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和輕鬆兩家公司，這兩年依靠“籌+互助+保險”的商業模式逐步形成了商業閉環。但因“掃樓”、肢體衝突等負面消息，這種商業模式也多次引發輿論爭議。儘管如此，擁有億級用戶之後，兩家公司都已通過賣保險實現了變現。

但目前來看，這條變現之路也非一帆風順，近期兩家公司都因欺騙投保人被點名，暴露出業務發展的合規漏洞。金融觀察團今日調查發現，銀保監會點出的虛假宣傳問題，在兩家公司的保險銷售平臺依舊存在，類似“首月1元”、“首月3元”、“免費領取”等“噱頭”充斥在銷售頁面。此外，在被點名的前一日，金融觀察團還刷到了水滴保險“再不領就沒了 真的不要錢”的疑似違規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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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假宣傳被點名，涉及保單 192萬筆、保費1.7億元

12月18日，銀保監會消費者權益保護局發佈的通報顯示，廣東輕鬆保保險經紀有限公司（原名廣東宏廣安保險經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輕鬆保經紀）、保多多保險經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保多多經紀，今年9月21日已更名爲水滴保險經紀有限公司）等4家機構在宣傳銷售短期健康險產品中，存在“首月0元”“首月0.1元”等不實宣傳（實際是將首月保費均攤至後期保費），或首月多收保費等問題。上述行爲涉嫌違反《保險法》中“未按照規定使用經批准或者備案的保險條款、保險費率”“欺騙投保人”等相關規定。

其中，2019年4月至10月，輕鬆保經紀在微信平臺公衆號“輕鬆保官方”銷售衆惠財產相互保險社“年輕保·600萬醫療保障”產品時，銷售頁面顯示“首月0.1元”“首月3元”“會員日補貼”等內容，實際是將全年應交保費扣除首月0.1元或3元的保費後，將剩餘保費均攤至後11個月，消費者並未得到保費優惠。涉及保單377489筆，保費收入5188.97萬元。

銀保監會指出，上述通過“限時特惠”“會員日補貼”等宣傳，以“零首付”等方式，給投保人優惠（豁免或減少）應交保費錯覺、誘導投保人購買保險的行爲，屬於虛假宣傳、欺騙投保人。

而水滴系的問題爲“未按照規定使用經批准或者備案的保險條款、保險費率問題”。《通報》顯示，2019年3月至6月，2019年3月至2019年6月，保多多經紀在微信平臺公衆號及“水滴保險商城”APP銷售太平財產保險有限公司“太平綜合醫療保險”產品時，首期保費按“首月3元”活動收取，但該產品在銀保監會報備的條款費率表中僅有“按月繳費（首月投保0元，其餘分11期支付）”描述。該行爲涉及保單1547267筆，保費12682.91萬元。

值得注意的是，這已經是水滴保險今年來第二次違規被點名。今年7月底，保多多保險經紀公司因涉及欺騙保險人、投保人、被保險人或者受益人，隱瞞與保險合同有關的重要情況等違法違規行爲，被陝西銀保監局罰款57萬元。

據新快報報道，水滴保險商城知情人士回應稱,早在去年,相關主管部門已經對旗下保多多進行57萬元罰款,水滴保險商城已經按照監管要求對頁面及產品進行整改。

但實際情況果真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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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風作案”？仍大量宣傳“免費”“首月1元”“首月3元”

答案是否定的。今日，金融觀察團在水滴保險商城、輕鬆保險商城上發現，多個保險產品仍以“免費領取”、“首月1元”、“首月3元”爲“噱頭”吸引投保人。

其中，在輕鬆保嚴選商城，“熱門活動”欄目下，有多個產品出現“免費”、“一元保全年”等詞語。點擊“免費領65000元重疾保障金”後，打開頁面下方的《投保須知》可以發現，這是一款衆惠財產相互保險社(以下簡稱“衆惠相互”)承保，輕鬆保經紀銷售的保險產品。

而被銀保監會點名的衆惠相互“600萬醫療保障”產品仍在售，且依舊宣傳“首月1元”，淺色小字體顯示“次月13元起”。同樣，衆惠相互的另一款“30萬重疾險”產品也是“首月1元”，淺色小字體顯示“次月7元起”。

而在打開輕鬆保的全部產品列表後，會發現幾乎所有產品都在宣傳“首月1元”、“首月3元”，且“首月1元”的產品出現在列表前部。

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水滴保險商城。

例如，150萬意外保障、600萬少兒醫療保障兩款產品均顯示“首月3元”，用淺色小字顯示次月繳費金額。

但在全部保險產品列表內，水滴保險的多個產品依舊顯示“首月3元”、“15元起每月”等等。其中，兩款中國太平的產品顯示“首月3元”。

不僅如此。在被銀保監會點名的前一日，也就是2020年12月17日，金融觀察團還在豆瓣上刷到了水滴保險的“免費”廣告。

在該廣告裏，水滴保險商城宣稱“再不領就沒了，真的不要錢”，“僅限12月17日免費領取100萬意外險！領完爲止”，打開頁面後，就會看到水滴保險商城的“免費領取”頁面，要求輸入手機號，下方則有《投保須知》等多個文件。

可以看出，該廣告不僅涉及到銀保監會提到的以“免費”爲噱頭，虛假宣傳吸引投保人問題，“再不領就沒了”還有點“炒停”的意思。

一位保險業內人士告訴金融觀察團，所謂“炒停”通常是保險公司在停售產品前，以“以後再也買不到”、“新產品價格更高”等概念向客戶宣傳，吸引客戶在短期內購買該產品。“炒停”行爲歷來爲監管機構所禁止。一旦發現保險公司存在產品“炒停”等違規行爲，監管機構將依據相關法律法規嚴肅追究保險公司和有關人員責任。

金融觀察團今日向水滴方面諮詢銀保監會點名問題，並未得到官方回應。

但從上述行爲看，無論是水滴保險還是輕鬆保險，在合規問題上的重視度都還不夠。

而隨着互聯網保險行業迅速發展，行業亂象頻發，監管對違規行爲的規範在加強，上述違規行爲也將面臨更加嚴格的監督。根據12月14日銀保監會最新發布的《互聯網保險業務監管辦法》(下稱“《辦法》”)，保險機構開展互聯網保險營銷宣傳活動需遵循五點要求：不得進行不實陳述或誤導性描述；不得片面比較保險產品價格和簡單排名；不得與其他非保險產品和服務混淆；不得片面或誇大宣傳；不得違規承諾收益或承諾承擔損失。

未來，水滴、輕鬆兩家公司，以及以公衆號等互聯網平臺爲渠道的保險銷售誤導現象有望被遏制，投保人的合法權益將被進一步保障。

對於水滴和輕鬆兩家公司來說，儘管多次處於輿論漩渦、碰觸監管紅線，但依舊頗受資本青睞，甚至傳出了IPO消息。但想走得長遠，合規問題必須解決。金融觀察團將持續關注他們的動態。

*聲明：金融觀察團登載此文出於傳遞更多信息之目的，不構成任何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