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曾任宁德知事的东瓯名诗人黄式苏对郑宗霖的善政大为称赞,赠诗“已看流民图郑侠,还教谕蜀待相如”,用绘制《流民图》讽刺时政的北宋名臣郑侠,草檄喻告蜀民的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来形容郑宗霖关心民瘼的业绩,评价是很高的。闽中诗人入社称弟子者达数十位,郑宗霖与福安穆洋人陈文翰跻身其间,成为“说诗社”仅有的两名闽东籍诗人。

霍童镇,山清水秀,物产丰富。横亘于古镇西北的霍童山,为道教“三十六洞天”之首。物华天宝,本应该是人杰地灵,但由于诸多历史原因,霍童镇自古少有官宦贤达。到了乾隆六十年(1795),出身霍童街黄氏大族的贡生黄鲠史深感地方教育落后,为了使霍童各姓子弟能够出人头地,在风景奇特的大小童峰下修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双峰书室”,并重金延请名儒魏敬中担任西席,造就了一批栋梁之材。尤以进士黄树荣和本文要提到的举人郑宗霖最为著名。

郑宗霖(1874~1950),字侪骥,又字守堪,号少甘。晚号“蝉窝老人”。同治十三年(1874)生于今蕉城霍童镇霍童村一户破落商人家庭。祖父实圃,经商为业;父良励,廪膳生。郑宗霖幼受庭训,髫龄即过目成诵,九岁能为文。后家遭变故,父忧伤过度,卧床不起。家人延医诊治,收效甚微。郑宗霖夙夜忧叹,乃仿效古代孝子,具疏祷告苍穹,愿减自身阳寿以补之。时有“孝子”之名。父亲病故,家徒四壁,郑母亦为名门闺秀,与子相依为命。郑宗霖在母亲的教诲下,学业进展很快。不久入“双峰书室”,受教多年,孜孜不倦,遍读六经诸史及百家之言。二十岁考取秀才。由于郑宗霖学识渊博,名声在外,被城关望族蔡家聘为家庭教师。在蔡家执教期间,培育出了蔡祖熙、蔡祖霖等优秀学生。光绪二十八年(1902),郑宗霖乡试得中第二十一名举人。时年二十九岁。

光绪三十年(1904),郑宗霖进京参加会试,因试卷出现笔误而名落孙山。三十一年(1905),科举制度废除,遂断绝应试之心。光绪三十四年(1908),朝廷钦加郑宗霖四品衔,授江西东乡知县。莅任以后,郑宗霖以汉代“饮马投钱”的项仲仙、“蒲鞭示辱”的刘宽为榜样,关心政务,体民疾苦。深得东乡士民拥戴。后丁母忧,辞官归里,东乡父老攀辕卧辙,遮道涕泣。并赠以“万民伞”,上面题有“民爱郑侯之政,奈何挽之而不留”、“君去省亲民失母,春晖一例共长吟”等赞语。

郑宗霖丁忧回乡后数年,清政府土崩瓦解。值此朝代更替之时,再加上军阀混战,民不聊生。郑宗霖在政治和生活上很不如意,遂避居省垣,长达二十余年。由于郑宗霖为官清正,办事干练,深得省府诸要员器重。民国二年(1913),闽省民政厅长张元奇聘为行政公署总务处长,又委以福鼎县长之职;继任民政厅长刘次源及福建省长萨镇冰屡次授以重任,均辞而未就。

郑宗霖虽退居林下,仍忧心时局,对家乡事务尤为关注。民国七年(1918)七月,土匪吴铁部300多人劫掠莒洲,烧杀奸淫,无恶不作,居民死伤惨重。民国十一年(1922),霍童遭遇百年罕见的大洪灾,沿溪庐舍沦为废墟,哀鸿遍野;民国十七年(1928),土匪洗劫四都濂坑村,烧毁民房八十余座,死亡五十余人;民国十九年(1930),陈良铁土匪入侵霍童长达四日,烧杀抢掠,焚烧店铺百余间,百姓流离失所。还有众多的天灾人祸,先后均仰仗以郑宗霖为首的在榕乡贤奔走呼吁,先后均得到省政府的优恤。曾任宁德知事的东瓯名诗人黄式苏对郑宗霖的善政大为称赞,赠诗“已看流民图郑侠,还教谕蜀待相如”,用绘制《流民图》讽刺时政的北宋名臣郑侠,草檄喻告蜀民的西汉文学家司马相如,来形容郑宗霖关心民瘼的业绩,评价是很高的。

民国十二年(1923),由于重修的《宁德县志》久未成稿,宁德士绅续聘郑宗霖为总纂。郑宗霖以体质孱弱为由,婉言推辞,转托福州举人林步瀛担当此任,不久得已告竣。

郑宗霖作为民国时期宁德文坛之翘楚,为家乡留下了大量墨迹文稿。蕉城城乡许多匾额、楹联、寿幛、墓志都出于其手,至今仍多有保存,是研究民国时期地方文化的宝贵资料。

民国初年,名诗人陈衍由京返里,组织了著名的“说诗社”。闽中诗人入社称弟子者达数十位,郑宗霖与福安穆洋人陈文翰跻身其间,成为“说诗社”仅有的两名闽东籍诗人。

郑宗霖晚年落叶归根,闲居霍童,督课子孙,深居简出。直至一九五零年去世。他一生娶有四房妻妾,有子四人。其中次子庆岷、三子庆嵋均出于寿宁名士叶升门下。

郑宗霖出身书香门第,幼年即随父学习音律,国学基础牢固。由于他苦心造诣,颇有成就。早年好游历,诗风清新俊逸。中年加入“说诗社”,受其师陈衍影响,诗宗两宋,古朴苍劲,严谨又不失宛转曲折。成为“同光体”的推崇和继承者。陈衍的论诗意旨,痛斥盛唐诗人太白(李白)、岑(参)、高(适)、杜(甫)、孟(浩然)等其他诗派。他在《石遗室诗话》中揭橥“诗莫盛于三元”:上元“开元”(盛唐)、中元“元和”(中唐)、下元“元祐”(北宋),尤其宗法宋人,学古而不摹古。目前,我们虽然还没看到郑宗霖的诗词言论,但从他的存诗中可以大概领略到,他受陈衍的影响是深远的。陈衍对郑宗霖也十分看重,在著作中也多次提到郑宗霖以及他的诗作。他尝语人道:“少甘杰作如行云流水,神态迥出天机,其深得名山大川之助多矣。”《石遗室诗话》曾三次提到郑宗霖的诗作,并赞语:“守堪好诗甚多,佳句尤伙,几不胜收。”陈衍于近世诗坛诸老中堪称圭臬,有“六百年来一人而已”之誉,当时士林耆秀争相附奉,以得先生一点评语为荣。郑宗霖以自己超人的造诣,得到业师的肯定,确属难能可贵。

郑宗霖早年壮游东南名山大川,所作纪游诗委婉清丽,蕴含山川灵秀之气。中年几经社会变革,诗风转为清峻奇峭,古朴苍劲,字里行间饱含着忧国忧民的情感。与之同时代的长乐人董子良赠以“忧患诗书里,生存锋镝余”诗句,是十分恰当的点评。

四川江油李青长(1861~1947),为光绪二十九年(1903)举人,民国时曾荣聘为国史馆顾问。青长工诗,存世者甚众。为近代蜀中著名学者。朱德任护国军旅长,与青长交往频繁,多有唱和。民国初年,郑宗霖避难入蜀依附友人林振翰,与李青长得以结识。惺惺相惜,私交甚深。郑宗霖曾评价李之作品云:“电目雷胆,裁判古今,犁然不液丝毫,此殆所谓有天眼人也!”这也是至今仅见的郑宗霖所作诗词评论。

郑宗霖一生著作较多,但历经变革,今天能够保存下来的已经不多。散见于《石遗室诗话》、《说诗社社录》及蕉城民间谱牒、私家笔记、文集、碑刻中,约有诗词三十余首,文二十余篇。他早年的诗词代表作品有七言古风《黄陵庙》,中年代表作为七律《追纪天遗老人入祀》,七绝《无题》,晚年则以七绝《蝉》为代表作。

黄陵庙

黄陵庙前云影孤,黄陵庙后啼鹧鸪。

声声劝君行不得,可怜客子已在途。

途中尽日何所有,但见云影随俱西。

客行日逐孤云远,转劝鹧鸪休更啼。

这首七律,是民国初年,郑宗霖应同乡林振翰之邀,与林幼轩、叶从周相携入蜀,在途中留下的一首作品。黄陵庙,在湖南省湘阴县北洞庭湖畔,传说舜帝南巡,死于苍梧。二妃从征,殁于湘江,后人遂立祠湖滨,是为黄陵庙。由于此地历史是屈原流放之地,且地处三楚要冲,古今游客不绝。文人墨客过此最易触发羁旅愁怀,唐李涉、郑谷、李群玉,宋张孝祥、明徐世佐、清将常泰、郭嵩焘均有留诗。但情绪都比较低沉,充满万千思乡愁绪。郑宗霖这首七言古风,所表达的思想感情上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意境优美,表达含蓄,实不失为佳作。首联“黄陵庙前云影孤,黄陵庙后啼鹧鸪。”黄陵庙的鹧鸪,为历代游客题句的重要素材。唐人郑谷以一首黄陵庙《鹧鸪》而博得“郑鹧鸪”的雅号。明徐世佐也有“鹧鸪不信苍梧远,飞向黄陵庙里啼”的名句。郑宗霖在这里完全模仿李群玉“黄陵庙前莎草碧,黄陵女儿茜裙新”写法,开门见山,将黄陵庙周围的优美环境展现在读者面前。使读者闭上双眼,脑海中就能浮现出一幅迷人的图画来。这种句式的设计,对诗人所要抒发的情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读后令人觉得客观环境与诗人的心情十分和洽,由鸟声而产生哀怨、凄切的情韵。第二联语气稍挫,诗人认为思乡的情绪固然难以避免,但既然“身在江湖”,就只能“身不由己”了。无奈之余,表达了作者敢于面对事实,叹惜却不悲伤的情绪。这也正是诗人青壮年时代风华正茂的写照。“途中尽日何所有,但见云影随俱西。”羁旅生涯旅途生活过于单调,只有默默无语的青山白云相伴,当客船向东行进时,云影、黄陵庙也逐渐消失在了诗人的眼帘,原来满腔怀古的思绪也随之烟消云散。尾句“客行日逐孤云远,转劝鹧鸪休更啼。”诗人远远地离开了黄陵庙,而凄清、哀怨的鹧鸪声仍缭绕在耳畔。诗人旷达大度,虽然奔波旅途,胸中的愤懑早已化作了烟尘,但不知他的一番好意,是否能得到“鸟儿们”的共鸣。这一句承接第三联,诗意却豁然改变,别有天地。但与上句折而不断,衔接地十分妥帖自然。与唐代金昌绪《春怨》:“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如出一辙。它表达了诗人复杂的情感世界。腐朽的清政府灭亡以后,进入了提倡民主的民国时代,但由于军阀割据,战火绵延,此时的郑宗霖正是在入蜀依附友人的路上,半生的飘蓬不定,并没有压垮这位性格刚毅的年轻人。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郑宗霖对人生的态度是积极向上的,不论仕途是得意或失意,诗人总能勤于政事,与民休养。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和借鉴的。整首诗以诗人自身、鹧鸪、浮云为描写内容,情景交织,折射出深邃的人生哲理。

郑宗霖自江西解组归田,避居榕城以后,由于所处环境不同,接触交流的都是当时省内乃至国内诗坛的顶尖人物,诗词创作水平亦趋于成熟,诗风更见老练沉着,达到更高一层境界。从以下两首诗足识端倪:

追纪天遗老人入祀

晚于湖上日相亲,香火分明认夙因。

萧瑟平生双老泪,苍茫天地一吟身。

高风汐社同埋恨,片月西江未洗贫。

百本梅花千岁鹤,闽山亦有姓林人。

福州西湖宛在堂原址为明代高士傅汝舟筑堂之所。清康熙年间(1663~1722)建有湖心亭。至乾隆时期(1735~1796),诗人黄任倡议将湖心亭建为小楼,并取傅汝舟 “孤山宛在水中央” 诗意,名为“宛在堂”,设以诗龛,祀福州“晋安派”著名诗人十位。历代不断增祀,至民国时期(1912~1949)竟达270位。由于福州托社社长林苍于宛在堂诗龛吟事最为出力,因此在民国十四年(1925)逝世后,经诗社同仁研究决定,荣幸入祀宛在堂诗龛。当时很多诗友都以诗文祭奠之,郑宗霖这首七律也是作于这一时期。全诗盛赞了林苍的身世人品,感情真挚,对仗贴切,耐人回味。陈石遗在《石遗室诗话》中曾对这首诗做过注释。首句表现了诗人与林苍结社西湖,志趣相投,觞咏终日,乐趣融融。诗人佩服林苍的声名,认为林苍的入祀宛在堂是理所应当,无丝毫自矜及妒忌之气,谊挚情深,溢于言表。正如陶渊明《杂诗》中所说的:“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接着,诗人又抒发了对林苍的哀悼之情。林苍籍贯闽县,是光绪三十年(1904)进士,曾任江西石城知县。为官清廉,去任时宦囊萧然,与之同省为官的郑宗霖对此是十分了解的,林苍一生凄凉贫苦,自己也久寓榕城,处境艰难,因此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想法。作者更是愁肠百转,老泪纵横。陈石遗认为颔联为“一穷老诗人之写照,其一生别无他好,只嗜吟诗,而所吟之诗,无非一双老泪者。”实“字字贴切”。笔者则认为颔联一语双关,既是在解说林苍,更是诗人在排遣内心的忧愤。郑宗霖与林苍进入民国以后,面对军阀混战的局面,清高自奉,不再入仕。二人情深意笃,肝胆相照。而今林苍撒手尘寰,诗人又失去一位知己,不免产生“苍茫天地一吟身”的感慨。颈联借用了南宋谢翱“汐社”的典故,进一步表明诗人的心迹。元朝初年,诗人谢翱对宋室一本初衷,保持民族气节,积极联络遗民方凤、吴思齐、吴谦、邓牧等成立“汐社”,以诗文作为抗争工具,进行爱国宣传活动。郑宗霖自清朝灭亡以后,鬻文自给,屡次拒绝民国地方政府授予的高官厚禄,表现出始终如一的品质。这与其师陈石遗自诩的“吾入民国后,决不为官,经口不谈政治”的作法如出一辙。这种保守的遗民心态虽不可取,但郑宗霖忧国忧民、关心时事、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举动,比起同年郑孝胥、梁鸿志等附逆文人却不知强了多少倍。下句描写林苍任职江西清廉自守,一个“贫”字成为林苍生平的真实写照。末尾两句则是对林苍的人品、诗坛地位的盖棺定论。诗人在这里把林苍比作南宋著名诗人林和靖,高等的评价,洋溢着诗人对林苍崇敬与仰慕的心情。林苍自号“耕梅”,诗友陈笃初也曾赠之“止水枝清犹或滓,老梅气郁总能香。”纵观郑诗情真意切,用词深沉,堪称佳作。

我们再看这一首七绝:

无题

雁鸣能引人呼啸,蛩语如吟世乱离。

阅尽沧桑还不死,太平何日见希夷。

全诗语调低沉,悲凉苍劲,发自肺腑,直抨时政,颇有南宋陆游、陈与义的悲壮风格。故与“秦皇焚书恨未尽”在《石遗室诗话》中同被列为“警句”。开头两句采用比兴的修辞手法,引物自喻,以“万物肃杀”的秋季为背景,反映出民国末期江河日下,民无宁日的真实状况。雁鸣蛩语衬托出诗人内心的苦闷,他对现实倒行逆施,产生悲观绝望。诗人身经朝代更替,慨于时事不堪过问,报国无门,平生抱负皆付诸东流,而今苟延残喘,感慨万千,才有了语重心长的末句,这句“太平何日见希夷”取自北宋邵雍《邵氏见闻录》:

“陈抟(字希夷)常乘白骡,以恶少年数百,欲入汴京,中途闻太祖登极,大笑坠骡曰:‘天下于是定矣。’遂入华山为道士。“

可谓掷地金石,铮铮有声。民国时期,烽火遍地,四分五裂,百姓颠沛流离,饱受战争之苦。局势与五代十国时期颇为相似。诗人为之痛心疾首,他能突破一己之得失,将国家命运、苍生疾苦牢挂心上,北宋文学家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说:“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忧国忧民的思想素为古代读书人所看重,郑宗霖言行一致,为官则清正廉洁,居乡则关心地方公益,为后人留下了良好的形象,同时也为后人树立了榜样。

民国三十年(1941),日寇魔爪伸向东南沿海,福州惨遭沦陷。郑宗霖不甘受辱,从榕城返回霍童老家。过着“课诸孙,以田园自足,且恒年深居简出”的恬淡生活。年过古稀,壮志豪情已大有减退,诗风则更见古朴。为了明志,郑宗霖晚号“蝉窝老人”,并留有一首七绝《蝉》:

何不高飞与世争,一生误汝是廉名。

叶间是否无多露,死抱残枝尽力鸣。

蝉作为清高孤洁的象征,被历代诗人广泛引用。尤以唐代虞世南、骆宾王、李商隐三首咏蝉诗最为脍炙人口。宋人计有功《唐诗别裁》中曾评价李商隐的一首咏蝉五律:“咏蝉者每咏其声,此独尊其品格。”虽然各人的经历不同,处境不同,寄托的情感自然也不同,但是蝉的形象在三位诗人心目中的地位是一致的。郑宗霖这首七绝不泥古法,认为蝉的优点其实正是它的弱点。蝉因为“廉名”束缚,高立枝头,吸风饮露,自命清高。待等秋去冬来,即化作乌有,无处寻觅。这种与世无争,安于现状的生活方式在诗人看法中是不可取的。一方面蝉体弱小,不可能与鹰隼比翼飞翔,这正是七旬老者的真实写照。诗人空有一腔热忱,却只留下了无尽的遗憾,生活环境的恶劣,也使他心灰意冷。从这首诗总体来看,郑宗霖对人生的态度还是比较积极的,我们仍能感受出他不甘衰老的奋发气概。全诗无文字矫饰,朴实传神,说眼前景,道心中事,不借助典故,信手拈来,却别有韵味,这正是郑宗霖晚年诗作的一大特色。

郑宗霖的作品给我们留下了历史的鸿爪,时代的印记,其隽永的诗作将流传不殆,百诵犹新!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