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夠超前規劃,重塑社會生產生活方式理念,誰就能引領未來

●認識無人力量發展特點,瞭解其影響作戰體系的基本方式及內在機理,搞好預先籌謀,是應對未來無人作戰、智能作戰的必備之功

在2020年的納卡衝突中, 阿塞拜疆軍隊使用無人機攻擊亞美尼亞地面坦克及士兵的畫面令人震撼,說明無人作戰力量正深刻影響和改變着現有作戰體系,傳統作戰模式正在被無人化、智能化作戰力量顛覆。正如計算機網絡逐步改變社會生產生活方式一般,無人力量影響和改變作戰體系,也將沿着由低級到高級的順序進行演進。認識無人力量發展特點,瞭解其影響作戰體系的基本方式及內在機理,搞好預先籌謀,是應對未來無人作戰、智能作戰的必備之功。

●“替代式”——

無人平臺替代作戰人員的初級階段

世界第一臺計算機誕生於1946年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其主要用途是進行復雜的彈道計算。在直至計算機網絡出現前的20多年時間裏,計算機主要作爲人工計算和機械計算的“替代產物”,爲人類生產生活服務,雖然極大提升了社會生產水平,卻未對社會生活方式帶來多大影響。

無人作戰平臺的誕生可追溯到1917年,萊特兄弟第一次飛機試飛完成後不久,美國發明家斯佩裏將從海軍艦艇改裝來的自動陀螺儀安裝在柯蒂斯N-9水上飛機上,並通過多次試驗實現了無人駕駛。其後,又接連湧現出“蜂王”無人機、V-1無人飛行炸彈、“歌莉婭”爆破運載車、“科沃”無人潛航器、“火蜂”無人機等。在這一階段,無人作戰平臺主要特點是以有人控制爲主,突破人體生理和心理極限,替代人類在極端惡劣環境或戰場上執行偵察、爆破等危險任務,降低人員傷亡率。各作戰平臺多爲“單打獨鬥”,並不具備任務協同的智能水平,本質上還屬於作戰人員或武器裝備的“替代品”,並未對作戰體系產生質的影響。

●“融入式”——

無人系統融入作戰體系的中級階段

1969年因特網誕生後,計算機網絡技術飛速發展,人類社會步入互聯網時代。此時的計算機已經不再是人類計算的“替代產物”,而是在互聯網的帶動下開始融入社會生產生活的各層次各領域,逐漸與人類社會緊密結合。社會生產生活方式在計算機網絡的影響下發生了極大改變。

隨着探測識別、網絡通信、羣體智能、自主控制等技術的出現和發展,無人作戰平臺呈現多功能化、集羣化、智能化、自主化等特點,無人作戰平臺徹底告別“單打獨鬥”的遙控時代,通過羣體聚合逐步形成單獨執行戰術任務或完成某一類型戰役任務的能力,並且通過與當前作戰體系的融合,極大地拓展了作戰效能。美軍提出“忠誠僚機”作戰概念,啓動和研發了“小精靈”“灰山鶉”等無人機蜂羣項目,並且在其頒佈的《無人系統綜合路線圖(2017-2042)》中提出:未來無人系統應針對全部作戰領域,而非特定作戰領域,進一步提升美軍使用無人系統的軍事能力。這一階段,世界主要軍事強國一方面努力推動有人無人作戰力量快速融合,另一方面通過加快構建具備單獨執行戰術甚至特定戰役任務能力的無人作戰體系,並使其融入作戰體系,意在藉助無人技術進一步優化作戰體系,大幅提高作戰能力和質效。

●“重塑式”——

無人力量重塑作戰體系的高級階段

隨着芯片集成、大數據、雲計算等技術的發展,互聯網時代開始逐步向物聯網時代過渡,社會生產生活方式由依託計算機互聯網變成“萬物皆可聯、萬事皆可聯”。人類的傳統思維被徹底顛覆,原有的思維模式已經不再適應當下的技術發展,誰能夠超前規劃、重塑社會生產生活方式理念,誰就能引領未來。

當無人技術發展逐步成熟,無人設備將藉助人工智能、物聯網、人機接口等技術應用到社會生產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人控制萬物或者一個指令完成一場作戰將不再是天方夜譚。誠如恩格斯所指出:一旦技術上的進步可以用於軍事目的並且已經用於軍事目的,它們便立刻幾乎強制地,而且往往是違反指揮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戰方式上的改變甚至變革。而作戰方式的改變又會引發軍隊組織形態、作戰體系的重塑。此時的無人作戰力量已經集偵察、打擊、防禦等功能於一體,遍佈陸、海、空、天、網等全域,集羣化、智能化、自主化高度成熟的機器人軍團將登上戰爭舞臺,原有的以人類爲主體構建的作戰體系有可能被顛覆,“人在迴路上”甚至“人在迴路外”的無人作戰體系,將成爲未來戰場的主要對決雙方。

從外軍多年來的無人系統發展經驗看,專注當前固然重要,遠眺未來更是不可或缺。一方面,我們需要在當前作戰體系中搞好無人力量發展規劃,搞好融入和擴充升級;另一方面,更要在全方位的無人技術發展中捕捉可以轉化爲作戰優勢的“先機”,突破思維桎梏,籌謀規劃當下看似不可能、不現實的無人系統發展路線,突出和引領關鍵技術發展,通過塑造作戰體系撬動新質作戰能力生成,努力成爲未來戰爭的主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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