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咸丰帝的眼里,别说是西礼入觐,就是让外“夷”面见其弟,也是清朝的耻辱。

咸丰帝画像

此时正值英法联军从北京退往天津之际,奕也不明“亲递国书”在英、法方面的轻重,深恐由此起衅。他虽奉严旨,仍不敢进行交涉。而英、法在京城自选公使馆驻地,引起不小的风波。清方带领去看的仍是1858年为之准备的老君堂、国子监、马家厂,英、法皆不满意。英国先是选择朝阳门内怡亲王载垣的王府,并派兵进驻,经劝阻后,再指定长安街继公府,再劝阻后,最后指定为东交民巷宗室奕梁的府第,照会奕:年租银1000两,其修缮费银2000两须从租金中扣除。奕只能同意,上奏请饬内务府另拨房舍一处,给予奕梁居住。法国先是指定肃亲王府,经劝阻后,再指定金鱼胡同贤良寺,最后定为东交民巷景崇府第,年租银1000两,修缮费用从租金中扣除。奕也只能同意,并为此上奏,请饬内务府另拨房舍一处,给予景崇的后人居住。英、法的强横行径自是仗其兵威,但此类公使馆舍毕竟是租房,中国历代官方的“四夷馆”之类的制度从此发生变化。

英军于1860年11月7日起从北京撤往天津,法军也于11月11日起从北京撤往天津,然咸丰帝得不到消除“亲递国书”的确切消息,于11月8日再次谕令奕:“此次英、佛两国虽经换约退兵,日后不免要求,仍当预为防范……佛酋照复内,既有该夷国书,不幸于起程之前,未及呈上等语,不但佛夷如此,仍恐英夷亦复如是。必须令恒祺等面为开导,确实说妥,或作为罢论,或照恭亲王原议,恭设香案,代为接收,庶回銮后,不至再生枝节。如能消弭,更为妥善,不可含混了事。”

英军随军画师绘 1860年中国战争

奕奉到此旨,即命负责伴送英、法使节南退天津的恒祺相机办理此事。11月26日,奕为此正式照会英、法使节:“今驻京一节,实可永息兵戈,从此中外相安……至大皇帝愿见各国钦差与否,均可自主,断无勉强之理。”

而额尔金、葛罗的复照却大讲亲递国书在西方外交中的重大意义,表示其不解和遗憾,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奕的意见。额尔金的照会称:“诚如来文所云,断无勉强之理,贵亲王亦可释然。”葛罗的照会称:“但大清国大皇帝愿见本国全权大臣与否,自然可以自主,本大臣等钦奉我国大皇帝谕旨,断无以此勉强贵国之意。”奕收到复照,一一向咸丰帝报喜。而咸丰帝收到奕的奏折及附呈的英、法照会,心中仍有怀疑,仅朱批“知道了”,没有下发谕旨。

额尔金

广东人民出版社委托宣传

( 茅海建:《当代学人精品:茅海建卷》,广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 )

( 编辑:南京师范大学中国史硕士研究生 谢敏 )

季我努学社青年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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