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3日,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發佈了關於重慶醫科大學附屬第三醫院(捷爾醫院)(下稱“重醫附三院”)的舉辦者相關權益網絡拍賣公告。該權益由重慶瀚新醫院管理有限公司(下稱“重慶瀚新”)持有,佔舉辦者權益的65%。

據上游新聞的報道,重醫附三院是國內首家混合所有制、非營利性、醫科大學直屬綜合性三甲醫院。重醫附三院官網顯示,該院是一家民營三甲綜合醫院。2014年12月16日,重慶捷爾醫療設備有限公司(下稱“捷爾醫療”)與重慶醫科大學正式簽訂“聯合建設重慶醫科大學附屬第三醫院框架性協議”。2015年1月,重醫附三院復工籌建,2016年5月9日全面開診,2020年12月15日創建爲國家三級甲等綜合醫院。

公告顯示,重慶瀚新、重慶重醫大醫院管理有限公司聯合建立重醫附三院,成爲重醫附三院舉辦者,擁有向重醫附三院提供技術支持、管理服務,以及推選重醫附三院理事、監事成員的權利,具體爲舉辦者通過向重醫附三院正常運營提供管理和技術服務,獲得預期的經濟利益。本次拍賣標的物的評估價爲11.69億元,起拍價爲8.18億元,拍賣時間爲10月26日至27日。

天眼查顯示,重慶瀚新成立於2015年1月,法人、執行董事兼經理爲劉榮華,是捷爾醫療的全資子公司。捷爾醫療成立於2009年,從事醫療器械、設備和耗材代理業務,董事長爲李仕林。李仕林同時也是恆韻醫藥的董事長及實控人。2015年1月,此前在上交所上市的地產公司華業資本宣佈重大資產購買預案,擬以21.5億元收購捷爾醫療100%股權,新增醫藥商業和醫療服務業務。

與社會資本收購或自建醫院,以醫療服務盈利不同,華業資本還依靠捷爾醫療銷售醫療器械、耗材及藥品,並具有更多資本運作的色彩。公司2015年年報的經營計劃指出,隨着捷爾醫療與重慶醫科大學的深入合作,公司將積極拓展重慶醫科大學的相關附屬醫院市場,開展對市內其他知名醫院的器械耗材配送業務,並依靠醫療金融平臺,加大力度開展醫療供應鏈金融業務,打造公司新的利潤增長點。

所謂“醫療金融平臺”,即公司的應收賬款債權投資業務。通過公司投資的資產管理計劃、合夥企業、信託計劃等金融產品,以一定折扣提前支付供應商對三甲醫院銷售藥品、設備、耗材而產生的應收賬款,三甲醫院於到期日將按應收賬款原值歸還資金,從而實現投資收益。

年報顯示,2016年,華業資本子公司西藏華爍和國銳民合投資醫療供應鏈金融,確認投資收益爲7.4億元。兩者還參與設立了景太龍城投資管理中心(有限合夥)(下稱“景太龍城”),專門用於投資醫療健康產業,受讓應收賬款債權。截至2016年末,合夥企業總規模爲47.29億元。2017年,前述兩者共計投資醫療金融平臺42.11億元,確認投資收益6.15億元。截至當年末,公司醫療金融平臺存量規模達到約107億元。

當時,李仕林控制的恆韻醫藥也參與其中。2016年,李仕林收購華業資本15.33%股份,成爲公司第二大股東,恆韻醫藥與華業資本形成關聯交易。

與之對應的是,這期間,華業資本業績突飛猛進。2015年至2017年,公司營收分別爲46.81億元、52.03億元、38.62億元,而這一數據此前多年徘徊在20億元至30億元間。歸母淨利潤則從前兩年的5億元上下上升至10億元左右。

直到2018年9月,華業資本收到景太龍城通知,公司應收賬款業務三個項目出現高額逾期未回款情形,合計金額爲8.88億元,佔項目賬款原值的比例爲45.14%,同時公司需支付差額補足金額1951.10萬元。爲此,華業資本收到上交所問詢函。

而此後,華業資本債務追償小組工作進展公告顯示,公司應收賬款存量規模爲101.89億元,全部爲恆韻醫藥受讓取得。通過現場走訪債務人陸軍軍醫大學第一、第二、第三附屬醫院發現,恆韻醫藥債權協議上的公章系僞造,公司也未能與李仕林取得聯繫。隨後,華業資本向公安機關報案。

這一“僞造公章”下的虛構交易直接導致華業資本業績暴雷。2018年,公司歸母淨利潤虧損64.38億元,並最終在2020年2月摘牌退市。

而當下即將被拍賣舉辦者相關權益的重醫附三院也存在未決事項、法律糾紛等不確定因素。根據重慶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18)渝01民初679號《民事判決書》和重慶市高級人民法院(2019)渝民終1883號《民事判決書》,重醫附三院應償還中信銀行重慶分行借款本金1.3億元,以及截止2020年8月17日欠貸款利息、罰息、複利共計1563.88萬元,欠受理費、保全費、律師代理費共計72.14萬元。

以上中信銀行貸款事項,重醫附三院於2019年1月4日就“李仕林、劉榮華等人涉嫌挪用資金”向當地公安機關報案,案件偵查結果尚不明朗,無法可靠估計可以追索收回的金額。

另外,捷爾醫療、重慶瀚新與重醫附三院的往來款未進行結算。截至評估基準日,重醫附三院還應向重慶瀚新及其關聯企業收取4015萬元,其中應付款爲6684萬元,應收款爲1.07億元。

就重醫附三院本身的經營情況來看,其官網顯示,截至2022年7月,重醫附三院開業六年,門急診服務量452萬多人次,出院患者21.5萬人次,已成功開展住院患者手術7.3萬臺(其中Ⅲ、IV級高難度手術佔比超過75%)。2019年、2020年和2021年1-9月,重醫附三院總資產爲9.20億元、17.41億元和16.45億元,收入爲9.89億元、11.05億元和9.99億元,賬面餘額分別爲-1.09億元、-9018.88萬元和1380.67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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