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窮人沒什麼不好的,無非就是多花一點時間習慣,可如果除了貧窮找不到任何特質,那麼真的就跟鹹魚沒什麼分別了。電影《玩命》裏的主人公路陽(李炳淵飾)是個徹徹底底的擼瑟,你能想象到的任何窘境在他身上都完美的體現出來,但除了窮,他還有一份即將告吹的愛情,和一個永遠醒不來的演員夢。

這個世界上跟路陽一樣的人還有很多嗎,也許可以說窮人很多,但像路陽一樣的人卻鳳毛麟角。貧窮大多數時候是無法選擇的,生在什麼樣的家庭和地域直接決定着你在社會上的三六九等,所以當窮是常態時,還有改變的必要嗎?當然是有!電影中沒有交代路陽的背景,他可以是正處在人生低谷的任何人,所以他穿着普通,夢想也不新鮮,甚至被綠的也毫無特點,可作爲一部商業動作片的主人公,他總得有些特質是這些普通掩蓋不了的,那就是他一直在強調卻無影無形的“尊嚴”。

正如我標題中所言“沒有尊嚴的貧窮才叫苟活”,片中不乏此類的對比,而這些正在苟活的人相信也正是導演李炳淵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或者一丟丟的鄙夷。四個無業青年,整天遊手好閒,用戴着殺馬特假髮招搖撞騙,希望能刷出一點點存在感。他們選擇用搶劫實現他們的財富夢,希望能夠踩在弱者的頭顱上彰顯自己的強大。可當他們出手時,卻不料殺出了路陽,而且身手極好,混亂的打鬥中他們應該來不及想的是,這個世界上怎麼還會有人爲了陌生人的事而玩命。直到最後的最後,路陽不計任何成本的捍衛正義,居然感化了這“四條鹹魚”,當那句“我們要找回失去的尊嚴”從他們口中喊出時,才瞭然導演所傳達的是看似已然墮落的個體,如果有人願意多關注引導一下,他們也可以活出尊嚴,找到人生的意義。不然最後四人在大營救後受到嘉獎,不也得到了遠比搶到金銀珠寶更爲深刻的快樂?

不過,有的人打一開始就找到了尊嚴,只是他們用來跟慾望做了交換。一如片中黑幫老大,爲了能夠得到美女的肉體,不惜一再的用不義之財博取歡心。他也提到幹完這一票就可以去國外陪老婆孩子了,當然不要以爲他良心未泯,因爲他同時還提到怎麼就這個征服起來如此費勁,言外之意他視女人爲寵物,甚至家庭也不過是他的個人財富。最可怕的是他不是那種深陷冥淵而不自知,恰恰是他太明白自己乾的這些勾當了,就像他手下討論贓物被盜要不要報警時,一把手說“報什麼警,我們也不是什麼好人啊”。所以黑幫老大的尊嚴已經被他扔給狗喫了,才換來他謀取不義之財的“心安理得”,最後還是逃不過被法網恢恢後,回到一無所有,而這時才發現尊嚴已經被狗喫了,成了完完全全的苟活。

沒有哪個主人公的“英雄之路”是平坦的,路陽也不例外。來自社會方方面面的壓力使得他時時刻刻在面臨着信仰崩塌的危險——如果房東催房租時他不博取一刻的同情,如果看到酒醉的夜店女不管不顧,如果在片場面對前女友的施捨他不轉身,如果在酒桌上他不騙自己這都是爲了夢想纔去陪投資人喝酒,如果他懼怕了黑幫的淫威……任何一項他做了別的選擇,他都不會是最後慶功會上被大家崇拜的英雄。衆人只看到了眼前路陽的風光無限,卻無法想象他實現這一切的坎坷。當然,當英雄從來都不輕鬆。

《玩命》的故事模仿了好萊塢動作片的模式,甚至請來了“跑酷大神”大衛·貝利加持,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擼瑟如何逆襲成功的勵志故事,從情感上得到了大衆的共鳴。同時輔以拳拳到肉的動作設計,不用替身的動作理念,讓影片的視聽效果也在商業片規律之中。一部影片是否成功很多時候並不是投資有多大,ip有多熱,演員流量有多大,恰恰是像《玩命》這類足夠用心,班底功力紮實的作品,才能不懼紛繁複雜的市場,爲創作者保留那份昂貴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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