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蘭世立:首富只是虛名,任何一個行業都需要“瘋子”

王言

來源: 時代財經

商界對蘭世立的評價兩極分化,有人將其奉爲“商業奇才”,也有人認爲他靠忽悠打天下。但相對於他人的評價,蘭世立本人更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超越過去。

蘭世立把東星集團成立32週年慶典安排在了武漢“長江榮耀號”遊輪上。這艘有4層樓高的遊輪停泊在武漢市江岸區武漢港23碼頭,能容納近千人,曾是長江上體量最大、最爲豪華的遊輪。

這是蘭世立無罪歸來後東星集團舉辦的第二個週年慶。6月5日下午,慶典會場幾乎坐無缺席,周黑鴨創始人周富裕,香港通恆集團、雲南紅酒業有限公司董事長武克剛,以及京東、抖音、分衆傳媒等衆多合作方和經銷商代表悉數到場。慧聰網創始人郭凡生、噹噹網創始人李國慶等蘭世立的老朋友、好兄弟也通過視頻連線,爲蘭世立站臺。

與其說這是一場週年慶典,倒不如說這是一場蘭世立用來“展示肌肉”的個人秀。在慶典最後,63歲的蘭世立甚至還和現場樂隊高歌了一曲《我回來了》。

“曾以爲你我的舞臺已經散場,曾以爲你我重逢都是奢望……我從未放棄過期望……我相信一切的一切,只會讓我更加堅強。”

歌詞也是蘭世立的人生寫照。

在武漢發家的蘭世立曾被稱爲“中國民營航空第一人”,也一度登頂湖北首富。他創立的東星集團曾橫跨航空、地產、旅遊等多個領域,但最終卻在2009年被裁定破產

由此爲起點,蘭世立開始了長達十餘年的動盪人生。東星集團破產當年,蘭世立因逃避追繳所欠稅款被判四年有期徒刑。出獄後,蘭世立試圖東山再起,卻又很快捲入收購泰東航一案。在經歷了逃匿、批捕之後,2021年12月,蘭世立無罪釋放。

“東星並沒有消失,一直在!”蘭世立在慶典上說。

蘭世立也一直在。即使是在獄中,他也堅持寫書,他說他想讓別人看到他,不想讓東星集團的輝煌歲月被歷史忘記。出獄之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集媒體開發佈會,透露自己的最新動向。

商界對蘭世立的評價兩極分化,有人將其奉爲“商業奇才”,也有人認爲他靠忽悠打天下。但相對於他人的評價,蘭世立本人更在意的是,自己能不能超越過去。

“儘管東星這些年遇到挫折,但現在是一個全新的起點。”蘭世立說,“很多人問過我能否東山再起?我認爲對我們要求太低,我們一定要超越過去。32年裏我們經歷的一切,不論是鮮花掌聲、災難痛苦,都是東星人最大的財富,激勵我們向前。”

永不停歇,超越過去,這是屬於蘭世立的蘭式生存學。

第N次東山再起

“關鍵是要有技巧,一氣呵成。”蘭世立“嘭”的一聲打開汽水瓶塞,“你看,還有開香檳的感覺。”

在位於深圳灣科技生態園的辦公室裏,蘭世立拿來了印有“二廠汽水”字樣的三款不同口味的汽水,同時還有可口可樂、大窯、北冰洋。

“其他的雜牌飲料我就不用講了,我們二廠汽水對標的只有北冰洋和冰峯,大窯的品質就沒辦法跟我們對標。另外你肯定明顯感覺到,北冰洋、冰峯和我們也沒得比。”蘭世立說。

在今年5月的一場線下活動上,蘭世立高調宣佈,要給飲料行業來一場“手術”,把市場上汽水的價格“打下來”,而二廠汽水就是那把“手術刀”。

二廠汽水是湖北省的飲料老字號,前身是國營武漢飲料二廠生產的“濱江”牌汽水。20世紀90年代初,國營武漢飲料二廠與可口可樂公司合資經營後,在可口可樂等國外汽水的猛烈衝擊下,二廠汽水輝煌不再,最終在2000年停產,直至2017年才重新迴歸公衆視野。

2022年,蘭世立與二廠汽水創始人鄭宇簽訂了投資協議。“他(鄭宇)賣了51%的股權給我,我負責二廠汽水的經營。”蘭世立說。

按照蘭世立的說法,跨界賣汽水,並非心血來潮。2016年前後,在新加坡經營商超時,他就發現飲料產品賣得最好,利潤也比較高。

“一罐可口可樂在新加坡的售價三元新幣(摺合人民幣約16元),後來我通過平行進口的方式進到一批中國產的可口可樂,賣兩塊五新幣一罐,被當地消費者哄搶。”蘭世立稱,他這一舉動甚至打停了可口可樂在新加坡的生產線。

蘭世立認爲,飲料產品的利潤很高,但有70%都在渠道端流失。自創一個飲料品牌,將渠道主導權握在自己手中,錢也能進自己口袋裏。

但賣汽水的生意並不好做。

起初,因爲無法提供足夠的利潤,代理商幾乎不願意銷售二廠汽水的產品,蘭世立只能自找銷售渠道。“在抖音、京東等平臺,我們進行線上銷售,3瓶汽水9塊9包郵,一天就賣出1萬多件。在線下,我找了10個人、10臺車,每人每天送10家餐館、100家便利店。”

蘭世立幾乎沒有在二廠汽水的前期營銷宣傳上花一分錢。他找到了武漢當地知名的廣告公司道森傳媒,在打了很多次的感情牌後,雙方商定,道森傳媒爲二廠汽水免費做廣告,在廣告上貼上產品下單的二維碼,一旦有人下單,二場汽水會將一部分成交額分給道森傳媒。

這一做法爲蘭世立省去了成百上千萬元的廣告費。蘭世立還透露,近期“9塊9三瓶汽水包郵”的促銷活動,運費成本基本上由京東承擔,因爲“對方需要靠着二廠汽水在下沉市場引流”。

爲了證明二廠汽水的項目進展順利,蘭世立不時地點開手機相冊,向時代財經展示他尋找上游供應商及產品招商現場的照片。。

入局飲料行業,需要在上下游進行巨大的投入,但蘭世立表示,二廠汽水的生產全部使用代工,絕不做重資產。

“我們現在可以找到最好的設備、最大的廠,一臺設備都幾千萬、上億元,成本太大,不划算。蘋果手機都沒有工廠,可口可樂也把國內的灌裝業務剝離給了中糧和太古,我們爲什麼還要去建工廠?”蘭世立反問道。

按照蘭世立的計劃,今年6月,二廠汽水將會放開線下渠道的代理招商,2023年,二廠汽水的銷售額會達到1億~2億元,明年則有望增長至3億~5億元。

“上市”“融資”“做大”是蘭世立在採訪中反覆提及的字眼。他透露,在晨暉資本一位投資人進行了第一輪5000萬元的投資後,二廠汽水的估值已經達到5億元,而就在最近,二廠汽水又完成了一輪2億元的融資,最新估值到了20億元,“兩個投行,一個出5000萬,一個出了1.5億。二廠汽水今年肯定會上市,下個月應該就有最新的消息了”。

而僅一個星期前,蘭世立對時代財經透露,二廠汽水的估值是5億美元(約合人民幣35億元)。

“雖然我還沒有開始宣傳,但二廠汽水的銷售已經很火了,有些產品已經賣到美國、新加坡和非洲國家,也算是個成功的項目,至少打響了頭炮。”蘭世立說。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蘭世立的“成功學”說服。

一位國內頭部廣告平臺人士對時代財經透露,爲了推廣二廠汽水,蘭世立曾與其商討用分成代替廣告費用一事,但全公司基本沒人答應。

“能有多少成交額用來分成的不確定性太大,讓我們用自己的資源免費爲別人做嫁衣,基本不可能。”他說。

“5個月做一家上市公司”

蘭世立現在時常在武漢、深圳兩地跑,他在深圳灣科技生態園租了一整層寫字樓作爲他在深圳的辦公地點。深圳灣科技生態園位於深圳南山區粵海街道,這條街道總面積僅有20.99平方公里,卻因坐擁百餘家上市公司、撐起南山區GDP的半壁江山而被稱爲“中國最牛街道”。

“這裏可能是全中國最有錢的街道,一年創造的GDP數千億元。在這裏辦公,可以一覽衆山小,人的眼界都不一樣。”蘭世立告訴時代財經。

這裏也是“秀生活”的總部。秀生活是蘭世立出獄歸來後嘗試重回巔峯的另一個創業項目——專做無人售貨機。

2022年6月,蘭世立表示,要在武漢投入1萬個無人便利店,在社交平臺上,他也曾多次爲秀生活無人售貨機站臺宣傳。他告訴時代財經,目前秀生活的無人售貨機已經在線下佈局了幾千臺。

對於無人零售這個在不少人看來已經是“老掉牙”的概念,蘭世立忍不住點評,“馬雲缺少線下實體經驗;王健林雖然拉來了百度和騰訊,但他自己沒有線上基因,所以也失敗了;黃光裕出來做互聯網,直接把500億市值的公司做成了50億。我有IT行業的經驗,後來又做實體,其實自動售貨機則是實體零售和網絡結合的最好載體。”

無人零售項目同樣需要資金,但蘭世立並不擔憂。與二廠汽水和道森傳媒的合作一樣,秀生活與無人售貨機供貨商也採用了交易額分成的方式。

但這一切是基於新項目一定要能賺錢的前提下才能實現。“賺了錢我就分,沒賺錢大家都沒有。”蘭世立說。

蘭世立透露,近期,秀生活向美的訂購了10萬臺無人售貨機。目前,全國的頭部物業公司中有八家與秀生活達成合作,包括萬科、金地、碧桂園、中海、中信、恒大等。

“秀生活也可以說算成功了。很多企業家努力一輩子的終點就是推動企業上市,我的起點已經是別人的終點了。”他說。

根據公開資料,2022年11月30日,港股上市公司天彩控股(03882.HK)斥資1.94億港元收購了武漢秀生活便利店51%股權。而蘭世立口中的“上市”指的就是此事。

儘管蘭世立將二廠汽水和秀生活歸爲自己的商業傑作,但目前,蘭世立與二廠汽水和秀生活並無實際的股權聯繫,也沒有在這兩家公司中擔任任何職務。

時代財經注意到,秀生活的經營主體是武漢秀生活便利店有限公司和深圳市秀臺網絡有限公司。天眼查顯示,深圳市秀臺網絡有限公司的實控人、法人代表、執行董事和總經理爲向穎,持股比例爲99%,監事爲單傳龍。同時,向穎也是二廠汽水實控方武漢星空投電子商務有限公司(下稱“武漢星空投”)的實控人,單傳龍則是武漢秀生活便利店有限公司的經理、執行董事和法人代表,也是武漢星空投的監事。

對於這些疑問,蘭世立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在明面上,我不是二廠汽水和秀生活的實控人,但真正意義上,我是兩家公司的創始人和實控人,真實的實控人明面上你是看不到的。像現在我們做的這些企業,我要把自己和企業隔離開,因爲無論是企業還是個人,一旦哪一方出現問題,互相都不會受到影響。”

但從資本市場的表現來看,秀生活的無人零售概念並沒有濺起太大的水花。天彩控股在收購秀生活的股權後,股價始終在1.35港元/股上下徘徊。

“你覺得我還缺錢嗎?”

蘭世立最新嘗試東山再起的項目,所使用的經營方式與其創辦東星航空購買飛機時“四兩撥千斤”的手段如出一轍。

“我其實就是想借着以前做東星航空的方法,把現在這些新業務重新做一遍。”他說。

蘭世立一直以精明、商業眼光敏銳著稱。他的第一桶金來自IT行業。20世紀九十年代初開始創業時,他的電腦業務迅速從維修、打印擴展到銷售電腦系統。另一個能佐證其眼光的案例是,他注意到武漢缺少高端的餐飲消費場所,1992年便在武漢創辦了一家高端酒樓,裝修富麗、價格高昂,吸引了大量公務消費。

在自傳《東星十八年》中,蘭世立寫道,這家酒店“一天營業額20多萬元,一個月有幾百萬元的營業額”。

此後,蘭世立又相繼踩準了內地不斷興起的房地產和旅遊熱,建設東星大廈,成立東星旅遊公司。1998年,國內國際旅行社業務開放,蘭世立藉着這股東風,不斷擴大自己的商業版圖。

東星航空是蘭世立商業生涯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2005年,蘭世立創辦東星航空。2006年,他與美國通用、歐洲空客分別簽訂租賃購買意向協議,花費120億元分5年從這2家公司租賃10架空客飛機和購買10架空客飛機。這也在當時創下了國內民營航空公司租賃和購買客機的紀錄。

不過,這批價值約120億元的飛機,蘭世立實際只支付了1.8億元的首付。他與租賃公司簽訂協議,租賃公司買下這批飛機後,再租給東星航空。蘭世立把這一招叫做“售後回租”,但也被外界質疑是“空手套白狼”。

蘭世立認爲,自己開創了融資租賃與賣方信貸結合的新模式,被國內多家航空公司效仿。

蘭世立的聲望在此時達到頂點。2005年,蘭世立以20億元的身家首次登上福布斯中國富豪榜,位列第70名;2006年,蘭世立以24億元身家被福布斯列爲“湖北首富”。

一系列的成就和張揚的性格,也爲蘭世立贏得了“草莽英雄”的名聲。但這種身在高處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太久。蘭世立擅長“靠自身信用融資”,但由此所埋下的隱患很快逐一暴露。

2008年,受金融危機和雪災的衝擊,東星航空一直處於生死邊緣。

東星航空原副總裁馬格勝曾發博文稱,蘭世立從東星航空籌建到破產前,大量依賴民間借貸。而由於多年來激進佈局地產、旅遊、航空等板塊,整個東星集團資金鍊也出現問題。

2009年,中航集團嘗試收購東星航空,但卻在做盡職調查時發現,蘭世立爲了籌錢,已經抵押掉了東星航空的全部股權,這也致使後者淪爲一具空殼。

同年3月,由於對收購方案不滿,蘭世立發佈聲明拒絕與國航合作,武漢市交委申請東星航空停運。此後,蘭世立試圖從珠海出境時被警方控制,武漢市中院裁定東星航空破產。

對於東星航空淪爲空殼的指控,蘭世立並不認可。他對時代財經透露,自己被抓時,公司還有上億元現金,還可以正常運轉。

“鼎盛時期,東星集團的資產就有兩三百億元,員工有兩三萬,後來因爲一系列突發事件,員工減少到了8000多人。”蘭世立說。

多次跌倒,多次爬起,蘭世立似乎從未對重新崛起的本錢發愁過。在被時代財經問及如何籌措資金時,蘭世立直接反問道:“二廠汽水一直有融資,秀生活也在通過上市公司募資,你覺得我現在還缺錢嗎?”

目前,不算上下游員工,東星集團共有近200名員工。蘭世立稱,未來公司還會迅速擴張,不僅人員規模要擴大,營收也會不斷增長。

“二廠汽水、秀生活等業務板塊,明年的總收入要達到50億~100億元。”他說。

瘋子和顛覆者

就在蘭世立謀求東山再起之際,與蘭世立齊名的企業家格林柯爾系創始人顧雛軍,則在經歷長達近10年的申訴後,於2022年等來了43萬元的國家行政賠償。

“爲什麼要糾結過去?把這些時間用來創業,說不定能有更大的成就。”他對時代財經說。

蘭世立的確也是這麼做的。

2010年,蘭世立因逃避欠稅入獄,直至2013年出獄。兩手空空的他選擇高調復出,2014年與上市公司麥趣爾實控人李氏三兄弟合夥收購一家泰國航空公司,重操舊業。

2016年,蘭世立與李氏兄弟決裂,後因涉嫌合同詐騙遭警方立案偵查。在指定居所監視居住期間,蘭世立逃匿至新加坡,隨後國際刑警組織對他發佈紅色通緝令,直至2021年12月獲批無罪釋放。

經歷入獄、逃匿、批捕的這些年,蘭世立始終沒讓自己消失在江湖裏。

在獄中,蘭世立一直堅持寫作,完成了包括《東星十八年》等多本自傳。“一本書十幾二十天就寫完了,不在那種環境下,根本寫不出來。”現在,蘭世立的辦公室書櫃裏放滿了關於自己和東星集團的書籍,包括《東星十八年》《東星航空被破產真相》以及《總裁言論》等。

而逃匿至新加坡後,蘭世立曾一度隱姓埋名,但很快,他又開始創業,開起了商超。期間,他仍不間斷地接受媒體採訪。

蘭世立引用吳曉波的一句話,把自己形容爲一個“瘋子”——在商業世界,有一個規律,任何行業如果沒有瘋子出現就一定會發生突變,在我看來某種意義上瘋子比技術更具有顛覆性。

“九塊九三瓶汽水全國包郵其他品牌能做出來嗎?不花自己一分錢在全國鋪出上萬臺無人售貨機,有幾個人想得到?不論是賣汽水,還是做無人零售,我都是一個具有顛覆性的人。”蘭世立說。

賣汽水和做無人零售,只是蘭世立迴歸舞臺中央的其中一步,他還計劃重回航空業。

今年2月,蘭世立出席“2023(首屆)長白山高峯論壇”並發表演講。在回答“爲什麼現在機票價格高”的問題時,蘭世立表示,因爲航空業缺一個蘭世立,“我很快重回航空,重回旅遊,我相信大家會享受到更好、更廉價的機票和更廉價的旅遊”。

時隔3個月,蘭世立卻對這一計劃有了新的考量。他告訴時代財經,要恢復航空業務,需要投入更多人力、物力和財力,所以自己暫不啓動航空業務。

“這個市場沒恢復,做什麼都沒用。航空公司在那裏就放在那裏,公司資質、各方面的運營條件都滿足。不過,能用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蘭世立說。

直至今日,蘭世立依然感恩自己入獄時,王石等知名企業家對自己的關照。“王石告訴我,他是代表陳東昇、毛振華、郭廣昌等一批企業家來看我的,也爲我出錢出力。”

蘭世立透露,他與王石等人至今一直在保持聯繫,但並沒有要求對方給自己提供幫助。“作爲朋友,他們已經幫過我一次了,給了很大的支持。第一次大家可以支持你,第二次還是要靠你自己,另外,他們現在的身份都是高高在上,我覺得自己要起碼能跟他們平起平坐,再來談話比較好。”蘭世立告訴時代財經。

這一次,這位湖北前首富決定迴歸商人本質,好好經營企業。

“在過去,大家會給我貼上‘福布斯富豪’‘湖北首富’‘中國著名企業家’這種標籤,我也覺得自己很厲害,是一種榮耀。”蘭世立說,“但現在我發現,這只是媒體和社會冠以的虛名,商人只有好好的經營自己企業,創造經濟效益或者社會效益,積累的財富纔會變得有意義。”

 

責任編輯:劉萬里 SF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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