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經濟日報

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坐落於美洲大陸大西洋沿岸。

幾個世紀以來,這裏一直是重要的口岸,內陸地區豐富的農產品和礦產資源從這裏出口,歐洲的商品和人口也經這裏流入。

布宜諾斯艾利斯素有“拉丁美洲的巴黎”之稱。時至今日,在這座城市的郊區,仍可以看到寧靜的街道、道旁盛開的藍花楹,而市中心喧囂依舊,一收一放間動感十足。

布宜諾斯艾利斯於1880年成爲阿根廷聯邦首都。其市區面積約爲1.9萬公頃,以外的部分均屬於布宜諾斯艾利斯省。

1887年,貝爾格拉諾區和弗洛雷斯區併入首都,至今仍是布市的最外圍。這兩個區也是最早的通勤社區,居民多爲公司職員、公務人員,以及鐵路和公共事業機構的英方經理及職工。

弗洛雷斯區和卡巴利托區的一些偏僻角落仍與倫敦郊區別無二致。2011年,阿根廷作家埃內斯托·斯霍曾這樣描述卡巴利托區:“如果你右轉進入維德拉大街,往前走上幾個街區,忽然之間,彷彿愛麗絲闖入仙境一般,你就步入了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無論你怎麼用力揉眼睛,奇蹟仍然在那兒,它是真實的,看得見摸得着。整整4個街區,全部是典型的維多利亞式兩層別墅,與維多利亞時代的倫敦如出一轍。”不難想象,19世紀80年代的英國銀行職員們是如何從這裏出發,登上現代化的有軌電車,前往布宜諾斯艾利斯的金融中心,也就是位於五月廣場以北三四個街區的市中心。

1880年至1930年,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發展幾乎是混亂無序的。據統計,20世紀初期,阿根廷25%的製造業產能集中在該市及周邊地區,全國從事工業活動的人有30%居住在這裏,超過一半的工業投資同樣集中在這裏。隨着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支配地位越來越強烈,布宜諾斯艾利斯人與外省居民間的裂痕也越來越大,布宜諾斯艾利斯人常覺得外省人的觀念落後,甚至是一種倒退,而外省人則認爲首都人虛榮、世故,不是實實在在的“拉美人”。

儘管城市發展迅猛且缺乏規劃,但布宜諾斯艾利斯一直標榜自己爲“拉丁美洲的巴黎”,認爲這裏的建築水準與歐洲各國的首都不相上下。然而,當最著名的歐洲當代建築師之一亨利·勒·柯布西耶於1929年來到這裏時,眼前的景象令他十分難過:“布宜諾斯艾利斯是我見過最沒有人性的城市,它讓人的內心備受折磨。幾個星期以來,我走街串巷,像個瘋子一樣,無望、壓抑、沮喪、狂躁、絕望。”但同時,這座城市又令他興奮:“除了這裏,又有哪裏能讓人感到潛藏如此巨大的活力和力量,以及命運如此強大、永無止境的壓力呢?”

且不談布宜諾斯艾利斯能否和歐洲首都相提並論,但至少有一點是它確實優於其他城市,那就是它非常幸運地遠離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破壞。因此,各個年代、各種風格的建築都得以保留下來,且交錯並立。

進入21世紀,人們開始重新向河邊的馬德羅港區聚攏。舊碼頭一帶經過重新開發,迅速成爲城中最受追捧的地區,一座座50層高的豪華公寓樓成爲市區制高點,可同時飽覽拉普拉塔河和市中心其他地區的風光。新的餐廳、新建的大型美術館和國際酒店使這座城市再次面貌一新。同時,市郊也出現了新的封閉式的社區,通過高速公路與市中心連通。

可是,並非每一個布宜諾斯艾利斯人都樂見這樣的擴張。事實上,這座城市與拉丁美洲許多其他國家的首都及北美后工業城市最顯著的區別在於,它的歷史中心仍然有大量居民。成千上萬的上班族每天都要趕往市中心,中產階級家庭也選擇儘可能居住在離方尖碑、五月廣場或里亞丘埃洛河較近的地方,也許是因爲這裏的街道和宏偉的建築仍然具有無法抗拒的魅力。

週末的傍晚,在博卡區的餐廳裏,隨處可見鋪着紅格子桌布的長桌上擺着意大利美食,桌邊是一圈木質的座椅。桌上有意大利麪、牛排,還有特別給勁的阿根廷紅酒,濃郁的單寧味幾乎能炸翻味蕾。客人大多是本地人,有成雙情侶,也有帶着孩子的家庭。

天色漸晚,吧檯後面響起了探戈樂曲。沉悶的氣氛爲之一振,年紀大些的夫婦最先站起來,開始跳舞,隨後年輕人也加入其中,不一會兒,整個餐廳就擠滿了一對對跳舞的人。男士們挺直身板,左手握住女士的手,右手輕輕搭在她們的腰部,更講究的人會在右手上搭一條手帕。沒有虛禮,沒有炫技,當人們玩夠了,就會退出人羣,回到家人身邊,繼續享用美酒。

博卡區這種深夜起舞的場面讓探戈回到了它最初起源的地方——城市裏那些不起眼的角落。

關於探戈究竟是如何誕生的,甚至是“探戈”這個詞的含義,都有不同說法。有些人說它是在模仿非洲鼓的聲音。這種說法的問題在於,探戈樂曲中並沒有鼓聲。還有人說它源於葡萄牙語的動詞tangere,意思是“觸碰”,但這也不是早期探戈的顯著特徵。其實,這個詞最有可能起源於非洲語言,表示供人跳舞的封閉空間。

無論這個詞的起源如何,我們基本可以肯定,探戈最早出現在十九世紀七八十年代。當時,布宜諾斯艾利斯這個移民城市正在蓬勃發展,港口工人、從戰場歸來的士兵聚集在這裏,伴着音樂與美酒徹夜狂歡。

布宜諾斯艾利斯並沒有太多本地美食,除馬黛茶以外,大概只有兩種食物:一種是在許多拉美國家都很常見的“恩帕納達餃子”(肉餡捲餅),另一種是用豬肉、玉米和青豆熬製的“洛克羅”濃湯。基本上,每一個移民羣體都爲阿根廷首都帶來了獨具特色的菜餚。

最具代表性的一種甜餅名爲“阿爾法喬”,它並不是首都專利,而是整個阿根廷的國民甜品。甜餅裏的餡料是一種潘帕斯特產的“牛奶醬”。它的製法是將牛奶煮沸並濃縮,變成甜到膩人的糊狀物,供小孩子用勺子挖着喫,也可用來搭配各種甜品。布宜諾斯艾利斯還有許多西班牙不同地區風味的餐館,以巴斯克地區的最多。儘管布宜諾斯艾利斯就在河邊,離大西洋也不算遠,但布宜諾斯艾利斯人顯然對肉青睞有加,對魚卻興致不高。

佔據主導地位的是意大利菜,比薩餅店隨處可見,還有很多高檔餐廳供應新鮮意大利麪和各種意大利地方菜。

在布宜諾斯艾利斯衆多高檔商店和購物中心,意大利的影響也顯而易見。由於阿根廷擁有豐富的動物皮毛等農產品資源,皮毛製品格外精美。每到七八月,短暫的冬日到來,居住在巴瑞諾特或巴勒莫區的闊太太們就會身着皮草搖曳着走過街市。當然,時尚是需要被人欣賞的,因此布宜諾斯艾利斯人也是全世界最喜歡社交的人。

這裏有足球,有探戈,咖啡館和餐廳門庭若市,書店、劇院和音樂演出場所比比皆是。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布宜諾斯艾利斯始終活力四射,熱情地迎接世界各地遊客們前來一睹它的種種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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