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家族和司馬家族都深深懂得,僅靠人和是成不了氣候的,必須將它轉化成天時和地利,但他們選擇的道路卻完全不同。諸葛亮是先借助劉關張之人和打造屬於自己的西蜀地利和漢統天時,在此基礎上再利用自己的超人智謀折服天下,建立諸葛王朝。與諸葛亮以“三顧茅廬”大造聲勢形成對比的是,司馬懿只低調在曹魏謀了一個主簿之職。他前面幾次嘗試着給曹操出謀劃策,還都沒被理會。直到另一主簿楊修被殺後才逐漸受寵。而此後曹操由於智囊喪盡,也就只好信任於他了,儘管夢裏也曾生過“三馬同槽”的憂慮。曹操的這一轉念之差便讓司馬懿輕鬆坐享了曹丕皇帝這一天時。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曹魏再衰敗也比劉蜀要強大許多。而且他還有“大國正統”這一新概念,具有比漢室正統更合潮流的號召力。也就是說當諸葛亮的身心和他的天時暮氣沉沉的時候,司馬懿和他的天還剛剛破曉。

表面看來,司馬懿更注重於地利和天時,實際不能這樣理解,而且也不能認爲他是後發制人。他的地利、天時都是通過從司馬徽舉重若輕的“核子”能量轉化而來的,只是比諸葛亮發力更隱祕、更陰柔而已。豈不知早在諸葛亮之前司馬徽就開始行動了,他花費畢生精力才培養、結交了一大批賢士。比如他的學生或者說朋友程昱早就出現在了曹操身邊。沒有程昱又哪會引出諸葛亮呢?只能說司馬的人和是比諸葛先行一步、技高一籌。這一招便決定了諸葛亮只能如孫悟空一樣,始終都跳不出如來佛的手心。司馬懿的成功表明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事在人爲。

所以諸葛亮“不得其時”並不是指他出山時間早晚的問題,是輸在了起跑線上,而且每項指標都比司馬家族遜色。司馬徽指的就是這種大時氣。就像劉備只有縣令之才一樣,諸葛亮也只有“三分”、立蜀之才。而司馬集團由於眼光更遠,境界更高,所以說是“慧”,即真正的安天下之才。這種差異也如同用史學之識不能解讀高級文學一樣。他們往往不是想從《紅樓夢》裏尋找對應的歷史,就是從《三國演義》中尋找對應的非歷史,始終只能在低層次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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