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各路書粉們太難了!

前有3.5分《喜寶》魔改亦舒;後有2.9分的《鹿鼎記》“猴版韋小寶”毀童年;

如今又迎來了3.3分的新版《半生緣》——《情深緣起》。

瓊瑤兒媳何琇瓊任藝術總監;

《美麗的大腳》導演楊亞洲任總導演;

張叔平任造型總監;

劉嘉玲、蔣欣、鄭元暢、郭曉東組成全明星卡司

自帶話題度的強大班底,卻沒能讓《情深緣起》逃過“毀經典”的命運。

網友們紛紛在評論區發出求救信號:前有鹿鼎記,後有半生緣,別拍了,真的別拍了!

一開播就遭遇差評,很大程度上因爲《情深緣起》改編的《半生緣》太過經典。

衆所周知,《半生緣》是張愛玲第一部完整的長篇小說,通過一對姐妹花,兩位怨侶糾葛十八年的愛而不得,寫盡了舊時代上海灘的人心險惡和世態炎涼。

從開始連載到最終定稿歷時18年,是集大成之作。

許鞍華說:“我覺得張愛玲的哲學,她對人生的看法,體現的最詳細的是在《半生緣》。”

在《情深緣起》前,《半生緣》曾有兩次影視化改編:1997年許鞍華執導的電影版和2002年林心如、蔣勤勤主演的電視劇版。

一部是影迷心中的經典,另一部是不少觀衆的童年回憶,都有不俗口碑。

對比之下,更顯得這部《情深緣起》問題百出。

01

人設成迷

首當其衝,新版被人詬病最多的是選角和人設。

開播當日,“劉嘉玲雙馬尾”造型就被吐槽上熱搜,閱讀量3.1億。

片段中,劉嘉玲一身民國學生裝,梳着雙馬尾,在百樂門的舞臺上唱着《茉莉花》,觀感就一個字:“雷”!

拍攝時52歲的劉嘉玲,單論狀態、氣場和演技都無可指摘,但“扮嫩”出演比實際年齡小20多歲的曼璐,實在大可不必。

飾演顧媽媽的吳冕只比劉嘉玲大6歲,這讓兩個人站在一起反倒比劉嘉玲和蔣欣更有姐妹相。

“人設”上的鍋更大,如果說梅豔芳版的關鍵詞是“哀”,蔣勤勤演出了曼璐的“怨”,那編劇給劉嘉玲版的設定則只剩下臉譜化的“潑辣”。

原著中的曼璐是爲了家庭生計不得以淪落風塵的二流交際花,外表豔俗,內心精明,對妹妹曼楨既有愛護也有嫉妒。她既是受害者,又是加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女性。

但到了《情深緣起》裏,曼璐卻被塑造成了一個十足的舞廳“大姐大”:動不動就大罵出口,大打出手,不僅不符合原著,更缺少深層次的內涵可挖。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蔣欣飾演的顧曼楨和鄭元暢飾演的沈世鈞身上。

原著中的曼楨與曼璐就像是“白玫瑰”和“紅玫瑰”,相差僅三歲,相貌極相似,卻因爲命運迥然有着截然不同的氣質,最後又“殊途同歸”,更凸顯了悲劇色彩。

從這一角度上,梅豔芳與吳倩蓮,蔣勤勤與林心如,兩組姐妹花都稱得上是“神仙選角”。

梅豔芳與吳倩蓮版

蔣勤勤與林心如版

曼楨的名字,“曼”是柔美,“楨”是堅硬的木頭,吳倩蓮和林心如,一個文藝範,一個清純掛,共通的是外柔內剛的氣質。

對比之下,蔣欣版不僅造型“剛強有餘,柔美不足”,很難讓觀衆入戲,人設更有一股濃濃的“聖母味”。

一廂情願地勸姐姐從良,死纏爛打地逼張豫瑾與曼璐相見,時不時就用“心靈雞湯”教育姐姐、叔惠和沈家人,彷彿其他人的存在都在襯托她的“高尚”。

這樣一個只剩“傻白甜”的顧曼楨既不討喜,又何其蒼白。

鄭元暢版的沈世鈞亦是如此,原著中的沈世鈞是想擺脫家族桎梏的進步青年,但溫吞懦弱的性格又讓他始終無力掙脫自己的命運。

這是籠罩在世鈞身上的悲劇感。

黎明版沈世鈞

《情深緣起》版的沈世鈞同樣被徹底顛覆:主動出擊,大膽追愛,與父親正面衝突。可以說,除了名字相同,這版沈世鈞幾乎與原著毫無關係。

同樣被改得面目全非的還有“猥瑣男”版祝鴻才,“鳳凰男”版許叔惠和全新加入的大Boss石會長。

郭曉東飾演祝鴻才

難怪有人評價,《情深緣起》像《半生緣》的“同人文”,只借用原著人物的名字,演一場瓊瑤式的家族鬧劇。

02

主題魔改

張愛玲的難拍是影視圈的共識。

侯孝賢只拍張愛玲翻譯的《海上花》,不願碰她的小說,直言:張愛玲的小說是不能拍的,那是一個陷阱。

“陷阱”之處在於張愛玲作品的文字感太強,情感過於幽委,且離開了上海特殊的年代和氛圍就成了“無源之水”。

三度改編張愛玲作品的許鞍華,也曾說過:“張愛玲小說你只可以改編,不可以借題發揮。你可以找部二流小說或像故事梗概的小說,用它們的情節,然後去創造你想創造的,但張愛玲很注重細節,她的視覺很精確,你沒可能說拍張愛玲,又用她的故事拍第二種主題,因爲她小說的情節不允許。”

許鞍華(中)在《半生緣》片場

但《情深緣起》偏要做這些導演口中“不允許”、“不可能”的事,可能劇方也自知“理虧”,後期便將片名改成了更通俗的“情深緣起”。

該項目開機時仍叫《半生緣》

拋棄了張愛玲獨有的韻味,《情深緣起》的畫風也向兩大方向失控飛奔。

一是“瓊瑤化”。瓊瑤的兒媳何琇瓊是《情深緣起》幕後的核心人物,自然也爲劇本帶來了濃濃的“瓊瑤味”。

值得一提的是,何琇瓊也是2002年劇版《半生緣》的製片人。這一版當年就曾被書粉詬病過於“瓊瑤化”,但當時瓊瑤劇風頭正勁,仍吸引了不少觀衆。如今故技重施,早已與觀衆的審美格格不入。

許鞍華曾坦言:《半生緣》故事本身很通俗,有肥皂劇的意味,但調子又很沉鬱。

於是,她在改編時割捨了家族矛盾的篇幅,僅着重描繪沈、顧兩人的愛情,用沉靜剋制的筆觸道出“時間流逝”的況味,算是抓住了“半生緣”的魂。

然而,到了《情深緣起》中,兩人相愛的過程、表白的方式和外力的阻撓都被“瓊瑤式”的臺詞和戲劇衝突呈現出來。

鄭元暢還不時爆發“咆哮式”演技,從劇情到表演都讓人“串戲”另一部瓊瑤劇《情深深雨濛濛》。

另一個方向是“大女主化”。原本刻畫女性時代悲劇的《半生緣》被生生改成了姐妹情深的“大女主劇”。

小說中的“姐妹情”骨子裏是一出“雙生”悲劇,就像經歷變故的曼楨慨嘆:“從前我以爲我會跟姐姐不同,現在走了半輩子,才發現,原來我也是跟在她後面。”

這一切到了《情深緣起》裏全部變了味。曼璐和曼楨成了“獨立女性”姐妹。姐姐支持妹妹追愛,妹妹更是把雞湯宣言當做口頭禪。

她對叔惠說:“因爲這份工作,我不必隨波逐流,隨便放在一個男人身上依附着。”

還主動向沈世鈞求婚:“我敢嫁,你敢娶嗎?”

《情深緣起》中的曼楨、世鈞甚至曼璐全都是勇敢追愛的進步青年,阻礙全部來自臉譜化的家族長輩和反派壞人從中作梗,原著對人性的深度剖析早已不見蹤影。

看到此處,原著黨已經跟不上節奏:“這甚至不是魔改,是推翻重寫了。”

這不禁讓人聯想起前陣上映的電影《喜寶》,同樣因爲肆意改編,掛羊頭賣狗肉而收穫罵聲一片。

誠然,全盤照搬並不是影視改編的最優解,根據時代價值,觀衆審美進行適當刪減和改寫無可厚非,但成功的改編講求“形散而神聚”,不能與原作的主題蘊含背離太遠,否則便失去了改編的意義。

正如許鞍華所說,想展現三四十年代女性衝破枷鎖,勇敢追愛的“大女主”故事,完全可以買部“二流小說”或另起爐竈,大可不必打着《半生緣》的旗號。

2020早已不是瓊瑤劇的時代,上海也不再是張愛玲的上海。

用“瓊瑤劇”爲“張愛玲”回魂,就像劉嘉玲的雙馬尾造型,透着大寫的四個字:不合時宜。

亦或套用《半生緣》裏最經典的那句話:回不去的就真的回不去了。

/ 互動福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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