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歷史上的任何時期,胡人也就是西域百姓對繁榮的中原王朝是十分嚮往的,尤其是大唐王朝的繁榮、開放與包容,更是深深地吸引着胡人的目光,胡人源源不斷地從西域不遠萬里而來,在感受大唐文化的同時,也將西域文化帶來了大唐,尤其是胡樂的發展。

胡樂在胡人帶來之後,以其極具特色的表演形式、節奏、韻律等,得到了大唐統治者的喜愛,進而在社會下層開始了盛行,以至於不管是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三歲小孩都可以來上幾句。

如此看來,胡樂的發展在大唐是被認可的,那胡樂文化在唐朝開放的社會中,滲透之路的過程是什麼樣的呢?"胡樂胡音競紛泊",本文將談一下,唐朝開放社會下胡樂文化的滲透之路。

一、唐代宮廷音樂開始退出,胡樂成爲統治者喜愛的音樂

胡人的音樂最開始就是作爲一種貢品,被西域王朝進獻給大唐統治者,這種音樂種類是從遙遠的西域所帶來的,是大唐王朝平時不能見到的,統治者對於這種音樂有極大的好奇心。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胡樂開始在皇宮有了發展,這種發展最先體現在唐朝的宮廷音樂開始有所轉變。

因爲唐王朝本就是一個開放的王朝,她對任何新鮮事物的到來都是非常包容的,在音樂方面也是如此,所以當胡樂出現後,最先受到影響的最先受到胡化的就是宮廷音樂了。

在唐朝之前,胡樂以它獨特的音樂形式就已經得到了唐朝的前一個王朝南朝的認可,在南朝就有了一定的發展,到了唐朝之後,這種發展更爲擴大,其中對唐朝宮廷音樂影響最大的一種就是雅樂的發展。

衆所周知,雅樂是高雅的,是能體現統治者品味的一種音樂,它的正規性是不容任何人所質疑的,但是到了唐朝以後,雅樂並不是那麼純正,其中就融合了胡樂的成分。

例如在唐朝定雅樂時, 祖孝孫上奏說:"陳梁舊樂, 雜用吳楚之音, 周齊舊樂, 多用胡戎之伎, 於是斟酌南北考以古音, 作爲大唐雅樂。"

這句話就是在說明唐朝的雅樂,在真正意義上就是在借鑑中原音樂和西域音樂,所以雅樂在一開始就是胡漢兼採的,這也就奠定了大唐統治者對於胡人音樂的喜愛,所以對於胡化的音樂是十分喜聞樂見的。

宮廷音樂也開始在皇帝的默許下不斷融合西域文化,胡人音樂,逐漸成爲一種全新的音樂種類。在這一時期,宮廷音樂也就是雅樂,仍然是主流地位。

隨着西域文化的不斷傳入,音樂文化也在不斷入侵者着大唐正統音樂的地位,雅樂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了胡樂,但仍然不具有胡樂的特色,以至於在唐武宗至唐玄宗的時候,雅樂的正統地位不保,胡樂逐漸成爲大唐王朝的主流音樂,當時最盛行的胡樂就是燕樂,它有十種形式,統治者對其都十分喜愛。

在唐高宗統治的時期,西域部落逐漸成爲大唐的統治範圍,胡月開始大量進入唐朝社會,寡淡的宮廷音樂的主流地位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就是特點鮮明的胡人音樂。

唐朝的宮廷音樂在確立的時候就已經融合了胡人音樂的特色,這已經在爲胡人音樂的傳播打下了基礎。等到西域各國逐漸成爲大唐的統治疆域的時候,胡樂名正言順的大量進入唐朝社會,逐漸將宮廷音樂取代成爲唐朝的主流發展音樂,這是大唐音樂文化被胡樂文化滲透的第一個過程。二、大臣跟隨帝王的喜好,對胡樂產生喜愛甚至學習

大唐統治者對於胡樂文化的喜愛已經深深影響到了朝堂大臣對於胡樂的看法,很多人開始正視不遠萬里而來的胡樂文化,並且在統治者的影響下,部分大臣開始了對胡人音樂文化的學習,音樂的喜好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在唐朝建立之初,統治者和王公大臣對於胡樂並不是極爲排斥的,相反,因爲他們包容的文化氛圍,說到他們對胡樂也是非常的喜愛,並且在唐朝初期的時候,很多胡樂人都可以在唐朝做官,有的甚至還做了一品大官,這在當時是非常令人羨慕的。

有的胡樂人甚至還得到了皇帝的欣賞,例如在《唐會要》當中, 龜茲音樂家白明達精通樂律、作曲, 自隋代開始就活躍在中原朝廷, 擔任"樂正"官職, 負責排練西域樂舞和作曲。

在隋朝的歷史當中,還記載了他所編寫的14首音樂曲,唐太宗對他的評價也很高。從這些史實當中足以見得當時胡樂人在大唐的如魚得水的現狀。

面對胡樂人在朝堂上的表現,很多王公大臣也看出了統治者對於胡樂人的欣賞和讚歎,有些人就開始學習西域的音樂文化,開始學習西域的樂器。

例如在唐玄宗統治的時期,唐玄宗作爲一位皇帝,也非常善於西域的樂器,他最擅長的是一種名叫羯鼓, 是戎羯的樂器。

在皇帝的影響下,還有幾位非常出色的王公大臣學習了樂器,有一位大臣是汝陽王,他在使用羯鼓彈奏之前,唐玄宗在他的頭髮上別了一朵花,在一首曲子結束之後,這朵花仍然沒有掉落,他就得到了唐玄宗的誇獎,也使得其他的王公大臣更加努力的學習西域的樂器,希望有一天可以得到皇帝的賞識。

所以就是在這種風氣下,更多的王公大臣開始學習西域的音樂文化,西域的樂器,胡人音樂逐漸在王公大臣的心目當中佔據重要的地位。

統治者對於胡人音樂的喜愛,影響到了王公大臣對於西域音樂的態度,很多人開始以會西域樂器爲榮,更多的王公大臣參與到了學習西嶽樂器這一項活動當中,逐漸成爲這些朝堂大臣的日常生活,而胡樂文化也深深地進入到了這些大臣的心中,這是胡樂文化滲透的第二個進程。

三、胡人逐漸定居唐朝,將胡樂在社會下層傳播開來

在統治者和王公大臣的帶領下,上流社會已經形成了一種學習西域音樂文化的風氣,這種風氣不斷擴大,逐漸在社會下層傳播。

並且很多胡人都逐漸定居唐朝,也被唐朝的下層社會帶來了胡人音樂的文化,很多漢人也學會了西域的樂器,開始在街上賣藝,胡樂在社會下層也逐漸成爲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

在唐朝的社會下層,學習胡樂的不僅僅只有胡人,同時還有漢人,漢人所最擅長的樂器就是琵琶,唐代的琵琶家可謂是高手如雲。

例如在《樂府雜錄》琵琶條記琵琶名手有賀懷智、康崑崙、段善本、曹氏一家、廉郊、楊志、鄭中丞等,這些都是彈琵琶的高手。另外,篳篥也是唐代盛行的樂器。篳篥名手有李袞、李龜年、安萬善、薛陽陶、尉遲青、王麻奴等。

安萬善是安國人。數量衆多的漢人擅長西域的樂器,足以見得當時的胡樂文化,在社會下層傳播的速度之快,傳播的範圍之廣。

很多從西域來到大唐社會的胡人,面對唐朝繁榮的社會景象,並不再想回那個貧瘠荒涼的西域了,很多人樂不思蜀,長久居住,就逐漸成爲了定居在大唐的西域人了,所帶來的胡樂文化也深深地影響到居住地旁邊的人。

例如在《漢樂府·羽林郎》中就有"昔有霍家奴, 姓馮名子都。依仗將軍勢, 調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 春日獨當壚"的描述。胡人酒肆已經非常多了,也逐漸成爲了大唐社會的一個獨特的風景線。胡樂在唐朝下層社會中逐漸流行,以至於都發展成一種新的音樂種類,名叫"胡部新聲"。

在天寶年間,胡部新聲逐漸由河西傳到長安,《新唐書·禮樂志十二》亦說:"有新聲自河西至者, 號胡音, 龜茲散樂皆爲之少息",如此胡樂文化便在大唐的社會下層也就是民間站穩了腳跟,得到了許多百姓的喜愛,這是胡樂文化滲透進大唐社會的第三個進程。

四、結語

胡樂文化爲何能夠順利在唐朝進行發展,全都是依靠大唐社會寬鬆開明包容的文化政策,才使得其可以通過三個進程滲透進大唐社會。

首先是對宮廷音樂的發展,胡樂作爲一種貢品傳入宮廷,逐漸將自己的優勢放大,將雅樂推下主流音樂的地位,胡樂逐漸成爲統治者最喜愛的音樂。

其次,王公大臣們開始認識到統治者對於胡人音樂的喜愛和欣賞,以及統治者對於擅長西域樂器的大臣的另眼相待,使得很多大臣開始學習西域音樂文化,西域樂器,在上流社會中形成了一股學習西域的風氣。

最後,上層社會已經形成了對西域文化的學習,下層社會自然也會跟隨着上層的風氣發展,並且很多胡人在唐朝定居,更多的胡人音樂文化傳入到社會下層,還逐漸形成了一種新的樂種,自此,胡樂就滲透進了大唐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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