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讀詩

紀弦

紀弦(1913~2013.7月22日),是臺灣詩壇的三位元老之一(另兩位爲覃子豪與鐘鼎文),在臺灣詩壇享有極高的聲譽。

紀弦不僅創作極豐,而且在理論上亦極有建樹。他是現代派詩歌的倡導者,他主張寫“主知”的詩,強調“橫的移植”。詩風明快,善嘲諷,樂戲謔。他的詩極有韻味,且注重創新,令後學者競相仿效,成爲臺灣詩壇的一面旗幟。

詩歌就是生活,歡迎來到“草堂讀詩”,我是讀詩人涓子。今天要和你分享的詩歌,是紀弦的《火葬》。

火 葬

如一張寫滿了的信箋,

躺在一隻牛皮紙的信封裏,

人們把他釘入一具薄皮棺材;

復如一封信的投入郵筒,

人們把他塞進火葬場的爐門……。總之,象一封信,

貼了郵票,蓋了郵戳,

寄到很遠的國度去了。

賞析

雖然紀弦曾以路易士爲筆名在20世紀30年代出版過幾本詩集,但直到50年代,他在臺灣組織現代詩社,發表了大量引人注目的詩作後,纔算成名。紀弦的詩,語言簡潔,意象別緻,內涵豐富,多用隱語和暗示,表現手法十分靈活。作爲一名目光敏銳的詩人,紀弦善於在普通生活場景中捕捉詩意,而且他慣於將自己對世界對人生的種種思考熔鑄在作品之中。

今天我們賞析的詩歌《火葬》,詩歌結構可以稱爲“層進聚焦”式,也就是說這首詩結構的處理方法有點類似於現代電影的鏡頭推進。

“如一張寫滿了的信箋/躺在一隻牛皮紙的信封裏,/人們把他釘入一具薄皮棺材。”第一個鏡頭推出的是一個奇特的比喻,這個比喻暗含了一個懸念:“屍體”和“信箋”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第二個鏡頭推出的仍是一個奇特的比喻:“復如一封信的投入郵筒/人們把他塞進火葬場的爐鬥”,這個鏡頭同樣暗含一個懸念:“郵筒”和“爐鬥”又有什麼必然聯繫?

第三個鏡頭還是一個比喻:“總之,像一封信/貼了郵票,蓋了郵戳/寄到很遙遠的國度去了”,這個比喻是對前面兩個比喻所隱含的懸念的解釋:既然,死亡是遙遠的國度,那麼,屍體當然成了信箋,而火葬場的“爐鬥”也順理成章成了“郵筒”。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個比喻,本體與喻體之間的內在聯繫,也就是:爲什麼死亡會是遙遠的國度,作者並沒有點明。讀者對這種內在聯繫的思索就構成了作品的深層意蘊。這種意在激起讀者思考的的結尾,我們可以稱之爲“召喚結尾”:即發揮作品本體的聚合力量,把讀者吸附在作品周圍,構成審美心理儀式,從而把讀者裹入一種思考過程中。

詩歌就是生活,“草堂讀詩”,有溫度、有質感。紀弦的詩歌《火葬》就跟大家分享到這裏,感謝關注,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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