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慧年輕時被人們稱作傻瓜,起因是一次他與同去河邊釣魚,好不容易釣到幾條大魚,善慧卻將魚籠入水底,並且對魚兒說:“要走的就請走,要留的就請。”同伴們見了,就說他真是傻瓜一個,同伴們還說,要不是傻瓜,誰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誰能想到,若干年後,善慧竟做了和尚,而且還是很大的和尚。當時的和尚,能給梁武帝說法的不是很多,善慧就是一個。史書上記載,善慧給梁武帝說的就是《金剛經》。

說起來,善慧在給梁武帝說法的時候,也曾有過一些留傳千古的公案。

梁武帝是一個篤信佛教的皇帝,他曾告訴達摩祖師說,我一生齋僧供佛,建寺造塔,功德大否?達摩說,無有功德。這也許是梁武帝與達摩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交往。可惜梁武帝失去了與達摩進一步交往的機會,這怪誰呢?

梁武帝後來的皇宮裏就不時出入一些高僧,善慧就是其中之一。那一天梁武帝在皇宮的法堂裏恭恭敬敬地坐好了,就等着善慧給他講法。只見善慧走上堂來將戒尺在桌上猛力一拍,接着就走下法座,當時驚得梁武帝半天也回不過神來。這時善慧的供奉僧恭敬地走到梁武帝的身邊,俏聲地說:“陛下領會嗎?”

梁武帝又怎麼能領會呢?“不領會”。梁武帝沒好氣地說。

“大士講經完畢。”供奉僧說。

梁武帝接受與達摩祖師“不契”的教訓,知道這可能就是禪宗僧人的特別的禪意,不僅沒有怪罪善慧反而對善慧更加恭敬。

又到了下一次,那一天善慧在大愛敬寺給數千僧衆講經,正講到熱鬧處,不想梁武帝來了。全體僧衆立即起身站立,向梁武帝恭敬合掌致敬,唯有善慧端坐於法座上巍然不動。梁武帝倒也沒有什麼,皇帝的那些侍臣不高興了,說:“聖駕到此,爲何不起立?”

善慧依然端坐在法座上,說:“替佛說法,法界共蒙,若法地騷動,一國將不得安寧。”

侍臣們無言以對,梁武帝連忙合掌說:“甚有道理,是朕不請自到,驚動了法地,知罪,知罪。”

後來,善慧與梁武帝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善慧見梁武帝時,也就更毫無拘束了。

梁武帝在信奉佛教的同時,還信奉道教,一些遊方道士便利用武帝的這一喜好裝神弄鬼,欺騙梁武帝甚至還不時發些攻擊佛教的言論。一天早朝時,善慧穿着一件很破的百衣,戴着道士的冠冕,倒拖着鞋子就上朝了。文武百官們見他來了,都奇怪這和尚今天爲什麼也來上朝,再看看他那一身打扮,便都明白善慧上朝的意圖了,於是都爲他捏一把汗。

梁武帝見了善慧一身滑稽的打扮,禁不住笑了。

梁武帝說:“是僧人嗎?”

善慧指指道冠,點了點頭。

梁武帝又問:“是道士嗎?”

善慧又指了指身上的百衲衣。

“是俗民嗎?”

善慧又指了指腳上倒拖着的鞋子。於是,梁武帝立刻就明白善慧今天上朝的意圖了。善慧是諷喻他僧不僧,道不道,長此以往,國勢必將衰退呢。

善慧臨終時作一偈曰:

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

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

纖毫不相離,如身影相似。

欲識佛去處,只這語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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