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爲白瑪次仁在看書。 次仁片多 王莉 攝

個人簡介:

白瑪次仁,男,藏族,1960年出生於阿里,1978年大學畢業後進入阿里地區普蘭縣氣象站工作,1981年調到獅泉河分關,在西藏阿里獅泉河分關從事海關查私業務工作整整27個年頭,2016年退休。他在平均海拔4300多米的西藏阿里,譜寫了一名共產黨員奮鬥拼搏、踐行使命的光榮篇章,先後獲得“全國保護瀕危野生動物十大衛士之一”“全國民族團結進步先進個人”“大熊貓獎”“全國海關榜樣”“自治區級先進工作者”等榮譽稱號。

1960年,海關總署赴藏工作人員杜金堂等7人到阿里籌辦開關事宜。1962年,噶爾昆沙海關、普蘭分關成立,對外辦公。1981年,普蘭分關由普蘭縣搬遷到獅泉河鎮,更名爲獅泉河分關。也就是在這一年,按照組織安排,我從阿里普蘭縣氣象站調入獅泉河分關,成爲一名爲國守關的國門衛士。

至今我還清晰地記得,爲解燃眉之急,阿里地區相關單位專門爲我們在僅有的住房中擠出了3間土坯房。我們將其中一間稍加修繕用來做私貨倉庫,另外兩間分別用來做廚房和寢室兼辦公室。寢室裏沒有牀,就在用土坯壘起的支撐點上鋪上木板,就算是牀了。沒有檢查臺,就在被棄用的原農區供銷社貨鋪內用土坯壘起高一米左右的臺子,蓋上布,再放上油印的《進出境旅客、行李物品登記簿》和《進出境商人、貨物登記簿》,這就是我們的檢查臺了。就這樣,我們開始了爲國守關的日子。

1982年3月左右,剛剛從北京外貿學院海關專業畢業的解進勇和侯彥昌來到了獅泉河分關。望着眼前意氣風發的年輕幹部,我的內心充滿興奮,同時也有一絲擔憂,我深知專業人員的加入對我們更好地開展工作是多麼重要,可現實條件的艱苦和孤寂也是不能不面對的難題。然而,高原艱苦的氣候條件,光影斑駁的土坯房和簡陋的工作環境沒有讓他們退縮,相反,在勺子和鍋的叮噹聲中,在蘿蔔、粉條、白菜“老三樣”的菜香裏,在一到雨季就漏雨的寢室裏,我和解進勇從同事變成了同甘共苦的戰友,也成爲了彼此時常掛在嘴邊的親人。因爲我沒有上過海關學校,也沒有學過相關的專業知識,解進勇就手把手教我怎麼去監管,如何更專業地去查私。同時,爲了幫助解進勇能更好更快地融入當地,我時常利用假期,帶他了解當地的民風民俗。

記得有一次,我和解進勇及其他兩位同事從霍爾鄉騎馬到拉孜拉山口去巡邏。途中要經過好幾條河,當時部分河面已經結冰。騎馬過去的時候,由於河中間的冰很薄,馬一上去,冰層就塌了下來。我和解進勇的馬直接掉到了冰窟窿裏,一瞬間,冰水就淹到了膝蓋,好不容易從水裏爬到河邊,沒一會工夫,兩個人的衣服都結上了冰,凍得人直打哆嗦,站都站不穩。大家卻沒有退縮,繼續堅持巡邏。最終,翻過高山懸崖,踏過刺骨冰河,我們抵達了目的地拉孜拉山口。我解下行囊,回過頭,發現解進勇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氣,嘴角卻洋溢着勝利的微笑。

有一次,我們收到情報,說是有走私分子要從丁嘎山口越境。確認消息的真實性後,我迅速帶着同事袁勇和鄭斌去山口堵截,因爲那時候還沒有公路,我們就只能自己揹着行囊步行趕往預定山口。雖然袁勇和鄭斌年輕,但因缺氧行走艱難,我就幫他倆背行囊、背乾糧。到了山口附近擔心白天容易暴露,我們就在附近稍微歇息,等到天黑,我們才摸進山口,進入預定地點設伏。

冰天雪地的阿里,夜晚極其寒冷。爲了最大限度地隱蔽自己,我們3人就窩在一個山窩窩裏,不能隨便活動,更不能生火做飯,實在冷得受不了,3個人就抱在一起取取暖。餓了,就從隨身口袋裏拿出已經凍得像冰疙瘩一樣的饅頭使勁啃上幾口。就這樣,七天七夜後的凌晨,我們抓住了企圖越境的走私分子。每一次案件的成功告破,離不開每一位戰友的爬冰臥雪、機智勇敢,更離不開團隊成員間的密切配合、團結信任,誠如我們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只要我們緊緊團結在一起,就能守護好祖國的西南國門!

2008年,組織上考慮到我的身體狀況,決定把我調回拉薩,一是想讓我好好休養一下身體,二是讓我多陪陪家人。可回到拉薩,我卻時常掛念奮鬥了一輩子的阿里高原,夢見自己身着海關制服,朝着太陽初升的方向,向來往的車輛喊道:“我們是中國海關,請車上人員下車接受檢查。”經過我多次申請,拉薩海關黨組最終同意了我的請求,滿足了我重回阿里的心願。

如今,每每懷念起在阿里工作的那段歲月,我的內心充滿着自豪感和榮譽感。27年裏,我參與查辦的走私、違規案件近百起,案值上千萬元,部分案件在拉薩關區乃至全國海關係統都產生過重大影響。

回想與我並肩作戰的同事們,他們身上體現出的奉獻、團結、忍耐、堅守的精神品格,流淌在我們每個人的血液裏,鐫刻在我們的記憶深處。這些年,爲了守住祖國西南的大門,我們一批又一批年輕的國門衛士克服困難,英勇戰鬥,有的甚至獻出了年輕且寶貴的生命,因爲我們願意,燃燒青春歲月守好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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