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自從隋文帝開創科舉制度之後,後世王朝皆效法,成爲了封建社會先才任官的基本制度。後歷經唐宋,這項制度已經應得非常完善了,尤其是到了宋代,對於閱卷、防作弊都採取了各種措施,較之之前已經非常地完備了。

然而,考試作弊這種事朝朝代代都有,官方能做是隻有一點,那就是對待的態度。一是防止作弊;二是發現作弊之後就採取什麼樣的措施。爲了防止作弊甚至鬧出了不少笑話。

北宋大文豪歐陽修有詩云“焚香禮進士,徹幕待經生。”這兩句詩表面意思是說,在科舉考試中,北宋王朝當時對待兩個不同階層舉子的態度,即待遇上不公平。實際上反映了當時爲防止考生作弊所鬧出的一個笑話。

據北宋沈括的《夢溪筆談》記載,當時的舉人考完試後都是乾乾淨淨的,而學究(還無功名的讀書人)考完後都是嘴上黑黑的。這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舉人所坐的考位,一應物品的供給齊全,陳設甚爲排場。有關部門還給他們準備茶水和飲料。而學究科的考試,則帳幕氈席之類的用品全都撤去,也沒有茶水,考生渴了就喝研墨用的水,以致人人都染黑了嘴巴。

按照沈括的說法,這並不是要故意爲難考生,而是爲了防止有人利用氈幕和送水進行作弊,原因是以前就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其實這種說法還是欠妥,也很不客觀。學究考試會作弊,舉人考試難道就不會作弊?顯然有失公允,雖不是歧視,總還是另眼相看了。

這個也權當作笑話,搏君一哂吧。但是,王安石曾經做主考時有一場考試,卻出了一樁咄咄怪事,我一直是懷疑王安石作了弊。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

宋仁宗嘉祐年間進士科考罷,貢院奏上進士名冊後尚未殿試,可是在京師已妄傳王俊民是這次科考的狀元。大家都不知這種傳言不知是從哪裏來的,人們也不知道這個王俊民爲何方神聖。但是當時的考官們都聽到了這種傳聞。只是不知王安石知不知道,但我覺得他是在裝聾作啞。

宋仁宗

當時王安石爲知制誥。等到殿試時,王安石與天章閣待制楊樂道二人同爲詳定官(呈報皇上前最後審定的官員)。

按按照宋朝的制度,殿試舉人先由初考官閱試卷,確定合格者的等級名次;然後再將試卷起來,送復考官審覈,進一步確定等次,完了再封卷;最後才交付詳定官。

詳定官將呈上來的名次拆封審閱,並將初考官所定的等次,與復考官所定的等次對照,如果二者相同就不再變動,如果不同就再詳閱不同者的試卷,要麼按初考官所定,要麼按復考官所定,但不得另外確定等次。也就說,有問題可以重新閱卷,但名次只能是二選一了。這是當時的制度。

當時名次轉過來之後,王安石拆封後認爲初考、復考所定的第一人都不合適,於是,便想從名冊上另外取一人爲第一。可是,楊樂道堅持原有的制度,不同意他這樣做。這樣,二人就爲此事爭吵不休,還沒有結果。

時任太常少卿的朱從道這時爲封彌官,聞知此事後想當個種事佬,同時也不想得罪他們二人,就對同掌封彌的人說:“二公何必要力爭,我在十天前就已聽說王俊民爲狀元。其事必然是預先定下來的,二公只不過自尋煩惱罷了。”

二人聽到後還是各持己見,便各以自己的意見進呈稟奏皇上,想讓皇上來定。皇上聽完後詔令讓按照王安石的意見來辦理。也就是說,這個第一不是原來初、復官所定的第一了。

後來等到發榜後,果然如坊間傳聞,狀元真的是王俊民。只是朱從道爲何說是“預先定下來的”呢?

這事確實沒有下文,但讓人總覺得蹊蹺。這個王俊民到底與剛開始的這個第一有沒有關係?是前面的考官在作弊,還是王安石在作弊?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此事肯定與宋仁宗有關,這個王俊民或許與皇室有着不尋常的關係。

第一種可能,王安石不知情。由於王俊民與皇室的關係,他老早就走了上級路線,宋仁宗承諾其爲本科狀元,並私下告知兩位考官,於是他的名次便排在了第一位,剩下的就是等待皇帝點狀元了。

而王俊民又在市井吹噓,但王安石並不知情。所以在最終的審覈中,王安石覺得他才學不及其他人,認爲名次排的不合理,不顧原有的制度,非要將他撤掉。

第二種可能,王安石知情。王安石與宋仁宗一起內定王俊民爲狀元,王安石發現排在第一的不是王俊民,所以要推翻原來的第一,重新將王俊民放在第一。所以,朱從道認爲他不必過於較真,反正這狀元儘早都是王俊民的。

第三種可能,這次的爭執與王俊民無關。王安石發現這個第一確實不配,便執意要改,衆人出言相勸,讓他不必太過於認真。

總之,此事疑點甚多。如將最終結果與坊間傳聞結合起來想,這無疑是一次作弊,也有可能是宋朝最大的考場作弊案,因爲,皇帝有可能參與了。當然,將其說成是科考“醜聞”可能更爲確切。

如果作爲唐宋八家之一的王安石真的是作弊的“幫兇”,那個就真的太不光彩了。不管王安石在此事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但他卻給宋朝今後的科考開了個不好的頭,即,破壞了原有的科舉制度。從他開始以後,詳定官得以另立進士名次,後來遂成爲定例。

參考:沈括《夢溪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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