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1674

“《晴雅集》比較像我導演生涯第二個階段的第一個作品”。

在郭敬明做導演的第七年年末,改編自經典IP“陰陽師”的東方奇幻電影《晴雅集》昨日上映,對於這部新作品,他稱之爲自己導演生涯第二階段的開啓。

不少看過片的人都說,這和以前的郭敬明作品挺不一樣的。如有的人說“看到了主創的嘗試與努力”,也有人說“小四這次真的很不一樣”,還有人說“郭敬明正在用自己的努力打破旁人對他的偏見”。

相比從前的電影創作,《晴雅集》既非來自自己的文學作品,在類型與製作上也是一次新的嘗試,這些對於郭敬明來說,其實也是全新的。從籌備到影片上映,影片背後郭敬明用了四年時間,他自己也說“這算是最接近我此時此刻創作狀態的電影作品”。

導演郭敬明

那麼,《晴雅集》背後隱藏着怎樣的郭敬明?郭敬明又想要通過這部作品表達什麼?下面由郭敬明來回答你。

“本土化”仍然是創作難點

衆所周知,《晴雅集》改編自日本奇幻小說大師夢枕貘的《陰陽師》系列小說,郭敬明將執導改編電影作品的上下兩部,《晴雅集》爲上,《瀧夜曲》爲下。

合作開啓於四年前,郭敬明本身也是“陰陽師”這一IP的粉絲,他表示:“最初版權方找到我的時候,我還是挺興奮的,第一時間還是很想接這個片子的,但同時也會有壓力,所以當時做了決定之後就想,既然接到了,那一定儘自己最大努力去把它做到最好。”

外國文化嫁接本土創作,向來是電影改編領域的一大難題。儘管中國與日本文化同源,也同屬於東方文化體系內,但仍存在宏觀與微觀的不同。

在郭敬明看來,《陰陽師》小說改編成電影的兩大難點其一在於原著小說中的故事短小精悍,同時很多故事表達也像帶有東方禪學意味的散文詩,但對於電影來說需要的是一箇中篇或者長篇小說式的完整故事架構;其二,原著故事背景發生在日本平安時代,故事中涉及到的衣食住行均是日本文化下的產物,而電影是面向中國觀衆的,所以如何進行本土化改編也是創作的突破點。

針對第一點,郭敬明帶領團隊將《陰陽師》小說中的精髓提煉融合,於小故事中整合出了一個完整的、體量較大的、且符合電影敘事要求的劇本。與此同時,在本土化改編方面,團隊也參考了大量中國歷史進行借鑑,如影片整體美學風格參照華夏第二帝國時期,又如片中場景的設計打造也更落地化,實現真實性與打開想象空間的完美平衡。

與此同時,夢枕貘也以編劇顧問的身份參與劇本創作,爲內容把關。例如在最初的劇本里博雅人設中並不包含吹笛子,是夢枕貘提醒郭敬明笛子對於博雅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身份標誌。於是影片的最終呈現也更好地還原了原著風貌。

“雙雄”結構的設立與突破

可以看到,《晴雅集》沿用原著小說中陰陽師世界的世界觀與主要人物,但在內容表達和內核塑造上,其實是一部更具本土內涵的影片。影片設立了晴明與博雅雙男主,故事也圍繞兩人共同的成長展開,相比大衆認知當中的“陰陽師”故事,很顯然《晴雅集》這次很不一樣。

“當時我們就想,電影乾脆就從不認識到認識,第一步先把他們講明白,後面就可以延續他們兩個成爲知己的過程了,”確立這樣的創作思路,“做人物”就成爲《晴雅集》的重點表達方向,而雙男主也意味着晴明和博雅兩個人都必須是形象豐滿紮實的人物。

基於此,《晴雅集》對於博雅做出的改動也比較大——“原來小說裏面博雅是一個相對比較弱勢的人,他也不會法術,是依靠晴明保護的,但是電影裏面我們設定爲雙雄的結構,他和晴明都是兩個非常強的英雄。”

英雄惜英雄,也就成爲影片中比較有意思的地方。同時爲了強化人物之間的矛盾,劇本改編過程中還將晴明與博雅的身世背景設定爲對立關係,晴明的母親是狐妖,他對妖也有着特殊的感情,對人反而相對疏離。但博雅的母親爲狐妖所害,所以博雅心中憎惡妖。

這兩個從觀點上就存在根本性對立的人物發生碰撞,必然會激發更多火花與精彩。

在這之中,“成長”與“改變”也就成爲雙男主之間戲劇性最豐富之所在。正如郭敬明所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填補了彼此缺失的那個部分。從前各自有各自的偏激,最終他們兩個達成了互相滲透和影響的關係。這也是一般雙雄設計會選用的一個很經典的標準結構。”

而演員選擇上,趙又廷飾演晴明,鄧倫則化身爲博雅。影片幕後,趙又廷是第一個定下來的演員,因爲無論從外型還是氣質,趙又廷都符合郭敬明想象中晴明的樣子——“單眼皮、東方古典長相,又廷也是這個類型的。”

至於博雅,原本是想找一個濃眉大眼的雙眼皮帥哥,但在遇到鄧倫之後郭敬明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來,鄧倫身上有最所獨屬於博雅的那種勁兒,能夠帶來更多的想象力,於是,鄧倫成爲了博雅。

雙男主是整部影片的關鍵所在,無論從劇本創作、演員選擇還是實際拍攝,將雙男主人設與關係實現盡善盡美的表達也是郭敬明創作中最關注的,例如片中最難拍的一場戲,也正是晴明與博雅初遇的時刻,那場戲一共拍了很多天。

在郭敬明回憶中,“那場打鬥動作設計很複雜,而且也有很多巧妙的點必須要拍得很仔細,例如怎麼搶琵琶、怎麼投扇子、刀是怎樣衝過來的,否則觀衆看不懂。這種細節一多就註定拍攝的鏡頭數會很多,而且那個是在一個城牆上實景拍攝,光是大搖臂、伸縮炮等大的器材搬上城牆就很費勁。同時城牆上很窄,操作空間、着力點都很有限,兩個演員也是零替身的狀態,所以那場戲特別難拍。“

但是,這場戲對於人物的開篇非常重要,奠定了晴明與博雅間的人物關係基礎,因此耗費了很多天,但郭敬明還是認爲“對我們而言是很值得的”。

導演郭敬明的新起點

《晴雅集》即將上映,這也是郭敬明作爲電影導演的第7部作品。郭敬明是個挺高產的導演,自2013年憑藉《小時代》跨入導演賽道以來,已經接連推出《小時代》系列、《爵跡》系列,同時還爲不少影視作品擔任製片和監製,如電影《悲傷逆流成河》《如果聲音不記得》等。

而一路回看,郭敬明的創作之路也始終伴隨關注與議論。從市場環境來說,當一位創作者的作品推向市場面向觀衆時,創作者、作品與觀衆三者之間達成的連接也形成一種奇妙的三角關係——創作者成爲作品的背書,作品成爲創作者與觀衆溝通交流的橋樑,而觀衆看到的作品也會有千人千面的解讀,更進一步成爲觀衆對於創作者本身的觀點形成。這樣的三角關係在郭敬明、郭敬明作品與觀衆之間體現得更爲明顯。

那麼,郭敬明如何看待這個三角關係呢?

“作爲創作者來講,我們第一考慮的是自我表達,就是你喜不喜歡這個故事、以及你想怎麼講這個故事。”

以現在市場流行的評分方式爲例,郭敬明認爲一個作品會經歷兩次測評階段,第一階段就是創作者自己這一關——“在這個過程中我自己心裏會評價,看它(指作品)好還是不好,我會一定想方設法把它做到最能代表我此時此刻的標準,可以交給觀衆去看(的標準)。”

第二階段則在於觀衆,即所有觀衆的反饋。但同時,觀衆的反饋對於創作者來說意味着什麼呢?郭敬明表示“第一,你無法控制觀衆的想法。第二,觀衆是很不一樣的,電影觀衆的分類特別多,他們的審美、要求也特別多,你並不能因爲某些人特別不喜歡就覺得自己的電影一無是處,我要全部改掉、全部重拍。”

豐富的市場環境吸引大量不同的創作者進入,同時市場內也有喜好與需求不同的受衆存在,因此在郭敬明看來,創作者能夠在這片市場中找到喜歡自己的受衆,同樣受衆也能夠於市場上認識可以滿足自己觀影需求的創作者。

就像做菜,有的人偏愛甜食,有的人喜歡香辣,市場上也自然會有粵菜師傅、川菜廚子,但如果有一天一個食客要求川菜廚子做一道粵菜出來,那麼你摁着他的頭去做也沒有用,做出來就是一個很難喫的四不像的菜。

所以,郭敬明直言道“創造者這種骨子裏的倔強是與生俱來的,他們只會拍自己覺得最擅長的東西。”

同時從創作興趣和涉足領域來看,郭敬明確實一直沒有停下探索和嘗試腳步,從青春愛情成長故事、奇幻類型結合CG技術表達,再到如今《晴雅集》的東方奇幻本土化改編,郭敬明的創作之路沒有重複,倒是一直在前進。

從內容創作與技術成長來說,郭敬明表示:“任何一個技術的探索和使用都是爲故事本身服務的,我們要在各種各樣的技術裏面去選擇最適合表達這個故事的技術,以及這個故事最適合拍成什麼樣的類型。”例如此次《晴雅集》着重於表達人物成長與情感建立,同時其時代背景是架空的,所以影片創作採用大量實拍與特效結合的方式。

從個人導演生涯的發展角度而言,郭敬明則將《晴雅集》稱爲“導演生涯第二階段的第一個作品”。從前《小時代》系列到《爵跡》兩部都是連着拍攝,做完上一部緊接下一部,中間留給郭敬明反思和總結的時間與空間並不多,而在《晴雅集》背後有四年的時間,讓郭敬明也完成了一次自我學習與沉澱——“第二階段不能再用新人導演這個身份去要求自己了,會從各個方面都對自己有一個更苛刻的標準。”

看來,《晴雅集》既是郭敬明對於上一導演階段的總結匯報,也是下一導演階段開啓的新篇章。

眼下,《晴雅集》已經正式上映。影片背後,導演郭敬明也站在更高階上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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