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堯一夜之間便從雍正皇帝的寵臣變爲罪臣,不僅是被削官奪爵,最後還賜令自盡。當雍正皇帝發現年羹堯已經漸漸脫離自己掌控,並且不把皇權放在眼裏時,也就註定他的好日子基本要走到頭了。雍正借年羹堯把“朝乾夕惕”寫成“夕惕朝乾”一事向他發難,解除了他川陝總督一職,調任爲杭州將軍。當然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面。那這個杭州將軍到底是個什麼官職呢?倒也讓年羹堯依舊不肯低頭。

《雍正王朝》中的年羹堯,與《天龍八部》中的丁春秋有許多相似之處:

丁春秋生於儒家發源地山東曲阜,揚名於西域,妄圖在佛門重地少林寺稱霸武林;年羹堯通過儒家的科舉開啓仕途,圍剿了佛家的法倫寺,功成於西北;

丁春秋心性殘忍,欺師滅祖,自創星宿派;年羹堯殺人如麻,兩邊下注,用“年選”自立門戶;

丁春秋敗於中原故地,最後樹倒猢猻散;年羹堯被貶爲杭州將軍,舊地重遊,最後牆倒衆人推。

第一、與丁春秋不同的是,年羹堯比白自在還狂,即使星宿隕落,依舊不肯認輸

人在高處時想着登天,在得意時最容易忘形。年羹堯青海一戰定乾坤,就開始得意洋洋,百官跪迎視而不見、朝堂“卸甲”、“三拒”帝王請求,這些事雍正都忍了。

但是,年羹堯不知收斂,竟將雍正派往西北推行“新政”的孫嘉誠給殺了。這步臭棋,不僅得罪了雍正,還得罪整個清流派,也給了八爺黨煽風點火的可趁之機。

雍正忍無可忍,將年羹堯貶爲杭州將軍,用意有二:

一、避免大的動盪,先對其抽絲剝繭,逐步剝奪其權利;同時,治病救人,以觀後效。

在NBA賽場,當一個巨星態度不好並屢教不改時,主帥往往先降低其隊內地位,限制其上場時間。如果態度好轉,積極訓練,將會重新啓用;如果巨星繼續不配合,或降爲替補,或不讓上場,或低價甩賣,讓其到處流浪,直至退出江湖,桀驁不馴的阿里納斯、艾弗森就是如此收場。

雍正就如同主帥,年羹堯就像不聽話的巨星。雍正對其先略施懲戒,如果態度好轉,還能繼續讓他上場;死不悔改,直接放棄。

二、讓天下人看看,即使是自己的嫡系,犯了事一樣處置。雍正作爲皇帝,想要服衆,就必須賞罰分明。年羹堯已經人神共憤,雍正如果繼續偏袒,那他的所謂的刷新吏治將會變成一句空洞的口號。

年羹堯雖被貶,依舊我行我素,牌子照翻不誤,排場絲毫不減。在逞強的同時,明槍暗箭已經對準他。

第二、年羹堯仗着杭州將軍的職位指責招待官員時,其實已經盛名不在

滿清問鼎中原後,將八旗官兵派往各省,鎮守地方,稱爲“八旗駐防將軍”,與“駐京八旗軍”形成清朝全國性的八旗駐防軍體系。

駐防八旗軍,是由滿、蒙、感軍八旗中各佐領下抽調,均攜帶家眷。所以,年羹堯拖家帶口沒毛病,問題在於行李過多、隊伍過大,引起別人不滿。

各省八旗軍,一般分爲三個層級,最上面就是將軍。年羹堯任職的杭州將軍,負責統領浙江八旗軍。

杭州將軍爲從一品武官,與加尚書銜的總督平級別,因其駐守地方,也有守土封疆之責。如果杭州將軍與總督一起給皇帝上奏摺,則將軍的名字位於總督之前。杭州對地方的實權不及總督,但身份更尊貴。

杭州將軍始設於順治年間,駐紮杭州府,下轄杭州府與乍浦,後又不斷增加兵額。到雍正初年,杭州將軍統領的官兵總人數約爲一萬人。

在個人待遇方面,杭州將軍每年的正常俸祿加養廉銀,大約一萬五千兩。與當初西北時,統兵二十萬,揮霍錢財無數相比,年羹堯如今的處境可謂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這就如同公司董事會的高管,跟老闆吵架,突然被降職爲中層主管。不僅心理有落差,尊嚴受打擊,威信也一去不復返,還能有幾個同事配合?還有多大權力組合資源?還有多少人願意追隨?

人走茶涼是自然規律,在位的年羹堯門庭若市,下落的年羹堯門可羅雀;當初推他的人,如今就是黑他的人;當年被人捧得有多高,如今跌落就有多疼。

雖有從一品的官職在手,還有黃馬褂加身,但朝野上下已經就推倒年羹堯的問題達成共識,他已經成了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所謂杭州將軍,不過是年羹堯走向萬丈深淵的一個過渡性職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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