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5700萬!ofo再入被執行名單,可公司還有財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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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長庚君

來源:長庚科技(ID:changgengxiaobao)

OFO是過去5年中國創投圈人人都想撇清卻又無法完全迴避的公司。

各種培訓教材將其歸納爲經典的失敗案例,多家風險投資機構因此放棄與創業公司簽署排他協議。一家國內知名的投資機構從此不再看大學生創業項目。

即使這家公司早已淡出公衆視線,但是每隔一段時間,依然會有媒體將其拿出來“鞭屍”一下,獲取流量。長庚君覺得,OFO還不起債是常識,不是新聞。等哪天OFO突然有還債能力了,纔是新聞。

OFO的敗退留下的不僅是鉅額債務、無法退還的用戶押金,更是揭露了一羣沒有認清現實狀況的理想主義者如何在資本面前敗的體無完膚。

最近,長庚君走訪了多位OFO前員工,從他們的口述中,我們或許會有不同的角度來看待這家早已失敗的公司。

小久 28歲 前OFO創始團隊成員

2017年戴威從DST創始人尤里•米爾納的別墅出來時,我們幾乎所有人都以爲他會是下一個王興,誰也沒想到後來會成爲賈躍亭第二。

我目前在杭州一家互聯網公司負責一部分運營工作。當初畢業時本來就打算回杭州,後來在師兄的推薦下加入了OFO。當時團隊規模還不到80人,主要是做校園爲主。那個時候的團隊氛圍很不錯,與戴威等幾個聯合創始人也經常交流,不誇張的說,每次交流下來都會有很多收穫,這也是我個人成長最快的一段時間。

關於OFO的失敗,我沒什麼多說的,媒體總結的比我要全面。從我自己的感受看,我認爲戴威是不信任資本的,這可能與他的經歷有關。

2015年底的時候,戴威帶着幾個創始人去見李斌,聽說李斌問了很多運營的細節和詳細數據,戴威並沒有隱瞞,而是如實相告。回來後說,李斌很可能投資我們。可是誰也沒想到短短几個月後,李斌就自己拉了一個團隊成立了摩拜。

可能因爲這事,給戴威埋下了不信任資本的種子,也影響了後來的很多決策。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其實現在回去看,李斌當時也沒做錯什麼,就算發了TS還能反悔呢,何況當時李斌並沒做什麼承諾,只是表現出對OFO有興趣而已。戴威和盤托出只能說當時他太不成熟了。

我應該算是最後一批離開OFO的人,一直到2019年OFO在延慶嘗試有樁模式失敗後我才離開。

我現在通常不會聊太多OFO時期的從業經歷。這份工作給我的除了個人成長外,也讓我能看到人情冷暖。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情是2017年OFO如日中天的時候,哈羅單車和另外幾家互聯網公司都挖過我,給出了很好的條件。當時我覺得怎麼可能背叛這邊去競爭對手那裏,就婉拒了。

2019年我離開OFO回到杭州,給哈羅單車投了簡歷,前2輪面試都聊的不錯,可是最後一輪時HR告知我,他們公司不招有OFO從業經歷的員工。

以前聽過地域歧視、性別歧視,沒想到現在還有從業經歷歧視。後來我想明白了,前2輪都是業務線的人同我聊,可能他們只是想打聽OFO的數據而已,壓根沒想錄用我。

經歷過這件事後,現在的公司聘用我,我還是很感激的。

李冉 30歲 前OFO研發部門員工

我是在2018年初的時候加入OFO的,不過僅僅“在職”2個月時間。後來真正離開是在2019年初。

有段時間外界傳聞說OFO高管貪腐,人手一輛特斯拉。我知道的情況卻不是這樣,當時戴威帶着幾個聯合創始人一起炒比特幣,大賺了一筆,所以大家都買了車。可能是因爲在比特幣上賺了很多,當時OFO的情況又不太樂觀,所以戴威決定發行了類似比特幣的加密貨幣。

即使在今天,加密貨幣也不是主流,何況那個時候。所以我們和戴威交流後,決定成立一個新公司來做區塊鏈業務,然後這家公司成爲OFO的戰略合作伙伴,兩家公司一起在加密貨幣上進行合作。我們這些人表面上從OFO離職,加入新公司。

這個計劃如果放到2020年底或者2021年初,成功的幾率很大,可惜的是,我們決定做加密貨幣後的幾個月後,比特幣跑步進入熊市,OFO做加密貨幣的計劃也不了了之。扛了1年後,我們幾個人在年底和次年年初陸續離職。

所以實際上,我對OFO後來的情況並不是太瞭解。不過也是因爲這段經歷,讓我對加密貨幣有了新的認識,也算正式進入了幣圈。現在雖然談不上財富自由,但收益也不錯。

我很感謝戴威給我這樣絕佳的機會來了解新生事物,並因此獲利。

濛濛 29歲 前OFO市場部、GR部門員工

我是在2016年加入的OFO,是畢業後的第二份工作。我剛加入的時候,公司的部門還沒劃分的特別清楚,雖然我是在市場部,但其實是哪裏需要就去哪裏。

讓我感受到OFO發生變化的是搬到理想國際大廈後。剛加入時,大家都是恨不得把1分錢掰兩半來花,搬家理想國際後,周圍同事的口頭禪已經變成了:咱們不差錢。

當時請鹿晗代言其實在內部有過一些反對意見,要是公司初創期,肯定會取得共識後再做決定。不過那個時期OFO的氛圍是誰花的錢越多,就表示誰越有能力,所以你懂的。因爲這件事情,我申請調崗到GR部門,做一些輔助工作。

我是在2017年底離開的,那個時候正是OFO最受資本追捧的時候。當時讓我決定離開是因爲兩件事情:一件是2017年OFO趕走了滴滴派駐的高管後,卻不計成本挽留滴滴派來的財務人員。我聽關係比較好的隔壁部門同事說,這是因爲滴滴派來的財務人員在短短几個月內不僅列出了數百項財務支出漏洞,更是給出了規範財務的解決方案。這開始讓我認識到,專業遠比熱情重要。

另一件事情是,我男朋友在一家創投機構工作,他的一位朋友正好和戴威相識,聽他說,戴威不止一次抱怨過,自己的主要精力都用來應付那個超級複雜的董事會。聽完這些信息後,再加上我耳讀目染OFO的變化,很難讓我再對這家公司保持信心。

離開之後,我去了滴滴面試,和麪試官談了我離開OFO的原因後,沒想到很順利的就通過了面試。客觀對比兩家公司,無論是流程規範、還是員工能力,我覺得OFO都無法同滴滴相比。現在回憶起來,OFO幾乎就是靠大家的熱情和自覺以及在支撐。可是當公司擴張後,你很難保證每個人都是爲了夢想在工作。這個時候就需要制度來規範,不過至少在我離開時,OFO最欠缺的就是規範。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皆爲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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