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央行金融穩定局局長孫天琦撰文：金融牌照有地域邊界與客羣邊界

華夏時報（www.chinatimes.net.cn）記者 傅碧霄 見習記者 盧夢雪 北京報道

日前，中國人民銀行金融穩定局局長孫天琦在《中國金融》上撰文指出，金融作爲特許行業，必須持牌經營。數字經濟條件下，監管需關注金融牌照的國界、地域邊界和客羣邊界。對於違法違規、非法金融活動必須重罰，嚴格追究刑事責任、民事責任。

孫天琦指出，從業務實質看，跨境互聯網券商在我國境內屬“無照駕駛”，涉嫌非法金融活動，這種定性與資本項目是否完全可兌換無關。

值得注意的是，這不是孫天琦第一次強調跨境互聯網券商業務的非法性，也不是跨境互聯網券商首次受到質疑。

金融牌照有“邊界”

孫天琦指出，金融牌照的地域邊界和客羣邊界在數字經濟條件下如何實現，需要深入研究。

近年來，數字經濟快速發展，互聯網平臺或技術對金融行業的發展對金融行業的發展發揮了積極作用，但同時也暴露了一些問題和風險隱患。

文章提出數字環境下跨境、跨地域提供金融服務；面向公衆、全網銷售金融產品；只能面向特定對象銷售的私募類產品等3種金融場景。

其中跨境金融服務主要包括跨境開立銀行賬戶等銀行服務、跨境證券投資服務、跨境銷售保險產品、跨境支付服務、跨境比特幣、ICO交易服務和跨境外匯保證金交易。跨區域展業方面，文章則指出互聯網存貸款等業務的牌照地域限制。

在面向公衆、全網銷售金融產品方面，孫天琦指出，第三方互聯網平臺在代辦儲蓄業務、通過旗下子公司持牌經營基金銷售業務、代理銷售公募銀行理財產品、銷售互聯網保險等方面存在合規風險。

在面向特定對象銷售的私募類產品方面，孫天琦提出，在宣傳和營銷方面，部分互聯網平臺和持牌機構涉嫌違反規定。如公開營銷宣傳信託產品、不具備基金銷售業務資格代銷私募資產管理計劃和私募基金、未履行面向特定對象宣傳推介的職責、通過社交媒體無差別地、全網兜售私募類金融產品等。

文章強調，金融作爲特許行業，必須持牌經營。金融牌照是有國界、地域和特定客羣限制的，對於違法違規、非法金融活動必須重罰，嚴格追究刑事責任、民事責任。

再次劍指互聯網券商

文章中指出，部分跨境互聯網券商在境內“無照駕駛”，涉嫌非法金融活動，這種定性與資本項目是否完全可兌換無關。

具體來看，一些中資券商的境外經紀子公司（持有境外牌照）與中資銀行境外子行（持有境外牌照）合作，利用APP提供類銀證轉賬服務，使境內客戶得以參與境外股票投資。具體操作上，境內投資者通過APP遠程在境外券商開戶，境外券商代客戶向境外銀行申請同名子賬戶。境內投資者在境內銀行辦理購匯（用途一般虛報爲因私旅遊等）並匯至境外銀行賬戶後，APP顯示入賬金額，供境內投資者進行交易。此類機構在境內有各種變相的招攬和營銷行爲。因母公司中資券商爲境內持牌機構，這種模式更具迷惑性，但相關跨境金融服務未經准入，也突破現行個人項下證券投資開放規則，應認定爲非法金融活動。

值得注意的是，這不是孫天琦第一次強調跨境互聯網券商業務的非法性，也不是跨境互聯網券商第一次受到質疑。

去年10月末，在第三屆外灘金融峯會全體大會上，孫天琦就曾發表演講，提出“跨境互聯網券商屬在我境內無照駕駛，屬非法金融活動”。

而10月13日，人民網就已發文指出以富途控股和老虎國際（原老虎證券）爲代表的跨境互聯網券商存在用戶信息安全的隱患。

收集用戶信息是券商開戶等業務必不可少的環節，互聯網券商涉及跨境投資，還面臨着內地居民信息出境的問題，因此用戶開戶、交易等信息的去向及其安全性一直受到質疑。

2021年11月14日，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佈《網絡數據安全管理條例（徵求意見稿）》，強調對數據跨境安全的管理，爲跨境互聯網業務再上枷鎖。

彼時，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雖兩大互聯網券商一再回應“擁抱監管”，但股價仍大幅下挫。

金融說到底還是牌照的生意，國內牌照稀缺的情況下，互聯網券商借道境外打開市場。老虎和富途於2019年赴美上市，註冊地在開曼，面向美港股市場提供服務，雖取得了美國、香港、新加坡等多地金融相關牌照，但在大陸的牌照上一直是空白。

去年11月，個人信息保護法實施，《華夏時報》記者注意到，老虎國際和富途證券均採取了向用戶發送郵件公告或更新隱私政策的相關動作。

目前兩大跨境互聯網券商的業務仍在正常運營，但更強調“國際化”路線成了較爲一致的選擇。

記者注意到，老虎國際去年已將衆多對外平臺的名稱由“老虎證券”變更爲“老虎國際”，logo也對應進行了調整，相關文字也由簡體字變更爲繁體字。

老虎國際內部人員向《華夏時報》記者表示，去年老虎國際就已經進行了業務風險點梳理及整改，強調國際化路線，在弱化國內業務的同時，也在弱化旗下子業務與證券業務的相關性，以擁抱監管新變化。

在對外宣傳及業務上，記者注意到，兩家互聯網券商都更注重“香港市場”和“海外客戶”。

富途證券Q3財報數據顯示，三季度，富途全球用戶數達1660萬，覆蓋超200個國家及地區；有資產客戶數達116.7萬，其中大部分來自中國香港、新加坡及其他海外市場。2021年前三個季度淨增有資產客戶數中，超70%來自中國香港、新加坡及其他海外市場。

老虎國際Q3財報數據顯示，截至三季度末，老虎國際全球開戶客戶新增176.7萬，全球入金客戶增至61.2萬，其中單季新增入金客戶中超80%來自海外。

跨境互聯網券商較低的准入門檻，靈活方便的投資方式，良好的用戶體驗，使其在市場競爭中獨具優勢，積累了大量的客戶。然而隨着監管壓力的進一步增大，其未來如何發展值得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