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给后世留下的印象有两个:

一是晚清的栋梁之臣;

二是杀人如麻的“曾剃头”。

根据文献的记载,曾国藩的湘军杀入天京后,曾国藩便下达了屠城的命令,逢人便杀,鸡犬不留。“金陵之役,伏尸百万,秦淮尽赤;号哭之声,震动四野。”

这里的“伏尸百万”虽然是虚数,但曾国藩起码屠杀了五十万“长毛”及南京百姓,这是毋庸置疑的。在太平天国最强盛的时期,南京城的总人口超过一百万。然而,在光绪登基那一年的“人口普查”期间,在籍的南京人口却仅剩下四十万人。

《曾国藩奏折》中更有:

“生擒老贼二百二十一名。每生擒一贼,辄剖肠,剥皮挂树,磔石,见者无不凛凛。”“各营生擒逆匪一百三十四名,仅予枭首不足恨,概令剜目凌迟。”“杀之以祭壕头堡阵亡将士,诸勇犹痛憾切齿,争啖其肉。”“克城奕以多杀为妥,不可假仁慈而误大事。”“既谋诛灭,断无以多杀为悔之理!”......

据说,在曾国藩火烧天京城后,整个南京连一棵完整的树都找不到了,而李鸿章在接管两江之后,更是给出了南京需要百年时间休养才可恢复如初的预言。

以至于,曾国藩这个名字,一度成为南京城百姓的梦魇。据说,在太平天国运动过后,南京城的小孩但凡在晚上夜啼,父母总会用“曾剃头来了”之类的话吓唬孩子,小孩一听曾国藩的恶名,便会立即止住啼哭,百试百灵。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在西洋“蛮夷”的眼里,曾国藩非但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反倒是和蔼可亲的“温良东亚人”。在“天津教案”这起历史事件中,曾国藩所展现出的“窝里横”嘴脸,着实耐人寻味。

1870年,因为法国天主教堂涉嫌拐卖人口残害婴儿,所以有许多天津群众进攻教堂,向洋人讨个说法。在当时,包括神父、秀女、侨民、信徒在内的五十余人遭到杀害,法国领事馆被愤怒的群众付之一炬。

这起事件过后,英国、美国、法国在国际上提出联合抗议,并再次使用海军胁迫清廷。清廷委派处理这起事件的大臣,正是曾国藩。天津城的老百姓本以为,曾大人会像是平定太平天国时一样展现出铁腕,扬中国人的风头。

没想到,曾国藩刚刚来到天津,便在第一场交涉中决定赔偿给洋人四十六万两白银,并派出使团向法国道歉。更令人寒心的是,曾国藩下达了“但冀和局之速成,不问情罪之一当否”的命令,不论情节是否严重,参与这场暴乱的天津“刁民”一律被官兵逮捕并处以极刑。

通过这起事件,天津卫的老百姓彻底看透了曾国藩的嘴脸,对其大失所望。在许多后世学者眼中,这起历史事件仅是曾国藩的一次外交失误。然而,在笔者看来,这就是曾国藩“窝里横”的必然表现。

不过,为什么曾国藩能够在后世饱受赞誉呢?这便是曾国藩所施展的孔孟王道与法家霸道的功效了。

曾国藩所施展的一切手段,从本质上来说还是荀子的理论,也就是将儒家、法家有机结合。对于内部,尤其是“羊群”揭竿而起时,曾国藩所展现的手段就是大开杀戒,甚至不惜“伏尸百万”。之所以曾国藩如此行事,就是参考了法家“乱世用重典”的思维。

然而,在对外关系中,曾国藩反倒开始施展“仁义”的一面,处处以“孔孟之道”为基准。“夷务本难措置,然其根本则不外乎孔子忠信笃敬四字”,这便是曾国藩对外的核心思想。当然,这种狭隘的观念,并不是曾国藩的首创,而是“怀柔远人”的老套路。

实际上,曾国藩就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守旧派,包括他在内的许多晚清大臣都无法跳脱儒法并行的圈子,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为旧中国带来质变。就像恩格斯对晚清的预言一样,有许多有识之士已经看出晚清已然行将就木,无可救药。

《世界国尽》这部日本文献中,对中国“仁义五常”无法“再造辉煌”的原因进行了深入剖析,其观点相当犀利:

清国的历史自陶虞时期开始,持续到今日已有四十个世纪。曾经的中国之所以声名远播,是因为中国人重视仁义与五常。然而,由于清国无法及时接受现代文明,所以德智渐颓。即便如此,清国人仍像是井底之蛙一样,做着“天朝上国”的春秋大梦,认为清国的一切都比外国强大,这是清国最悲哀的一点。

显而易见的是,日本学者以“旁观者清”的角度,将清国无法复兴的内因分析得淋漓尽致。当满清无法将儒法两学结合现实,必将“仁道不人,王道不王”,唯有覆灭一途。

那么,为什么今人却认为曾国藩有近代圣人之称,推崇他的人比比皆是?

先下结论,曾国藩不是圣人,连圣人的边儿都沾不上,甚至,也算不得英雄。曾国藩之所以被称为“圣人”,是因为古代有所谓“三不朽”,也就是所谓的“立功立德立言”。站在清政府的立场上看,曾国藩这三点都做到了罢了。

金庸先生在《射雕英雄传》的结尾,一个叫郭靖的傻小子说过这样的话:“自来英雄而为当世钦仰、后人追慕,必是为民造福、爱护百姓之人。以我之见,杀得人多却未必算是英雄。”

参考资料:

【《曾国藩奏折》、《世界国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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