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市場不買特斯的賬
作者 | 創造一下
編輯 | Momo
深陷輿論風暴的特斯拉，拿出了一份有趣的數據。
北京時間今天（4 月 27 日）凌晨，特斯拉公佈了 2021 年 Q1 財報。數據頗爲亮眼，不僅營收高於市場預期，相比受疫情影響的去年同期，GAAP 淨利潤數據大漲 2638%，達到 4.38 億美元，使得特斯拉連續第七個季度實現了盈利。
但良好的財報並沒能激發市場熱情。截止發稿，特斯拉開盤跌超 4%，股價跌破 710 美元，相較今年 1 月最高點時的 900 美元，已下跌超 20%。受此影響，馬斯克本人的身家也在 24 小時內暴跌了 60 億美金。
反常市場表現的背後，是特斯拉的盛世隱憂：財報數字很誘人，可惜經不起推敲。如果只算賣車，特斯拉本季度應是虧損，之所以能扭虧爲盈，全靠兩項收入“強撐”：比特幣的碳積分。
特斯拉打開新“財富密碼”
作爲全球市值第一的車企，特斯拉的財報中，主要利潤來源不是賣車，而是“出售監管信用”，通俗來說，就是“賣碳排放積分”。數據頗爲驚人，在當季淨利潤只有 4.38 億美元的情況下，特斯拉靠碳積分帶來的收入卻達到了 5.18 億美元。
對於新能源車企，賣碳積分不是新鮮事是全球通行的做法。以中國爲例，根據新能源汽車專委會會長李金勇在公開會議上公佈的數據，到 2020 年底，中國市場中一個碳積分的售價已經達到 3000 元，而僅僅一年前，這個數字還在幾百塊徘徊。
價格的飆升，讓手握積分的車企解鎖了一個新的“財富密碼”。2020 年蔚來靠賣碳積分，換來近億人民幣的收入。李斌還在接受採訪時透露，到 2021 年底這筆收入預計將達 6 億美元。這對於盈利乏術的新能源車企，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而年銷量近 50 萬輛的特斯拉，無疑是這個模式的最大贏家。早從 2010 年起，特斯拉就已經在靠賣積分賺錢了，過去五年，碳積分交易制度從加州推向美國各州，特斯拉收入超 33 億美元。
尤其是進入 2020 後，特斯拉“賣分”的收入更是迎來飛速增長。甚至第一個全年盈利的背後，也是“碳積分”的影子：2020 全年，特斯拉淨利潤 7.21 億美元，但“賣分”卻掙了 15.8 億美元。也就是說，如果沒有碳積分，特斯拉的 2020 仍是虧損。
除了碳積分，2021 Q1 的漂亮財報背後，還有一項馬斯克的“獨門祕籍”：比特幣。
可以說，比特幣近來的瘋狂，馬斯克功不可沒。1 月 29 日，馬斯克只是在推特個人簡介中加入了“#bitcoin”的標籤，當天比特幣價格大漲 14%。這種極致的個人影響力，在“狗狗幣”的狂歡中，也得到了彰顯。
馬斯克願意利用個人影響力給比特幣造勢，背後的利益關係可見一斑。就在馬斯克馬斯克狂熱“帶貨”的第一季度，特斯拉共花了 15 億美元購買比特幣，價格上漲後，拋售了約合 2.72 億美元的“數字資產”，從中獲利 1.01 億美元。
兩筆“意外之財”成就了特斯拉的財報，但華爾街似乎並不買賬。比如債券投資研究公司 Bond Angle 就指出，現階段比特幣仍是一種“不穩定資產”，這些操作也掩蓋了特斯拉的財務狀況，讓人難以看清一個真實的特斯拉。
危機中的盛世
的確，特斯拉越來越讓人產生霧裏看花的感覺。
值得注意的是，相比去年第四季度，2021 年 Q1 特拉斯交付量增長 4210 輛，碳積分收入增長 117 萬美元，而與此同時，汽車業務（包含出售碳積分的收入）的營收卻比上季度有所下降。
背後的原因，除了 Model S 和 Model X 因涉及改版銷量突降外，另一個不容忽視的要點，就是特斯拉的銷量成績已經建立在了促銷和補貼優惠的前提下。
這個趨勢從 2020 年就開始顯現。由於疫情影響，特斯拉的銷售策略比以往更加激進，門店也推出了更多優惠項目。去年 10 月，特斯拉專爲低價車型 Model 3 制定了單車降價 2 萬元的促銷方案。而在改用寧德時代的電池後，Model 3 國產標準續航版的售價已經下探到 25 萬元。
強勢的國產化降價策略下，今年第一季度，特斯拉在中國的銷量達到 6.9 萬輛，佔到了全球交貨量的 38%，不過，這也側面說明了特斯拉在歐美遭遇的困境。
自從去年 1 月，美國取消對特斯拉的補貼後，特斯拉逐漸失去優勢。今年第一季度，在特斯拉的大本營美國加州，Model 3 註冊量同比大幅下降 54%。在歐洲，2019 年特斯拉的市場份額曾高達 33.8%，但是 2020 年已經降低到了 13.5%。
目前，中國市場已經成爲了特斯拉最大的單一市場，但隨着頻頻爆發的品控危機，裹挾在輿論與監管風暴中的特斯拉，隨時有觸發危機的可能，這絕非一個穩妥的局面。
不過，這方面，當下的特斯拉似乎還很難拿出積極的態度，這或許也與馬斯克本人的性格的投射。就在今天財報後的電話會議中，被問及此前發生的自動駕駛致死車禍，馬斯克仍在向媒體“開炮”，指責媒體報道“極具欺騙性”。
特斯拉並非表面上那麼強大。在 2020 年 Q4 的內部信中，馬斯克透露了一個驚人的數據：“過去一年裏公司實際的利潤率只有 1%”。用 1% 的利潤率撐起近 7000 億市值，這意味着特斯拉的容錯率很低，一旦遇到銷量大幅度下滑，必然會導致市值暴跌，各種隱患在瞬間“雪崩”。
而現在，在特斯拉最重要的市場，風口浪尖上的維權事件未平息，面對車主、媒體與監管，如果特斯拉堅持“傲慢”，不拿出值得信任的態度，結果只能是，將自己一步步逼入這個失敗的結局。
漂亮的財報與反常走低的股價，這似乎也成了特斯拉危機盛世的註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