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零食行業以絕對優勢在快速消費品行業中C位出道。有多C位?比如零食佔線上食品銷售近30%,零食店不僅僅是街邊店鋪,也開進了購物中心,到2020年零食行業總產值規模接近3萬億元。零食,化零爲整,成爲一個頗具體量、很有衝勁的朝陽產業。

進擊的零食與退卻的主食,大概每個人都能清晰感知到這種此消彼長的變化。走進超市,零食佔據要津,構成了超市絕對的靈魂。

薯片鼓脹的包裝,飲料豐富的色彩,咧嘴笑的MM豆,簇擁着接受檢閱,比起米麪糧油區的性冷淡風,它們纔是小巴黎流動的盛宴。相反,餐桌上的主食越來越不受待見,別說是女生,很多男同胞都在減少米麪的攝入,美其名曰:與時俱進。

其實從成分上看,大多數零食無非米麪+ 高油高糖,比如你想不到,一個奶昔78%的成分是玉米。但購買與消費高端零食的過程,不僅能給人帶來“豐富的購買體驗”,也能“滿足更多場景化的需求,獲得更多情感上的共鳴,以及輕鬆娛樂的休閒體驗”。何況,一想到每天能攝入的卡路里這麼有限,適口就更重要。無限細分並不斷翻新的口味,正是零食對主食驕傲的資本。

倉廩實而大喫零食,看起來是個趨勢。父母輩小時候沒零食,因爲主食都緊缺,哪來餘糧做副食,有瓜子、花生不錯了,蜜餞、酥糖算上品。大概正因爲童年零食缺失,以致很多長輩覺得喫零食“就是小孩子的事”。這樣的代溝可以理解,畢竟等娃哈哈公司推出第一代兒童營養液,那已經是1987年了。

從沒有零食概念,到眼巴巴望着食品公司玻璃匣子裏的牛肉乾,到可以進超市自由挑選,再到隨意在網紅零食店買買買,不過三十年。

如今的“80後”“90後”,只要是個淘寶客,誰沒在“三隻松鼠”“良品鋪子”“好想你”下過單呢?爲線下的髒髒包、鮑師傅、喜茶、鹿角巷甘願排長隊者也不在少數。更饞一點,沒準一衝動就去東京六本木買個羊羹,去巴塞羅那老城區喫個Tapas。

移動化、電商化、全球化讓零食越來越多元,供給與消費更精準對接。視野一擴大,食物一交流,人們發現,天下好喫的零食太多了!

零食從來都是愉悅感的代名詞,好喫是其“皮兒”,閒暇和輕鬆是“餡兒”。出生於上海的鄔君梅曾這樣自述:小時每週例行的“功課”,就是和閨蜜從紅房子西餐館出發,一路買包子、喫咖喱餃、喫哈鬥、喫冰糕、喫摜奶油、喫拿破崙,一路喫過去,沿途一路看衣服、試鞋子,一直逛到外灘再回家。週週如此,毫不厭煩。

很多人想念曾經的上海大白兔奶糖、長沙火宮殿臭豆腐、天津十八街麻花兒,讓人留戀的不僅是口味,更是那份或過節或出行的輕鬆心境。

包括唐魯孫在內的美食家曾多次寫到老北京信遠齋的酸梅湯,但喝得最舉重若輕的,當數梁實秋。梁實秋說:“抗戰勝利還鄉,我帶孩子們到信遠齋,我准許他們能喝多少碗都可以。他們連盡七碗方始罷休。”此刻,酸梅湯變成了滔滔江水,澆滅了連年烽火,化成了一身輕鬆,是真心甜。

零食高油高糖,喫多了當然得“自罰”“謝罪”,但若將它看作一種記憶體,它就沒有那麼“罪惡”。因爲與零食一起定格的,往往都是我們的愉快時光。這也是爲什麼前段時間在時光博物館裏,很多人在“時光雜貨鋪”前挪不開步的原因。它們,成爲記憶有味道的載體。

這正是:零食大戰主食,記錄有味時光。

【本文來源於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與世界談談心——睡前聊一會兒(音頻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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