到,大臣們不是對他失望,就是對他欺瞞。他秉性優柔寡斷,現在突然被要求對一切重大問題作出決定,這使他深感痛苦:他只是被人有禮貌地告知,有些決定因與先例違背而不能作。人人希望他能解決朝臣之間的狺狺爭執,但是他對此感到氣結,束手無策。

至於以前誰擁戴他父親老福王入繼大統,誰反對入繼;還有現在誰支持、誰反對他本人登基,他都不怎麼了解,只能裝作氣量寬宏,不予注意。

但是現在這些問題一再提出,使他甚感不滿;卻也沒有堅強的意志去制止爭端。

這些刺激,加上“清流”人物的道德訓誡,加上中國到處狼煙紛起、小冰川期爆發、戰亂、饑荒、瘟疫橫行,各種大事小事紛紛擾擾的都需要這位趕鴨子上架的皇帝來解決,最終只能使他迫不及待地躲進深宮。

弘光帝只能信任自己身邊的幾位侍從官,而他們沒有治國才能;東林黨和所謂“清流”人士只會天天勸誡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弘光帝最終只能信任馬士英。

於是到了仲秋,弘光帝便與外朝隔絕,對那班朝臣濁亂國是,概不與聞。 朝儀不是被取消,就是由大臣代爲主持。雖然有關他沉湎女色的傳聞不可盡信,但是有段時間他確實全神貫注於選女充後宮,籌劃大婚典禮,與宦官、伶人作長夜之飲,並在南京、杭州廣搜美女,內廷的揮霍無度等等天怒人怨的事情。

後來,當清兵離南京只有幾天路程時,弘光帝對於迫在眉睫之事,半是懵然,半是拒聞。

這當然對馬士英有利,因爲他可以大權獨攬。

但是弘光帝如此放棄自己身爲君王的責任,使民衆對南明弘光政權的支持逐漸減弱,這爲清軍僅僅幾個月滅亡南明弘光政權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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