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陳芳允也是通過《陳芳允傳》這本書瞭解的,對於中國科學革命的拓荒者來說,陳芳允的一生就是普通的平凡的一生,因爲新中國初期的科學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陳芳允年輕的時候也曾經“迷茫”過。清華畢業,面臨着出國留學,陳芳允可以說是在做艱難的選擇:只要能走出國門,避開這個紛亂的舊中國,去哪裏都行。

此時出國留學在民國時期一度盛行,恰好美國人在北京招電影專業的留學生,對於學習電子學的陳芳允來說這是個很好的出國留學的機會,於是很快就報了名參加了考試,考試很短暫,但是等待考試結果就是一種煎熬。

幾乎是同一時間,英國也在北京組織留學生考試,考的恰好也是電子學專業,“多個選擇,多條道路。”也許當時的陳芳允就是這麼想的,他也是這麼做的,毫不猶豫地報名參加了英國留學生考試。又是一場艱難的等待,雙重煎熬之下,想必陳芳允的內心是十分焦灼,不然他也不會在心裏默許:“哪個國家錄取的通知下來的早就去哪個國家留學”的想法。

還是美國招考通知下來的比較早,眼看着中國即將損失一個電子學專家,而一個潛在的電影方面的人才即將誕生,但是事情往往會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開個玩笑,陳芳允的父母堅決阻止他去美國留學,走出國門的計劃眼看就要失敗。上帝既然爲陳芳允關了一扇門,肯定會爲他開啓一扇窗。就在陳芳允在重慶的十字路口彷徨徘徊的時候,英國留學的通知如春風般及時地吹進了陳芳允的耳朵裏,是那麼地悅耳動聽。不能再猶豫了,無論是出於對知識的渴求還是出於對舊中國舊社會的逃避,陳芳允終於踏上了去英國求學的道路。

新中國成立,經歷過西方列強的一番洗禮,祖國大地滿目瘡痍,百廢待興,中國老一輩科學家從此肩負起了發展中國科技的艱鉅重擔。而學成歸來的陳芳允就是其中的一員。大國的掘起是漫長的,中國的科技發展將面臨長期的、在一窮二白的基礎上建設的艱鉅任務,而中國科學家的生存條件和工作環境都將會是對每個中國科學工作者提出的巨大挑戰,陳芳允也是這種環境下從事科學研究的一員。

陳芳允早期的工作和生活環境甚至都是不固定的,有時就在茫茫戈壁中臨時做個“窩”,這就是棲身之所。中國老一輩科學家面臨的從來都不是生存的威脅,而是自己所肩負的科研項目能不能突破,哪怕棲身荒野,只要能爲中國的科技進步哪怕做出一小步的突破,那些科學前輩們也心甘情願,何況陳芳允還是老一輩科學家中十分突出的一位。

陳芳允在做前期的科學研究時,毫不誇張地說真叫是“風餐露宿”“家徒四壁”。“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用這句詩形容陳芳允的工作和生活環境最爲真切。那時候沒有現在的科學智能計算儀器,也沒有大數據做參考,都是在書山中搜尋通往目標的途徑,在浩瀚的計算中書寫正確的軌跡。“家徒四壁”這樣說也並非準確,那是因爲在小的不能再小的家裏其“四壁”都讓書籍遮擋了,所看到的四壁就是用書堆砌起來的。陳芳允工作的時候就是搞研究,而回到家中唯一的愛好也是查閱書籍解決研究中的難題,對於陳芳允來說,家是什麼?家就是第二個實驗室。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多麼美好的詩句,可又是多麼淒涼。陳芳允的妻子在最後的生命裏,他幾乎是寸步不離,這裏面有愛的演繹,親情的陪伴,但更多的恐怕還是對愛的愧疚吧。

崢嶸歲月,他們都是科學家,都將有限的生命獻給了無限的科學革命事業中了。對於祖國,對於科學,對於生命,陳芳允都無愧於心,唯獨對於妻子和這個家,他是感到虧欠的。兩個兒子從小到大,再到投身於科學事業,陳芳允是沒有投入什麼精力的,都是妻子默默承擔了這一切。從革命宿舍到獨立的小家,再到兒孫滿堂的一個大家,陳芳允是沒什麼感受的,只不過是感覺空間不同了,在家的稱呼多樣了一些而已,反而是更有利於利用第二實驗室查資料搞研究了。

面對妻子瘦弱的臉龐和深陷的眼窩,回顧過往的種種生活片段,陳芳允蒼老的眼睛裏也不由得噙滿了淚水,他爲了中國的科技事業鑽研了一生,奉獻了一生,也生活了一生,即使面對文化大革命的批判,陳芳允也堅信那終將會過去,可是在妻子生命垂危之際,他的內心是無助的,他知道這一失去將會是永恆。

通過以上三段情節,我們基本上可以總結出陳芳允的一生,他就是一位平凡的老一輩科學革命家:生亦偉大,逝亦光榮。

我們青春年少,也會面臨選擇,面臨對未來的彷徨,但是我們可以用青春做籌碼,以堅實的內心爲動力,以時間爲尺度,堅守如一,將來的生活肯定會不負韶華。

後記:我們的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工作環境也越來越好,我們學習新知識新技能的途徑也越來越多,試問:我們家裏的藏書有多少?我們真正用以學習鑽研知識和技能的時間有多少?我們有沒有像新中國老一輩科學家那樣真正的爲了信念而忘我地奮鬥過?

不忘初心,我們的初心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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