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的目標是讓通脹率至少接近2%,然後纔開始降息。

這是一個有書面政策支持的正式目標,但這也是自由派日益不滿的根源,在美聯儲主席鮑威爾試圖在一個白熱化的選舉年度過之際,這是他面臨的另一種政治壓力。

智通財經注意到,一些左派人士希望這個數字更高。一些人希望美聯儲增加第二個目標,重點關注勞動力市場。幾位民主黨人在上週與鮑威爾舉行的公開聽證會上,質疑該目標的來源,以及爲什麼它在央行中如此重要。

“這似乎來自奧克蘭,來自20世紀80年代,”週三輪到衆議員布拉德·謝爾曼(Brad Sherman)質疑鮑威爾時,他有些不相信。

這位來自加州的自由派堅定人士是對的。通往2%的道路始於1988年新西蘭的一次即興評論。

24年後的2012年,美聯儲公開採用了這一標準,這一過程引起了左翼政治陣營的不滿,主要原因是缺乏一個平行的勞動力市場目標。

參議院銀行委員會主席、參議員謝羅德·布朗(Sherrod Brown)週四強調了這一動態,他建議鮑威爾迅速降息,“以防止工人失去工作”,並補充說,“這個機構似乎經常忘記,最大限度地增加就業是美聯儲雙重使命的一部分。”

美聯儲沒有一個具體的就業目標,儘管它的雙重使命要求它既要實現物價穩定,又要實現就業最大化。

它的通脹目標是關鍵,因爲它決定降息的方式。鮑威爾和其他美聯儲官員已經明確表示,他們不會開始降低基準利率,直到他們確信通貨膨脹率正在“可持續地”下降到2%。

鮑威爾本週強烈暗示,2%的通脹目標不會改變。在週三和週四的聽證會中,他先後7次提到了這個問題。

在回答謝爾曼的問題時,他也承認它起源於新西蘭,但他補充說:“2%已經成爲全球標準,這是一個相當持久的標準。”他重申了自己的信念,即美國在未來幾個月實現2%的增長水平不成問題。

關注勞動力市場的組織“僱傭美國”(Employ America)的普雷斯頓·梅(Preston Mui)表示,“人們總是在談論這個問題,”將目標調高至3%,“從政治角度來看,美聯儲目前可能根本不可能這麼做。”

但梅補充說,談論這個數字“在過去兩到三年裏給鮑威爾帶來了很多麻煩”。

美聯儲是如何走到這一步

通往美聯儲2%通脹目標的道路是曲折的,始於一次如今在央行圈子裏臭名昭著的採訪。

唐•布拉什(Don Brash)曾任新西蘭聯儲主席,他在1988年發表了一個即席評論,稱他希望通脹率在0到1%之間。這引發了一個政策制定過程,並導致他的國家不久後採用了2%的正式目標。

其他央行也紛紛效仿,一些人批評這些舉措過於關注通脹。

也許最生動的批評來自曾擔任英格蘭銀行行長的英國經濟學家默文•金(Mervyn King)。他在1997年表示,他擔心過度關注價格目標會導致央行行長成爲“通脹狂人”。

當時格林斯潘領導下的美聯儲反對公衆接受這一想法,但在整個20世紀90年代和21世紀初一直在討論這一想法。

美聯儲歷史學家薩拉·賓德(Sarah Binder)在最近的一次採訪中談到政治考慮時表示:“如果你讀過聯邦公開市場委員會(FOMC)有關通脹目標的記錄,你會感到擔憂。”

2008年經濟衰退期間,在本•伯南克(Ben Bernanke)的領導下,實施該計劃遇到了阻力。美聯儲理事們擔心,“我們不得不擔心來自民主黨的阻力,” 賓德稱。

但到了2012年,經濟衰退已成過去,伯南克也進入了第二任主席任期,美聯儲開始轉向,公開採納了2%的目標。

伯南克在他的回憶錄中指出,2%的目標提高了企業和消費者的信心,因此給了銀行更大的靈活性來處理其雙重任務。

這是一個至今仍在使用的論點,美聯儲網站上的一名解釋者表示,2%的目標“與美聯儲最大限度地實現就業和物價穩定的使命最一致”。

但許多左翼人士從未完全贊同這一觀點。伯南克在他的回憶錄中承認,那個時代自由派的主要聲音——馬薩諸塞州的衆議員巴尼·弗蘭克(Barney Frank)——提出了缺乏平行的勞動力市場目標,並且對該政策“並不完全滿意”,即使他最終支持該政策。

這種批評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衆議員馬克辛·沃特斯(Maxine Waters)本週在接受採訪時談到2%的目標時表示:“我認爲應該更高。”她表示,這一增長將有助於支持工薪家庭。

左傾組織“基礎合作”(Foundation Collaborative)的首席經濟學家拉肯·馬布德(Rakeen Mabud)對此提出了更準確的觀點,稱該目標“將通脹對美聯儲來說比失業更重要這一事實納入了法律。”

美聯儲將在2020年採取靈活的平均通脹目標制框架,這進一步說明了目前的批評。實際上,這一變化使2%成爲一個不那麼嚴格的目標,允許美聯儲將2%視爲平均水平,並允許通脹在一段時間內略微升溫。

共和黨人似乎傾向於回到更加艱難的2020年前目標,共和黨的一些人渴望將就業從美聯儲的雙重使命中完全移除。

鮑威爾本週表示,將從今年晚些時候開始,一直到2025年底,對該政策進行評估。

爲什麼改變不容易?

在未來幾個月裏,2%的目標可能會成爲一個問題,許多民主黨人繼續呼籲降息,儘管2024年前幾個月的預測已經有所下降。金融界的一些人甚至預測,今年全年都不會降息。

“利率實在是太高了,”馬薩諸塞州國會議員阿雅娜·普萊斯利(Ayanna Pressley)對鮑威爾表示。

左派面臨的另一個問題是,簡單地增加一個關注失業率的必然目標——在2月份的就業報告中,失業率上升到了3.9%——並不一定像聽起來那麼容易。

“僱傭美國”的高級經濟學家梅表示,他的組織關注的是更細微的指標,比如黃金年齡就業率——工作的年輕人數量與總人口的比例——或工資增長、辭職率或整體勞動力參與率。

他表示:“我認爲,如果對確定失業目標的承諾如此嚴格,(在某些情況下)實際上存在一種風險,即它實際上沒有對這方面的任務給予足夠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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