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純粹的開端

千禧年是一個神奇的時期,民用科技的解放,傳播媒介的升級,唱片行業的落寞,電視時代的崛起。這一切的一切,帶給人們的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的“音樂行業”也慢慢的向着“娛樂行業”轉型。

由於傳播效率的提高,那時的歌手都急需一個噱頭。比如“會飆海豚音”的張靚穎,“R&B轉音溜”的周筆暢。老一輩歌手也不能被時代淘汰,人人號稱“天王天后”,不是某某王子就是某某教父,唱片公司想盡辦法在新時代裏搶佔制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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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樣的背景下,樂壇興起了一陣“天才”風,才華橫溢給人帶來的不僅僅是誇讚,它自帶光環效果,讓人們覺得自己看到的是百年難遇的奇才,起點就高過普通歌手一大截。由於“天才”的飽和,那時還出現了“奇才”“鬼才”等稱號。常石磊,胡彥斌,金志文等都是受益者。但這其中有的自知自明,有的隨着大衆的說法也覺得自己很不簡單。而下半場的《我是唱作人》就迎來了自知或不自知的天才與附庸風雅者的同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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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難解的問題

常石磊和金志文的同臺可能是節目組的有意安排,我猜日後他們兩個PK是必然的事情。他們都滿足了擁有“天才”頭銜,但不溫不火的條件。可既然有才,爲何遲遲火不了?

金志文是一個做電視節目很有能力的人,電視表演有其獨特的形態,它不同於演唱會或音樂節的現場,也不同於唱片,而是在兩者之間。要在現場震撼感與回味性中做到平衡。金志文在之前的任何一檔電視節目中,編曲都很優秀,演唱技巧也很高級。但他音色的“相貌”實在太平淡,在場如果有幾個華語樂壇巔峯時代“音色爲王”的唱片歌手,相較之下如路人一般。

這種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參加《我想和你唱》,別的歌手與素人合唱時,總會呈現“音色爲王”的碾壓態勢。但金志文卻毫無維和感的和素人融爲一體,這無關與演唱技巧,只憑音色裏的質感和音色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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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音準、節奏、氣息、發聲的能力可以讓一個歌手達到及格線。那麼音色、靈性、樂性、品味、生命力、人情味的釋放則可以將一個歌手推向優秀線。這世上有很多好歌手都處於後者大於前者的狀態,特別是俗稱的“錄音棚歌手”。

可是話又說回來,一個歌手的成功與否,最重要的就是看唱片的好壞。那些一線歌手屹立不動的關鍵就在於他們有“代表作”,讓人們在記憶深處留下印象。而金志文缺少的就是這個。但金志文對此還有執念,他實在不願承認自己火不了的現實。所以他始終堅持打造自己,但結果我們也見到了。有人擅長“唱的正確”、有人擅長“唱的靈動”,修音能把錯誤的修正確,卻不能把呆板的修靈動。而下面說的常石磊就恰恰與金志文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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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說,常石磊是小嶽嶽面孔,配上他的易中天R&B唱腔,怎麼唱怎麼像“音樂鬼才”,而不是歌手。我曾經想,哪怕他換做霍尊的臉,或者生在70年代,現在也應該是個大IP。

對此常石磊自己也看得很明白,他自己在節目裏也坦誠的說了很多。這兩年的常石磊有意的多轉向了幕後工作,而且是爲別人做幕後。由此,他變成了華語樂壇當下最搶手的“唱片操刀者”。每年受歡迎的作品裏,一定會找到他的名字。經他手製作的唱片,得獎的得獎,大火的大火,甚至還給林憶蓮寫出了驚爲天人的《蓋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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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表明了常石磊很知道如何做一個好的“錄音棚歌手”。常石磊缺少的不是“唱商”而是唱功。他曾經爲袁婭維編曲《Love Can FLY》,當時我覺得,他若是有這樣的技術,現在也必然大火了。

常石磊唱現場,會面臨以下諸多問題:只有輕聲細語的呈現,沒有爆發力的呈現、聲音纖細難以壓場、音量微弱被樂隊蓋過……然而,唱片歌手唱現場一旦修了音之後則會化腐朽爲神奇,細節被放大,微妙的變化被表現出來,情緒波動也會明顯。就像是這期演唱的《噩夢驚醒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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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作品賞析

金志文的《往春天》

歌詞寫的很深刻,這兩年金志文也意識到了自己聲音裏意識形態的單薄。他貌似也刻意的改變音色,就如這首歌的發聲,發聲好似靠近了汪峯《春天裏》。但這依舊是一個外在大於內在的表現,他整首歌的副歌部分都圍繞在A4-C5這一段男聲及其困難的高難度音區上。但這樣好的技術換來的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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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石磊《噩夢驚醒之後》

常石磊以往讓人感到油膩的轉音,和陶醉的表情都少了很多。但這也沒辦法,我上文講過了。他大段的使用電子元素,但這裏面的電子元素都停留在氛圍軌道的音色設計,極其的高明。完全沒有整首歌觸電般的虛假感。經過修音後(指混響和細節處理),他的情緒與語氣纖毫見奇麗,極強的回味性。

播出後第二天下午,我在公交車上不知不覺睡着,半夢半醒之間,聽到常石磊在輕聲說:“wake up this is not a dream ”.我向來下午睡覺醒來莫名的傷感。迷離間我已坐過站,索性直接坐到海邊,青島的海面上半濃的霧,夕陽餘暉沒能灑在海面上。常石磊唱道:“潮汐會把我還給天空,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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