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白天正好要處理一些店面的合同問題,店裏只有陳柏言一個人看店,晚上陳柏言早就跟他請好假,說是那天有事,蘇衣又催得急,劉安只好自己前往。晚上七點二十二分,劉安開着一輛比亞迪唐駛入漢邦公館的大門,蘇衣事前跟門崗保安打過招呼,因此,他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順利進入小區,但他還是搖下車窗,向執勤的保安問道:“大哥,8棟要怎麼走。

懷疑女兒非親生他想毒害妻女,卻不知自己一直被妻子監視

1

出了沃爾瑪,沿着護欄一直向北而行。已經十月底,深圳的天氣仍然乾燥溫暖。

馬路另一邊正在修建新的大廈,封了一半路,絡繹不絕的車子呼嘯而過,掀起兩米高的塵土。蘇衣左手拎着一大袋剛買的菜,右手捂着口鼻慢慢前行。

走了十多米,向右拐,轉角數過去第三家店掛着“重慶小面”的招牌,蘇衣走進去,把手上的袋子擱在腳邊,點了一份酸辣小面,利用等面的空隙掏出手機看早間新聞。

今天的頭條是“某地發現毒麪條黑作坊”,蘇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透明玻璃門隔開的廚房裏忙碌的英俊廚師,暗想這麪條不會有問題吧?

麪條是新鮮的手擀麪,姜蒜剁末,香蔥切成蔥花,兩勺花椒麪,一勺豬油,一勺熟菜籽油,一勺花生米,最後蓋上兩片油麥菜。

蘇衣心裏默數所有步驟,果然絲毫不差,待小面做好端出,香氣襲人,襯得廚師脣紅齒白,格外誘人。

她每天早上送完孩子就去買菜,然後來這喫一碗小面,是這家麪店的老主顧。有七年了吧?菲兒都上小學了。

一箇中年婦女扛着袋麪粉進店,她一邊揉眼睛一邊說:“這樓什麼時候才能建好?天天灰濛眼。”

蘇衣抬頭正是老闆娘回來了,她看見蘇衣,熱情地招呼:“蘇小姐,你又來了,謝謝你常來光顧呀。”

蘇衣微笑着說:“大概還要三個月才能蓋完這棟樓。”

老闆娘只當她開玩笑搭話,微笑着點點頭,她瞄了一眼蘇衣腳邊的菜兜,說道:“蘇小姐,今天有客人嗎?買這麼多排骨。”

蘇衣笑:“沒有,女兒喜歡喫,我多買點放冰箱。”

喫完小面,走到街口,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

她的家在城中的高檔小區,丈夫周建寧是知名的地產商,那棟正在建的大樓正是他的生意。原本週建寧給她買了輛迷你代步,她嫌停車麻煩,寧願打車。

她白天看電影,讀書,每週二四六下午去一次健身房。家庭衛生是請家政阿姨做,但她喜歡自己下廚給丈夫和孩子做飯。

蘇衣開門進屋,房子裝修是中式風格,以實木爲主,顏色偏厚重,但看起來清爽有底蘊。與整體的裝修風格相沖的是玄關處一幅畫,那是菲兒送她的生日禮物,是她自己親手畫的“後現代主義”繪畫,看起來就像各種顏料打翻在畫布上一樣,進門一眼就能看見,蘇衣不管有多少煩心事在看到畫以後都能一掃而光。

今天是週三,蘇衣正在煲湯,這時手機響了,她一邊歪着頭夾住手機,一邊洗菜。電話裏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問:“你今晚就要用電腦嗎?那行吧,我看能不能幫你加班做一下,儘量在晚上八點前過來。”

蘇衣說:“嗯,你按我們約好的辦就是。我正做着飯呢,沒時間跟你多說。”

說着掛了電話,蘇衣隨手將手機仍在案板旁。

手機上今日頭條軟件忽然“咚”一聲推送了一條新聞,蘇衣瞄了一眼,放下菜刀,拿起來看:人民醫院發生一起醫患糾紛,患者住院期間死亡後,家屬找了很多人來醫院拉橫幅鬧事。

網絡傳聞,家屬似乎有黑社會關係,聲稱不會放過主治醫師。但因爲沒有做出任何實質性傷害,警方只能派出轄區民警前來維護治安,驅散人羣。

蘇衣心想這是什麼世道,病人送進醫院好像醫生就一定得把人“恢復出廠設置”再送出來纔行,否則就會產生醫患糾紛。

如果醫生真的這麼無所不能,首先要做的應該是讓自己長生不死吧?這麼簡單的道理那些人不可能不明白,無非是爲了錢而已,從什麼時候開始醫生變成高危行業了呢?

2

周建寧走進家門,菲兒正在寫作業,蘇衣像往常一樣在廚房忙碌,他的手心微微冒汗。

他從背後看着蘇衣的身影,今天她穿着一件淡藍色的家居服套裝,繫着圍裙,長髮隨意挽起,依然清晰可見髮絲分明,不用回頭,周建寧也知道她必然滿臉油煙氣,家裏又不是請不起阿姨,她非要自己做飯。

即使吵架吵得再兇,蘇衣從來不曾如潑婦一樣指着他的鼻子罵:“沒有我你哪來的今天?”

從來不曾。

但周建寧不知爲何更加覺得無法喘息,他覺得她雖然不曾說出來,但表現在她所有的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在她每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中,甚至表現在她每一次的呼吸裏。

每次見到這個女人,他都覺得自己止不住地憤怒,因爲什麼呢?因爲外面那些人不管他多麼努力都指着他的脊樑骨罵他是靠女人發家嗎?還是因爲高倩蓉的溫柔嬌嗔襯得她愈加冷漠無女人味?或許,什麼都不是,只是因爲自己心裏的鬼。

讓這憤怒達到頂點的是,在人民醫院當護士的高倩蓉拿着那份菲兒與他的親子鑑定書憐憫地看着他。他的暴怒瞬間被引燃,他要殺了這個女人,這個踐踏他尊嚴的可惡的女人。

他甚至懷着一種沉痛的、委屈的心情在想這件事,他這半生都被這個女人毀了。

此時,周建寧的手緊緊握着一個小藥瓶,是高倩蓉幫他從醫院裏拿出來的,那裏面裝着的藥能讓喫進去的人看起來像是因爲心臟麻痹猝死,除非詳細解剖屍體,否則查不出真正的死因。而蘇衣父母早亡,沒有其他親人,只要他不同意,就不能解剖。

她死了,他就能自由,蘇衣名下所有的股票都歸他所有,他可以跟倩蓉結婚好好生活,公司也真正變成他的。

倩蓉會是個賢惠的妻子,他的好日子近在眼前。只要她死了,一切就唾手可得。

今早,倩蓉驚喜地告訴他,她懷孕了。爲了避免重蹈覆撤,他心裏暗暗決定等孩子出生後做過親子鑑定再與她結婚。

他不能離婚,這種情況離婚,且不說外面的人會怎麼看他,蘇衣肯定讓他淨身出戶,他忍辱負重這麼久,憑什麼淨身出戶?

他家的廚房不是一般人家的開放式,而是由一扇雕花木門隔開廚房和飯廳。

趁着蘇衣出來整理檯面的空檔,利用木門的遮掩和蘇衣轉過身的間隙,他迅速走進廚房,擰開蓋子將藥倒進正沸騰着翻滾的湯裏,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餐桌前準備開飯。

周建寧眼睜睜看着蘇衣走回廚房,家居拖鞋發出輕微的噠噠聲,每一下都像敲在他心上。待得她進去廚房,他趕緊將眼光從她身上移開,假裝不經意地拿起手邊的一本雜誌翻。

不一會,蘇衣把菜布好,卻唯獨沒去端湯,她微笑着走過去摸摸菲兒的頭,招呼菲兒過來喫飯。

周建寧此時十分緊張,他感覺自己舌尖開始發麻,他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湯還沒好嗎?”

蘇衣隨意答了句:“我看排骨還差點火候,再燉一會兒。”

周建寧說:“喔,我今天喉嚨不舒服,不能喫葷腥,我就喫點素菜,湯就你們倆喝吧。”

聽到這句話,蘇衣臉上的微笑似乎有點僵硬。但幾乎零點零一秒的時間她,就神情自然地點了點頭。

一家人開始喫飯,過了大約五分鐘,蘇衣走進廚房端出湯鍋,她拿過菲兒的湯碗,開始給她盛湯。

周建寧心裏默數,一勺,兩勺,三勺。不過十幾秒時間,他的心懸在了嗓子眼,心思電轉,到底要不要找個理由讓她不要給菲兒喝湯呢?要不要?

在這十秒鐘的時間他如坐鍼氈,雖然因爲生意忙,他跟這個女兒很少親密接觸,可到底是個小女孩,要不要救她呢?

蘇衣盛好湯,放下了碗。不知爲何,周建寧覺得今天蘇衣的臉有些許嚴肅,難道是他多心?他記得每次這個時候她的神情是溫柔的,寵溺的,嘴角含笑的,不過他已經許久不曾認真注意過蘇衣,也許是他自己太敏感了吧。

他眼看着蘇衣和菲兒一調羹一調羹慢慢地喝着湯最後見底,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喫完飯,周建寧轉身走進書房。他聽見蘇衣在接電話,說什麼在家之類的話。

周建寧坐在椅子上,什麼都看不進去,屏住呼吸,仔細聽着門外的聲音。

終於外面傳來“嘭”的一聲響動,他忍不住嘴角露出笑容,很快又隱去。

以防萬一,他調整好表情,裝作着急的聲音叫道:“怎麼了?”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3

華強北作爲深圳市最繁華的商業街,日客流量達五十萬人次,天南海北前來打貨的人絡繹不絕,小小的市場里人擠人,要想趴在某個櫃檯前去看看玻璃板下面的機器都要費好一番力氣。

賽格廣場是華強北商圈最矚目的大廈,總建築層76層,地上72層,地下4層,地上1至10層是亞洲最大規模的電子市場,其上62層爲寫字樓、酒店和在觀光層,72層天台甚至設有直升機停機坪。

劉安的電腦店就在賽格廣場地上六樓的一間小店面,像他這樣的電腦店,在深圳市,甚至華強北不知道有多少家,好在他勝在技術強,服務好,店開得比較早,因此熟客很多,生意還不錯。

前不久,他接了一家地產公司所有電腦的維護,在他的殷勤鼓動下,那家公司的周總,總算同意更換兩百臺已經使用超過五年的電腦。

劉安大賺了一筆,十分高興,在安裝新電腦時順手幫助他們的信息部解決了一個困擾很久的公司內網bug,那個信息部主任十分欣賞他,甚至想請他進入信息部。劉安擺擺手,表示自己天生不羈愛自由,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說起來這筆生意還是蘇小姐間接促成的,蘇衣小姐真是他的貴人呢。

他清楚地記得蘇衣第一次來到他店裏的情形。

那是三個多月前,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劉安正坐在店裏昏昏欲睡,這實在不怪他,前一晚在酒吧玩到凌晨五點,沒想到六點鐘給他打工的陳柏言突然打電話給他,說家裏有急事要回去一趟,害他只衝了個涼就趕過來看店。慵懶的午後,喝了兩杯特濃咖啡撐到現在的劉安已經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

這時,一個修長身影投在玻璃上,長髮束起,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腰身處不規則褶皺。劉安對名牌貨沒什麼研究,但他能看出衣服質地的好壞。

因此這個女人出身不凡他一眼就看出來了,握着手機的手指白皙細長,美麗卻不像女明星一樣鋒芒畢露,無聲無息又動人心魄。

劉安暗暗想着什麼形容詞才合適呢,墮落凡間的天使?雖然有點俗氣,但好像恰如其分。他隔着玻璃欣賞着美女一時連哈欠都忘記打,誰知她竟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一邊對劉安點了點頭,一邊繼續手機通話,劉安聽見她說:“你們公司那些破電腦,都用了這麼多年了,能好用嗎?”

聽到電腦兩字出於職業敏感性,他十分自然地豎起了耳朵。

不一會,她掛了電話,問劉安:“我順路過來想買個U盤,你有什麼好的推薦一下?”

劉安熱情地推薦了幾個品牌,她選擇了其中一個。劉安一邊爲她找個袋子裝貨,一邊假裝無意地問了句:“你朋友公司的電腦不太好用?不知道是哪間公司呢?”

她有些迷茫地看了他一眼,他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我無意間聽到了一句半句。”

她貌似若有所悟,微笑道:“喔,我朋友是地產公司,就是那個叫什麼安亞房地產公司,她是個文員,跟我抱怨她剛做好報表,電腦就死機了,沒保存到,害她要加班重做。”

劉安默默記下,然後說道:“好,謝謝您,以後電腦方面有需要儘管找我。”

蘇衣笑了笑,問他:“你這能提供上門維修服務嗎?也許以後有需要呢?”

劉安點頭:“一般來說,上門服務我們會加收一筆服務費,當然如果是您,我肯定免費。”說着,他抽了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她。

蘇衣接過名片放進錢包,道謝離開。

此後,劉安費了不少力氣終於接到了安亞地產公司的生意。

想不到事隔三個月,劉安居然接到蘇衣的電話,希望他能抽空來家裏爲她修理電腦。

他白天正好要處理一些店面的合同問題,店裏只有陳柏言一個人看店,晚上陳柏言早就跟他請好假,說是那天有事,蘇衣又催得急,劉安只好自己前往。

晚上七點二十二分,劉安開着一輛比亞迪唐駛入漢邦公館的大門,蘇衣事前跟門崗保安打過招呼,因此,他不用費什麼力氣就能順利進入小區,但他還是搖下車窗,向執勤的保安問道:“大哥,8棟要怎麼走?”

保安說道:“進門後直走,到十字口左拐一路開到底就行。”

他向對方道過謝,徑直駛進小區。

“漢邦公館”是本市頗負盛名的高檔小區,小區入口是一個小型噴泉,因爲安裝了LED燈,隨着水流噴湧顯的流光異彩,噴泉頂上是一個正尿尿的小男孩雕塑。

小區綠化設計據說請的是歐洲設計師,夜色掩映下假山造型妖嬈,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法桐樹,矮一些的灌木叢是小葉女貞和金葉女貞。

劉安的車向左拐去,車子停在道路盡頭,他推開門拎着工具箱下車,一陣桂花香就撞進他的五臟六腑,深秋時分,桂花香氣清淡不粘膩,沁人心脾。

8棟301,劉安按響門鈴,沒有人來開門,他心裏奇怪,明明二十分鐘前他還打電話確認過蘇小姐在家,怎麼現在不開門?

他開始給她打電話,門裏傳來清楚的手機鈴聲,卻沒有任何人聲。

劉安有些不放心,就用力推了推門,居然被他推開了。

他站在門口,喊了聲:“蘇小姐,我來了,你在家嗎?”沒有人回答,只聽見一陣嘩嘩的水流聲,像是水龍頭忘了關。

他只好脫鞋走進屋,一側頭,只見蘇衣倒在廚房門口,一個小女孩趴在餐桌上一動不動,

劉安大驚,趕緊走向前去查看蘇衣,發現她不知何故昏迷不醒,他下意識掏出手機撥打了120,想了想,又打了110。

當他的眼神無意間掠過牆上的婚紗照,不禁又喫了一驚,蘇衣竟然就是安亞地產公司董事長周建寧的太太。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也太巧了。但是,有錢人的太太對一個陌生人隱瞞身份再正常不過,但他心裏卻總莫名其妙地不安。

但現在,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他得跑出去尋求保安的幫助。

4

從刑警支隊調到片區派出所已經兩個月了,鄭康宇還是有些不適應。整天處理街坊鄰里吵架,要不然就是有人舉報哪裏賭博需要出現場,再不然就是老婆被老公打報警,或者哪個足浴店有不正當生意。

這些都還算正常出警,問題還有不少奇葩報警:什麼報警人聲稱自己看到了奧特曼,要求去保護他的安全;還有人在加油站加油時因油槍灑落了幾滴油在地上,要求工作人員賠他兩毛錢,工作人員當然不肯,報警人看到牆上公示的片區民警電話,直接打電話報警……氣得鄭康宇心裏直罵對方腦子裏是不是進汽油了,表面還得客客氣氣安撫他。

再比如前兩天,有個人聲稱自己被綁架了,結果他跟同事趕到現場,竟是一個十六歲男孩因爲媽媽不許他出去上網,一怒之下報警求助,因爲怕警察不出警,他竟謊稱被綁架,鄭康宇哭笑不得。

今天鄭康宇輪值晚班,原本他白天不必出警,但因爲有個同事老婆生孩子,人手不夠,因此他也跟着出了現場。令人氣憤的是,這又是一起假警,有人報警聲稱漢邦公館有人中毒,到達現場卻又根本沒這麼回事,白白浪費警力不說,還導致鄭康宇得寫報告說明事情經過。

他查詢了一下報警電話,結果竟然是美國ID僞裝的本地號碼——總不能爲了一個假警,申請美國協助吧?那豈非是更大程度的浪費警力?

忙了一天的鄭康宇正在煮方便麪對付今天的晚餐,值班室的電話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是110指揮中心。竟然又是漢邦公館,這一次是母女倆不明原因昏迷。

鄭康宇接完電話,將還沒泡好的方便麪喫了兩口就丟掉,然後叫上一起值班的同事直奔案發地。

鄭康宇和同事一起走進蘇衣家時,母女倆剛剛被救護車送往醫院,小區保安和報警人劉安守在門口等着他們。

鄭康宇問劉安:“什麼情況?”

劉安把事情說了一遍,當然他沒有特別說明他和安亞公司的主顧關係,他心裏暗暗想,這件事情與現在這種情況沒多大關係,他也不算故意隱瞞。

鄭康宇問:“你的意思是門沒鎖,你徑直推開的門?”

劉安點點頭,補充道:“正因爲門沒鎖,進門後又是那種情況,爲了以防萬一,所以才報警。”

鄭康宇點點頭,表示同意。

他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問保安:“通知家人了嗎?”

保安有些猶豫,斟酌着字眼說道:“事實上,這家的周先生在下午五點多鐘回來過,但是在七點左右,也就是這位劉先生到來之前,他開車出去了。後來因爲周太太昏迷,我們打電話給他,卻關機了。”

鄭康宇皺了皺眉,覺得似乎不太正常,但他還是決定先進去現場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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