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湖小舞

過年磕頭到底是風俗還是陋習?

辛丑牛年春節剛過,山東人集體磕頭拜年的場面再次刷屏。伴隨着這些畫面的次方級傳播,與磕頭有關的爭議也越來越多。

不少網友和網絡知名作者直接將山東的集體磕頭拜年斥爲陋習,應該摒棄。捍衛者則認爲,這是傳統文化,是年味的延續,不僅不可以摒棄,而且應該傳世,讓其更具生命力。

在爭議中,我注意到有人發給“呦呦鹿鳴”的私信中稱,跪拜大禮是祖宗留給華夏子孫的大禮,並將跪拜上升到理論高度,認爲磕頭“其實是對跪拜者的一次健康療愈,跪拜的動作其實就是人體的一次周天循環,也是任脈和督脈的一次循環,對人的集體健康十分有益。”

在“呦呦鹿鳴”看來,這樣的謬論簡直不可理喻,直言“恕我不敢苟同”。

由於反對集體磕頭,“呦呦鹿鳴”被扣上了各種帽子,並且有“山東人要弄廢他”。作爲曾多次撰文稱讚過山東人的“呦呦鹿鳴”執筆人,他甚至寫下了這樣的文字,“我看到兩個山東,一個是義氣山東,一個義和團山東。”

說實話,作爲一個地地道道的山東人,當我看到山東網友對於磕頭有益說時,簡直以爲這是段子,但看上去人家確實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難道,在山東,還真像“呦呦鹿鳴”所言,“義和團大師兄還會再來收割一波韭菜?”

其實,在山東也並不是所有地方都進行露天的集體跪拜長輩或者祖先儀式。以我所在的魯北地區濱州市而言,最起碼在我們村裏,大規模的露天跪拜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且我們村祖上規矩是“過年不能在院子裏給人磕頭”,要磕頭也得在屋子裏磕頭,院子裏直接磕頭那是白事上纔有的舉動。

在二三十年前,我還記得跟着村裏的大人滿村挨家挨戶磕頭的場面,只是後來這樣的拜年越來越不被重視,進而慢慢地消失了,人們不再早起喫餃子,在夜色裏去磕頭拜年,到現在甚至過年也不早晨三四點就起牀了,而是在七八點纔開始喫餃子。

儀式感差了在很多人看來這是年味變淡的開始,我卻不這麼認爲,經濟基礎好了人們反而更願意追求年味,比如在全村磕頭的那個年代,春聯就沒有多少人貼,反而現在家家必備。

這就像進化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有一些被證實爲不合時宜的風俗被摒棄掉,是進化的結果,消失恰恰說明本身沒有生命力。

現在過年,以我們村爲例,沒有了磕頭拜年,熟悉的親朋聚在一起敘舊聊天,打牌飲酒,那份情誼那份年味依然濃郁,反而沒人再爲不磕頭失禮而惴惴不安。

村裏的集體祭祖,也從來不集體給立村老祖宗磕頭行禮,而是更加現代的三鞠躬。難道,這樣的儀式感就不如某些地方那些呼呼啦啦下跪的強?

這個春節,除了上墳祭祖,我沒有給被人磕一個頭,也沒見誰給誰磕過頭,更沒有看到誰爲沒有了磕頭拜年的傳承而唉聲嘆氣地懷念傳統。

在我看來,沒有任何人能夠經得起別人一跪,何況上百號人的集體跪拜,這樣的大禮誰敢問心無愧地接受?

那些依然迷戀磕頭拜年的人,在心裏其實就壓根一直跪着沒站起來。

再多的爭議和批評,你也沒有辦法將他們拉起來,傳統文化和風俗優質的很多,可惜他們偏偏不繼承,非抓住一個早已被視爲陋習的磕頭不放,還囂張地要弄廢批評者,這樣的人你拉他幹啥,惟願他長跪不願醒好了。

還有更可笑的視頻在網絡上流傳,幾十歲的孫子給四五歲的爺爺磕頭,有些人圍着起鬨,那個場面將一些地方的愚昧落後展示的赤裸裸,而身在其中的人們不知羞恥還自得其樂,那個喫奶的孩子何德何能擔得起別人的一個頭?

一些地方的愚昧和落後,絕對不是毫無緣由的,這是長期取其糟粕去其精華形成的,傳統風俗的亮點一點沒繼承,反而傳下來最沒營養最沒底線的糟粕,還當寶貝守着不放,美其名曰“儀式感”。

呸!

如果呼呼啦啦下跪磕頭是“儀式感”,希望那些不願站起來的人永遠長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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