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天的公園裏散步

文/鄧娟

四月中旬,春漸漸深了,我們一家人去璧山秀湖公園散步。

一眼望去,池塘邊的枇杷樹上掛滿了結結實實,鼓鼓囊囊的果實,早熟的一些已經披上了淡黃色衣服,讓人對即將到來的夏天也有了期待。

一邊走,一邊抬頭看,一棵棵楓楊樹的柔荑花序像小姑娘們的辮子,齊刷刷垂下來。走近一點,又覺得是一隻一隻綠色小蝴蝶以一種錯位旋轉的方式疊起來。

柔荑花序的綠,是公園裏最淺淡的綠,雖然摸不着那些苞片,但估計也是和小蟲子們的羽翼差不多,薄薄的,軟軟的。

公園裏的樹木呈現的都是新生的綠,從春分到清明,再從清明到穀雨,隨着節氣的變化,綠更濃了,也更密了。

我們去的時候比較晚,還有些許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過。路上是看不到陽光的,陰翳之下的散步,更爲愜意。偶爾有風吹過來,人陶醉其中,只能用春風拂面四個字來表達心裏的舒服感覺。

路上遇見一些不怕人的鳥在草坪啄食,乾涸的水溝裏散落許多石塊,極小的青蛙或是蟾蜍在石塊間蹦跳。

我在公園張望,突然發現一隻長尾巴松鼠趴在一棵樹的枝幹中段,趕忙招呼女兒看一看,很快,路過的人也發現了這邊——有情況!大家迅速圍在一起,仰頭注視着跳躍在樹間的松鼠,人們不時發出驚叫聲。

松鼠的身影像閃電那樣,只是偶爾在樹與樹之間出現,其餘時間我們只能通過樹葉的顫抖來判斷它到底跳到了哪裏。

它的移動速度是極快的,很快就從這條路左邊的樹跳到了路右邊的樹,並沿着一根極其粗壯的樹幹向下爬動,最後消失在湖邊。我們猜它大概趕去喝水了。女兒說它在樹後面整理尾巴。而人羣也就此一下子散去。

鬧熱總是一會兒,平靜纔是長久。

湖邊溼地許多鳶尾花,顏色不一,多是紫色、藍紫色,可能是種類不一樣,它們在風裏搖曳舞蹈,並不規律地晃動。

我想“搖曳”這樣的詞,一定是爲葉片豎長的植物準備的,念出聲來就覺得很美。鳶尾花是因爲像鳶鳥而得名的,遠遠看去,它們舒展的模樣,也確實酷似展翅的鳥兒。

在這溼地邊,有類似柳枝一樣的枝條交織着,像是一道綠色的簾幕,編織着柔軟的夢。

桑葚結出果實,漸漸變紅,我摘了一枚自己覺得更紅的果實嚐了嚐,味道還非常酸澀。但我想,大概是等不到它變成代表成熟的紫紅色,人們就會把它摘走。

矮牆上除了月季,還有白色的野薔薇。乍一看很像我前幾天看到的風車茉莉。但花瓣和花蕊都有很大的區別。

歌手戴佩妮有一首《野薔薇》很好聽,那一朵永遠不低頭的野薔薇,適合城市裏的夜深時刻聽一聽,會讓自己的內心堅固一些。

2022年的《單讀》做了一期《去公園和野外》,裏面說,世界有時候是一個小地方,世界首先內在於自己,然後才大於自己。

此時此刻,讓人舒服,讓人安心的公園就是一整個世界。

作者簡介:鄧娟,供職於沙坪壩區城市照明設施管理處。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編輯:朱陽夏    責編:陳泰湧    審覈:馮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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