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外資不只大量購買人民幣債券，中國財政部歐元債首次負利率發行

今年，人民幣升值、中美利差維持在歷史新高推動國際投資者搶購人民幣債券，但是這種熱情還不僅侷限於人民幣債券——日前，中國財政部在境外發行的歐元主權債創下了歷史最低收益率。其中，5年期品種採用溢價發行，首次實現負利率發行。此次發債獲得國際投資者踊躍認購，認購規模達發行量的4.5倍。

財政部官網顯示，11月18日，中華人民共和國財政部順利發行40億歐元主權債券。其中，5年期7.5億歐元，發行收益率爲-0.152%；10年期20億歐元，發行收益率爲0.318%；15年期12.5億歐元，發行收益率爲0.664%。

此次發債是2019年重啓歐元主權債券發行後連續第二年發行。此次發行採用“三地上市、兩地託管”模式，在倫敦證券交易所、盧森堡證券交易所和香港證券交易所三地上市。同時，爲支持香港國際金融中心建設，首次在香港債務工具中央結算系統（CMU）託管清算此次歐元主權債券5年期品種，以促進香港金融基礎設施建設。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三個期限的票息分別定在0%、0.250%和0.625%的水平，但之所以5年期債券的發行收益率爲-0.152%，是因爲債券採用溢價發行，購買價格超過了100，因此對應顯示的實際收益率則爲負，這反映了投資者認購積極。“換言之，國際投資者此次買中國歐元主權債，實際獲得的票息（coupon）爲0，否則買債還要付出利息，但負利率指的是發行後的實際收益率（reoffer yield）。”有相關外資行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

此次，渣打銀行（下稱“渣打”）、德意志銀行集團（下稱“德銀”）等外資行也參與了中國財政部歐元債的發行。渣打自2011年以來持續爲中國財政部的離岸債券發行提供支持，包括作爲聯席主承銷商和聯席簿記管理人，曾支持過財政部上個月的美元債券發行和去年的歐元及美元債券發行；德銀也是連續第二年協助中國財政部發行歐元主權債。

德銀中國債務資本市場主管方中睿（Samuel Fischer）對記者稱，雖然今年市場動盪因素不斷，但中國財政部依舊在年底再次發行歐元主權債，由此體現了對歐洲市場的重視。本次交易主要面向國際投資者提供10年和15年債券，同時面向香港市場發行5年期債券。此次定價低於二級市場估值12至15個基點，體現了中國財政部通過新發債券爲投資者提供了有吸引力的利差。從更長遠的角度來看，也表明全球投資者對中國資產仍有較大增持空間，毫無疑問此類債券頗具稀缺價值。

渣打銀行資本市場大中華及北亞地區主管嚴守敬對記者表示：“此次是中國財政部自去年重返歐元債券市場後，連續第二年發行歐元債券。與財政部上月發行的美元債券一樣，這批歐元債券受到國際投資者的大規模認購，其中5年期債券事實上實現了負利率發行。投資者背景多元化，包括中央銀行、主權基金和國際資產管理公司等，遍及亞洲、歐洲和美國。由於歐洲投資者積極尋找優質的長線投資機遇，其中15年期債券的歐洲投資者佔比高達85%。此次債券發行再一次顯示雖然全球新冠肺炎疫情仍然嚴峻，市場對中國的強勁經濟復甦和發展前景充滿信心。”

另有多次參與中國主權債券發行的一位銀行界人士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融資向來不是中國發行主權債的主要目的，完善收益率曲線纔是最主要的。四年前在財政部初次發行主權債時，當時尚無可參照的收益率基準，因此只能參照臨近亞洲國家的主權債收益率作爲基。但隨着這幾年的發展，中國的收益率曲線已經不斷完善。

之所以近兩年中國在海外發行主權債的規模和頻率都高於以往，上述人士也表示，這主要是爲了響應海外投資人的需求。目前海外投資人有較大的置換需求，希望中國財政部能夠發行流動性更好的新券。如果不是經常發行，就會導致流動性欠缺，同時海外投資人也有久期置換的需求。因此一般而言，發行人至少需要一年發行一次。

同時，之所以發行規模能不斷擴大，也是因爲中國主權債的海外市場已經不斷發展，自然發行量和久期都會有所豐富。四年前，財政都發的主權債主要介於3-5年期，目前久期已長達20年。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德國以-0.11%發行30年期國債創下歷史紀錄的低點，當時引發市場熱議，這是個標誌性事件，德國是世界上首個以負利率發行30年期國債的國家。不過，業內人士也對記者表示，衆多投資者認購負利率債券並非持有到期，而是寄望於利率越來越負，並賣出實現套息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