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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死了，是替殿下擋了一杯酒，那酒裏有毒。

他們都說哥哥對殿下用情至深，語氣似是嘆息似是鄙夷。

誰都知道，哥哥爲殿下付出了一切，把殿下送到這個位置。可殿下從始至終都在明晃晃的利用他，殿下另有所愛。

他們帶着虛假的感慨允我爲哥哥收斂遺物。我看見哥哥的遺物被亂糟糟的堆成一團。

我一樣一樣梳理好，帶走了哥哥的東西。

半路上遇見殿下，殿下攬着漂亮的男孩子，假惺惺地對我說抱歉。

說實話，我不恨他。因爲這世上大概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哥哥愛的根本就不是殿下。

我是棄嬰，被哥哥收養，一直在哥哥身邊長大。可以說我是這個世界上和哥哥最熟悉的人，因此有許多事哥哥並不會避諱我。

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哥哥曾與我說，說這個世界是一本書，說還有別的世界的存在。哥哥也曾在睡夢中呼喚一個名字。哥哥說那是他的愛人。哥哥說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回去。

我聽不懂哥哥在說什麼，只是默默記了下來。或許連哥哥也沒想到，我在那般小的年紀便已經能記事了吧。

哥哥第一次見到殿下的時候就很奇怪，似悲似喜。他在私下裏稱呼殿下爲主角。

主角，是指話本里的那種主角嗎？

那之後哥哥將自己關在房裏三天，出來之後告訴我，他要追隨殿下。

哥哥對殿下算得上言聽計從，爲殿下出謀劃策。哥哥的名聲一天比一天響，他們說哥哥算無遺策是不世之才。

可我知道，我聽見哥哥說。哥哥需要的從來不是什麼金銀權勢名聲，哥哥只想回家。

“如果我走完劇情，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就爲了這一句話，哥哥爲殿下擋下了所有的明槍暗箭。所有人都說哥哥愛慕殿下，包括殿下自己，可能也是這麼認爲的。

殿下登大寶的那一天，我聽見哥哥在房間裏似乎在和什麼人爭吵。

“你不是說這樣我就可以回去了嗎？”

……

“我只要回家！”

……

那天哥哥喝得爛醉，喃喃地問我:“爲什麼他不懂，不是所有人都向往金銀利祿功成名就……我只想回去，跟我男朋友普普通通的過一輩子……”

再後來，就是哥哥爲殿下擋了那一杯酒。

我不知道哥哥是真的死了，還是回到了他自己的家。

我將哥哥從前的書信密封，只希望日後若有同哥哥一樣誤入此間世的人，能夠找到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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