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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在影視作品中仍是在現實中,綁架受害人的家屬都面臨着兩難的選擇——是否聽從綁匪的要求。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不要報警”,假如尋求警方的匡助可能解救無望,假如報警驚動了綁匪也有可能會導致撕票。當然假如真的發生了綁架報警肯定是最好的選擇。

臺灣最聞名的綁架案,人質被撕票

然而,假如綁匪不是幾個人的小團伙,而是上萬人的武裝組織,他們手裏控制着近百名人質,這種情況下解救人質的突襲步履很難不可能制服所有匪徒,殘餘分子就會屠殺人質。

假如你是步履的指揮官,現在有一場爲期六個月的軍事行動,將與武裝組織展開游擊戰,如何能夠既保證人質的安全,又儘可能解救他們呢?

這不是一道智力題,而是一個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哥倫比亞的何塞·埃斯佩霍上校就面臨這樣一道困難。

2010年,上校當年已經在軍中服役了22年,馬上就要退伍,但他心裏卻忘不了那些被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囚禁的數百名人質,他們有的已經十多年沒有見到家人了。

部門被哥倫比亞武裝革命氣力綁架的人質

埃斯佩霍上校很但願自己能做點什麼,就在這時候,戎行的通信專家收到了一段武裝組織發來的錄像,可以發現鏡頭下的人質們生存環境惡劣,飽受叢林中的蚊蟲叮咬,有的還得了壞死性筋膜炎,可能危及生命。

這裏需要先容一下哥倫比亞革命武裝力量(以下稱哥革武,西語簡稱爲FARC),這是一支成立於1964年的反政府武裝,早期宣揚農業主義和反帝國主義,但在暗鬥結束後,因爲失去了蘇聯的增援,他們爲了張羅經費開始販賣可卡因和綁架勒索,逐漸成爲了一個恐怖主義組織。

哥革武在一次軍事轟炸步履後躲入叢林中,與政府軍常年打游擊戰,除了販毒外最臭名昭著的行爲便是綁架,2010年的時候哥革武的成員規模可以達到1萬人,卻在過去的十年裏綁架了6880人。

哥革武全民皆兵

總之,埃斯佩霍上校也明白哥革武很難對付,想從他們手中解救人質非常難,究竟有人質才能拿贖金,與其被解救不如趁早撕票。

基於以上所述,硬闖哥革武營地解救人質的風險很高,甚至可以說是不值得冒險的。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人質們沒有機會,由於接下來將會有長達六個月的突襲步履,哥革武成員忙於應對的情況下,人質是很有機會逃出來的。

可是人質又怎麼能知曉軍方的行動計劃呢?面對困難,埃斯佩霍上校找到了認識哥革武的風雲人物胡安·卡洛斯·奧爾蒂斯。

奧爾蒂斯可是個狠角色,早年製作了一支大獲成功的禁可卡因的廣告,因此收到了哥革武的威脅,究竟販賣可卡因是他們的收入來源之一。

此後奧爾蒂斯老哥就徹底跟哥革武槓上了,2008年的時候他調用了7架直升機、3架飛機,花了960個小時的飛行時長和17800加侖的燃油,往哥革武基地所在的叢林裏投放了700萬個奶嘴。

聽起來確實有些不太環保,不外設法是好的,他但願通過奶嘴來鼓勵那些懷孕的女哥革武成員潛逃,重新回到文明社會中,理由就是在深山老林裏物資匱乏,連嬰兒用的奶嘴都沒有。

此外,奧爾蒂斯還曾將有關和平停戰的信息印在足球上,讓他們順着河流漂到哥革武營地,試圖用足球的氣力感化他們。

不說奧爾蒂斯的希奇點子到底奏不奏效,但總歸是個有設法的人。聽完埃斯佩霍上校的情況先容,他也大致明白要做什麼了,就是在完全不驚動哥革武的情況下,隔空告訴人質們:政府軍來了,你們看準時機逃跑吧!

這樣的劇本讓史泰龍來演,那就是突突突殺穿整個營地解救人質;假如讓阿湯哥來演,那就是祕密潛入給人質留下口信,匡助他們逃跑……

顯然以上都是不實際的,不外現實反倒是比片子更加有創意。傳遞信息的辦法有許多,好比奧爾蒂斯可以故技重施,用空投物資的方式給人質報信,但那也同樣會引起哥革武的警覺。

另一個突破口在於收音機電臺。因爲哥革武常年的綁架行爲,催生出了一種特別的電臺——“綁架之聲”,電臺會播放人質親友的聲音。

一方面,哥革武以爲給人質聽這些聲音有助於安撫他們的情緒,一方面人質的親友們也能與人質進行單向的溝通。那能不能直接用電臺簡樸粗暴告訴人質們“我們要展開突襲步履啦,你們看準時機逃跑吧!”

當然是不行的,人家哥革武也是聽電臺的啊,這無異於打草驚蛇。不外,電臺是個可行的方向。這次步履的核心在於不驚動哥革武同時通知人質,但這不意味着不讓哥革武與信息隔離,還可以“加密”。

那麼最簡樸的就是摩爾斯電碼。在救援這件事上,摩爾斯電碼就沒有輸給過別人,最經典的當屬“SOS”,它源自“··· --- ···”所對應的英語字母,是摩爾斯電碼中一種不易攪渾的組合,而並非“SOS”本身有什麼含義。

固然摩爾斯電碼的主戰場是無線電報,但因爲它是非組合的方式類似於二進制的編碼,具有簡樸、抗干擾能力強等特點,可以發展出多種形式,好比聲音的起伏、光線的明暗、圖案的變化都可以編入摩爾斯電碼。

其中最傳奇的莫過於1966年美國海軍少將耶利米·丹頓作爲北越戰俘參加的電視新聞發佈會,他一邊回答記者的提問,一邊通過眨眼的方式,用摩爾斯電碼向美軍傳達了“T-O-R-T-U-R-E”(嚴刑)的信息。

總之摩爾斯電碼是一個可行的方案,考慮到被囚禁的人質大多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或者本身就是警察軍人,受過一定的練習,大概率會有人懂摩爾斯電碼,反觀哥革武的成員,大多都是鄉野鄉人,幾乎沒有接觸過摩爾斯電碼。

於是奧爾蒂斯製作了一首暗藏摩爾斯電碼的電臺廣告歌曲,名爲“Better Days”,歌曲的主題意象比較恍惚,許多關於思念與團圓的話語既可以理解爲親情也可以理解爲友情。

摩爾斯電碼以電子伴奏的方式藏在歌曲的間奏中,就在“聽這條信息,兄弟”的歌詞之後,摩爾斯電碼對應的是西班牙語,大意是“19個人質已經獲救,你是下一個,不要失去但願”。

這句話中的19個人並不是真實的數據,而是虛指,19這個數字不會讓人覺得逃脫是小概率事件,也不會太大讓人覺得馬上就引起哥革武警覺的程度。

然而,歌曲的製作並不是那麼輕鬆,由於摩爾斯電碼的聲音與歌曲的節奏並不是相吻合的,很輕易就顯得突兀,但藏得過深又可能無法讓人質留意到。

另外摩爾斯電碼的速度也是需要考慮的,一個純熟的無線電報操作員大概能以每分鐘40個詞的速度讀出編碼的信息,但人質不一定有這麼高的熟練度,要降速至每分鐘20詞,此外還會隨間奏重複多次。

2010年9月,歌曲在電臺播出了,然後就火了。在哥革武控制的地區,人們非常愛聽這首好日子,甚至成爲了當地的流行神曲。根據不完全統計,歌曲在230多個小電臺播出過,累積收聽的人數超過了300萬,顯然武裝分子並沒有發現其中的摩爾斯電碼信息。

可是受困的人質們聽到了嗎?確實有人聽到了信息,跟着哥倫比亞軍方的“變色龍”步履實施,越來越多人質被解救,當中也有哥革武主動開釋的。

原曲沒聽出來了可以看視頻揭祕

一位被解救的士兵重獲自由後,向埃斯佩霍上校講述了他如何聽到摩爾斯電碼,並把當中的信息解讀出來分享給其他人。歌曲的信息也確實匡助了一些人質成功逃脫。

不外,解救人質的功勞當然更多地要歸於戎行的努力,這首藏着祕密的歌曲更多地是給到人質們堅持的但願。

總之,結果是非常令人歡喜的。2012年春季,最後10名警察和軍人被哥革武開釋,解救人質的工作總算告一段落。到2017年6月27日,哥革武終於解除了武裝,將武器移交給聯合國,換來的是成爲正當政黨。

不外,大約還有2000-2500名殘餘分子繼承走原來武裝販毒的老路,各種摩擦糾紛還未停歇,只但願快200歲的摩爾斯電碼在無線電愛好者圈子裏發光發燒,不再需要又一次挺身而出擔起重任吧。

Jeff Maysh. The code: a declassified and unbelievable hostage rescue story. The Verge, Jan 7, 2015.

Al Williams. ANOTHER REASON TO LEARN MORSE CODE: KIDNAPPING. Hackaday, April 13, 2018.

Paul Dancstep. The Great Colombian Morse Code Song. Exploratorium, Feb 8, 2017.

Revolutionary Armed Forces of Colombia. Wikipedia, Mar 20, 2021.

Morse code. Wikipedia, Mar 18, 2021.

Jeremiah Denton. Wikipedia, April 4, 2021.

原標題:《解救人質的極限操縱,當着上萬武裝分子的面還能給人質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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