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經濟日報

民衆在經濟波動中收入有所下降,是人們不願消費不敢消費的主要原因。人們不是沒有消費慾望,而是收入的限制壓抑了消費需求。隨着我國經濟加快恢復,在居民收入增加與擴大消費政策的疊加效應下,市場預期將逐步穩定向好,“低慾望”的標籤將被旺盛的消費需求所湮沒。

從前些年朋友圈流行的“躺平”“佛系”,到今年以來不及市場預期的社會消費以及所謂的“消費降級”,有人就此做出判斷:中國正在步入“低慾望社會”。

姑且不論上述觀點的正確性,首先應搞明白究竟什麼是“低慾望社會”。作爲日本管理學家大前研一在其同名暢銷書中提出的一種社會現象,“低慾望社會”是有其基本特質的,突出表現爲人口減少、超高齡化、失去上進心的年輕人越來越多、國民持有大量金融資產卻未能有效運用資金、無論是貨幣寬鬆政策或公共投資都無法提升消費信心、宏觀政策效力減退甚至失靈……

“低慾望社會”之所以率先出現在日本,是有其深刻社會原因的。出生在日本經濟泡沫破滅後的年輕一代,對於未來長期發展惶恐不安,年輕人不願意承擔房貸、結婚生子,試圖通過減少消費來增加儲蓄,以此提高步入老年後抵禦風險的能力。對照當下國內,雖然也出現了人口老齡化加快、新生人口放緩、不結婚人羣增加等現象,但僅此就得出中國滑向“低慾望社會”的結論是不嚴謹的,甚至是誇大其詞。

客觀上看,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的提高、民衆健康意識和醫療條件的改善,帶來了人均壽命的延長、美好生活新需要的增長。而房價等生活成本的持續高企,給年輕羣體帶來了較大壓力,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其結婚生子的意願。特別是此前疫情對經濟發展的衝擊尚未完全散去,部分行業修復還不及預期,民衆在經濟波動中收入有所下降,自然對未來預期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這也是人們目前不願消費不敢消費、居民儲蓄率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從一組公開數據中不難發現差距所在。來自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2022年我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爲36883元。而世界銀行2019年的統計顯示,當年全球人均收入平均值已達到11570美元,相當於人民幣83395元,發達國家人均收入更是要比平均數高出很多。事實上,我國直到2021年纔出臺了首個國家基本公共服務標準,在此前很長一段時期內,一些地區的養老、醫療等基本公共服務尚未實現人口全覆蓋,還有相當一部分人羣沒有乘坐過高鐵和飛機,甚至沒有走出過所在省市。

從這個意義上看,在人均收入水平較低的情況下去談“低慾望社會”,不免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了。正如有專家分析指出,中國並未滑向“低慾望社會”,主要原因是人均收入水平還低於發達國家,人們不是沒有消費慾望,而是因爲收入的限制壓抑了消費需求。這樣的判斷是符合當前我國發展實際的。不過,對於我國老齡化社會發展中的一些“低慾望”苗頭,還是要加以積極關注。換句話說,“未富先老”的特徵將貫穿我國老齡化社會的主要進程,或將引發一些新問題新挑戰。

近期發佈的消費數據,也不支持“低慾望社會”的提法。1月份至7月份,我國服務消費、網上零售等呈現出快速增長態勢,其中交通、文娛、餐飲等服務消費快速增長,實物商品網上零售額對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貢獻率連續4個月提升,7月份電影票房收入環比增長1.1倍。這表明,隨着我國經濟加快恢復,就業將得到有效改善,在居民收入增加與擴大消費政策的疊加效應下,市場供求關係將加快優化。可以預見的是,未來,市場預期將逐步穩定向好,消費潛力有望進一步釋放,“低慾望”的標籤將被旺盛的消費需求所湮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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