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對象車禍昏迷,醒來後記憶錯亂拽着我不放:你是我老公

1

“沈安呢?”

夏天彤在入院一週後終於醒轉過來,勉強睜開眼睛,氧氣罩還掛在臉上,霧氣浮在塑料罩上,白茫茫一片。

夏誠、李釉兩夫妻三兩步湊到牀前,喜極而泣,圍上來的醫生護士又把他們擠到旁邊,檢查了一圈終於鬆口,確認夏天彤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又活過來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單眼皮的主治醫生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又囑咐了幾句,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夏天彤意識迴歸,在氧氣罩裏急促地喘着氣,李釉撲過去抓住女兒的手,一邊俯身聽她含在嘴裏的聲音。

夏天彤深吸了一口氣,啞着嗓子又問了一遍:“沈安呢?”

她的聲音聽上去像是壞掉的抽風機,撲撲地往外漏着氣,李釉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趕忙說道:“剛剛來了,見我跟你爸還沒喫中飯,又幫我們買飯去了。”

夏誠也跟着搭話:“這次你出事,小沈跟着出了不少力,一會兒他上來,你可別像之前那樣說不到兩三句就開始吵。知道嗎?”

夏天彤不吭聲,在面罩下放緩了呼吸。

話題中的男主角沒過多久便從門外走了進來,第一時間對上病牀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兩個人俱是一愣。

“醒了?醫生怎麼說?”

沈安把手中的快餐盒打開了遞給夏家二老,自己站到了病牀另一側,視線已經從夏天彤身上移開了,落到了夏誠身上。

“說是各項指標都穩定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夏誠把醫生查房時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沈安再一旁聽着,沒太多表情,只在最後點點頭,誠懇地向夏誠道了聲恭喜。

他正對着窗戶,落到病房裏的陽光有一半都鋪開了抖落在了他的身上。夏天彤在他和自己父親對話的時候,側過頭看他——他還穿着她出事那天的那件長風衣,風衣裏面是一套藍灰色的淺色格紋西裝,搭配着一條藏青色的領帶——那還是她在兩年前送他的生日禮物。

“沈安。”她忍不住喚他。

夏天彤的聲音很輕,但認真跟夏誠夫妻說着話的男人聽到了,偏過頭,幽深的眼睛自上而下地望着她。

他在用眼神詢問她,漆黑的瞳孔裏映着一張蒼白虛弱的面容。

他的目光如此專注,像一張網,把病牀上的夏天彤從頭到腳包裹了起來,又像一根帶了引線的針,在她的身體裏東遊西走,直至把她的心臟一圈一圈抽緊。

夏天彤突然有了力氣,伸手扣住了沈安落在牀沿的手指。收緊。

“老公,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

夏天彤用盡力氣說完,病房內的空氣在下一秒凝滯。

沈安神色複雜地看着她,眼睛裏寫滿了震驚。

“你說什麼?”

夏天彤扣在沈安手背上的手指帶着微寒的涼意,現在,沈安身上的溫度甚至比她還要冷上幾分。夏天彤深吸一口氣,把剛剛那句話換了一種方式表達出來:“你真的要跟我離婚嗎?”

沈安的喉結上下滾動,但他說不出話。

夏天彤說得那麼認真,望向他的眼神如此堅定,沈安找不出一點破綻安慰自己將它當作是一個玩笑對待。

“小彤,你在說什麼啊?!你跟小沈——你們什麼時候——你們不是——”李釉回過神來,卻還是語無倫次。

沈安在這個時候出聲打斷了她,他的太陽穴很疼,瞳孔也在無意識地收縮,但面上卻已經冷靜了下來。

俯下身,沈安對上了夏天彤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睛,他在她的瞳孔深處看到了一個完完全全的自己。

“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他給了夏天彤一個安撫性質的笑容,後者扯了扯嘴角,還了他一個有些撒嬌意味的淺笑,雖然不滿他明顯轉移話題的行爲,但夏天彤還是在他的示意下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夏誠兩夫妻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抽氣聲伴着面面相覷。

沈安目光沉沉,睡着了夏天彤又回到了他熟悉的樣子,車禍後明顯瘦了一圈的臉蛋蒼白得近乎透明,濃密且長翹的睫毛在眼睛下方落下扇形的陰影,那張見了他就習慣性挖苦的嘴巴卻在此刻微微翹起,像在索吻。

半晌,他抬起頭來,望向六神無主的夏誠夫妻。

“去找醫生吧,恐怕是車禍後遺症。”

沈安在心裏沉沉嘆氣。

離婚……這個女人從頭到尾就沒跟他結過婚,離哪門子的婚?!

2

醫生診斷的結果是夏天彤出現了記憶扭曲。

“也就是說,她現在回憶起來的並不是真實的記憶,而是大腦潛意識裏對某一種現象的自我反饋。通俗一點說,她現在的這種狀況是因爲潛意識裏她覺得自己的的確確結婚了。至於爲什麼會產生這種現象,很難說,大概還是跟她出車禍有關。”

李釉緊張追問:“那她什麼時候能恢復?我們可以幫她把記憶糾正過來嗎?”

胖胖的神經科醫生慢條斯理地闔上病歷本:“我建議你們不要強行幫她扭轉記憶,”他將視線掃過夏誠和李釉,最後落在沈安身上,小眼睛跟着一眯,“記憶扭曲的患者最需要的就是一個讓他/她信任的生活環境,信任感對治療也很重要。看得出來,夏小姐很信任你。”

沈安眉心一跳,眼底幽深,宛如驚濤駭浪。他知道醫生的這番話意味着什麼,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絕。

夏天彤就這樣住進了沈安的家裏。

夏誠和李釉拉着沈安的手一邊道歉一邊道謝,沈安還沒說話,聞訊趕來的沈家二老已經把他擠到了一邊。

沈豫拍着夏誠的肩膀保證:“老夏你們放心,就讓彤彤在小安這裏安心住着,哪天病好了,哪天走都行。”

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媳婦擠兌了去:“什麼話——不走最好,我巴不得彤彤做我們家兒媳婦,放在以前,這兩孩子見了面就不對付,我這媳婦茶喝不成可是傷心了很久,現在彤彤當自己是我們沈家的兒媳婦,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沈母這話不是虛的,兩家本來就是世交,沈安和夏天彤從小一起長大,上高中之前,兩個人的關係好得就跟一個人似的,兩家大人私底下還開過親上加親的玩笑,可是上了高三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卻一下子拉遠了,從形影不離變成了勢如水火,夏天彤每次見了沈安都是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架勢,沈安也是冷着一張臉當她是空氣,等到後來上了大學,兩個人一前一後往家裏帶回了男女朋友,兩家大人也就徹底斷了念想。沒想到……

“沒想到兜兜轉轉彤彤還是做了我的兒媳婦,你說這不是命中註定是什麼?!”沈母一個勁兒地跟兒子使眼色,沈安沒有說話,只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被他闔上的臥室門,目光深沉。

兩家大人又在客廳閒聊了一陣就都離開了,沈安回到書房回了幾封工作郵件,又給自己部門的員工打了幾個電話,遠程對接了工作,完成這些之後,他將整個身子都靠向了身後的靠椅。數日來的疲倦感蜂擁而至,他闔上眼,右手虛握成拳,輕輕地磕在額心。

冬日午後的陽光透亮,卻帶着微涼,書房裏靜得沒有人聲。

沈安將自己的呼吸放得輕緩綿長,直至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聲響。

然後,房門輕輕打開,夏天彤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還帶着剛剛睡醒的怔忪。

沈安坐直了身子,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夏天彤大病初癒,身子還沒好透,被沈安接回家後喫了午飯就被夏誠和李釉催着去睡了午覺,一覺就睡到了現在。當然也錯過了沈夏兩家大人在客廳裏互訴衷腸的“感人場面”。

她看了一眼端坐着的沈安,這個男人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她,像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什麼,這種感覺讓她有些不舒服。

他們對彼此太過熟悉了,所有細微的變化在對方面前都無所遁形。一想到這裏,夏天彤不由得蹙起了眉。

她剛要開口,沈安先站了起來:“屋裏還沒有開暖氣,去把外套穿上。”

夏天彤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條棉製的睡裙,胸口開得很低,小腿肚也露在外面,確實有些不合時宜。

她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剛剛一個人在房間裏醒過來,她竟然有一瞬間的茫然失措,於是,迫切地想要見到沈安的心情讓她連一秒都沒有停留,跳下牀滿屋子地搜尋他的身影。

這種心情,她不會告訴沈安。在她的印象裏,出車禍前,他們正在協議離婚。

想到這個,讓她本來就有雀躍的心情瞬間跌落到了谷底,她有些喫不準這個男人的態度,自從上次她在醫院裏跟他說過不想離婚之後,這個男人也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那……她是不是可以認爲,他們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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