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評論員 杜恆峯

近日，有媒體報道稱，用友網絡在明知去年底公司主營業務收入不佳的情況下，仍然向定增機構提供了大幅高於實際情況的業績指引，以致高瓴、高毅、中金、葛衛東、摩根大通等17家明星機構和牛散損失慘重，其中高瓴資本的浮虧就達到4.3億元。對此，用友網絡證券部人士予以了否認，該人士稱：“公司於2021年9月份獲得證監會定增批文，在11、12月份開啓了向證監會定增方案的報備，公司（在此期間）自始至終沒有給過機構方任何業績承諾”。

但這種否認有混淆概念之嫌，因爲“業績承諾”和“業績指引”完全不是一回事。承諾是契約的一種，給出承諾的一方有履約義務，具有法律上的強制性；“業績指引”則只是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的一部分，即給出未來業績的大概區間範圍，以明確投資者預期。年初制定的經營目標、中途對於年度經營目標的表態等，都是業績指引，這種指引是否披露以及指引本身都沒有強制性，即最終業績並不需要完全和指引相符。

用友網絡沒有給出業績承諾，這是可信的，因爲那等於是“對賭式”定增，不符合監管要求。但公司究竟有沒有給出業績指引？媒體報道引用“接近用友網絡的市場人士”的說法稱，公司在2021年初對主營業務“雲服務與軟件”給出的全年營收同比增長的市場指引是25%。在去年12月對定增參與方進行路演時，那時全年業績基本可以預見了，但公司給出的說法仍然是主營業務（雲服務與軟件，筆者注）收入增長20%。

對於媒體上述報道，用友網絡證券部人士回應稱：“公司去年10月份開始路演，在四季度業績佔比非常高的情況下，那時公司其實完全不知道公司全年業績達成情況，因此也不可能給外界一個業績指引。”正如上文所說，業績指引不等於業績預測或預告，業績指引只是一個基於已有信息而給出的大致推測，並不需要會計數據完全明朗。

筆者還留意到，在2017~2019年這三年利潤增長的年份，公司均發佈了業績預增公告，但2020和2021年這兩年利潤下滑的年份，則沒有發佈業績預減公告。儘管市場能夠用於預判業績的信息很有限，但在去年10月30日發佈的三季報中，投資者還是可以獲得樂觀的信息：“第四季度，公司將紮紮實實落實好各項經營計劃，全力衝刺達成業績目標”，在對三季報的點評中，多家券商給出了公司全年歸母淨利潤9億~11.9億元不等的預測。然而，用友網絡最終的業績情況並不理想：“雲服務與軟件”業務全年增速爲15.7%，低於上述市場人士所說的“20%”；在前三季度，這一業務還有23%的增速，但第四季度單季增速快速回落至7.34%，拉低了全年水平。公司全年實現的淨利潤爲7.08億元，同比下滑28.18%，也遠低於分析師們的預測。

當面臨“誤導定增股東”這樣嚴重的輿情關切時，對於“是否給出業績指引”，用友網絡需要給出令人信服的回應。雖然高瓴等置身事內的定增股東十分清楚內情，但上市公司的再融資不是一錘子買賣，其後續融資可能還要和其他機構打交道，若不能充分釋疑，那損害的將是其自身在資本市場的信譽，於長遠發展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