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語默

有人以爲你是世界,而後就再也不是了

你被一場夢驚醒,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像是在理解一個人與世界的關係,我們努力去將這種最誠摯的理解,賦予世界與我們本身某種意義。這意味着你將會遠離這個世界,這是許多的“你”,一個被無形的大手所劫持的世界。

在你被打上“殘疾的精神”烙印之前,有人以爲你是世界,而後就再也不是了。像是你在控制着某種情緒,而又說不出緣由,你被這突如其來的設想懊悔不已。你無法取代自己,更無法將世界詮釋清晰,你努力的驅趕自己。

你是一個人,一個被世界偶像化的個人

你和世界的關係,就像世界從來不是你一樣,這些毫無所指的現象,都不過是一場沒有結束的悖論。你像是所有人認爲的那樣——你是一個人,一個被世界偶像化的個人——像是我們在偶然中看到自己,又在偶然中消失一樣。

這是心靈催眠的武器,像是房子被碾壓成地基,一切又重新開始的樣子。一個謎底被一扇窗找到了,你卸下所有玻璃,試圖掩蓋這扇窗的存在。

在你眼睛被出賣的日子,有人從這裏經過,他們說要出賣房子,像極了房產經紀人留下的蛛絲馬跡,房子就在那裏,一羣不相干的人跺着腳步。

你開始描述一對詞語的力量,直到有人扼殺了語言

你無法談及複雜的問題,像是失去了簡單的頭腦,繼續在牆壁上尋找自己,在之後的時間,你開始描述一對詞語的力量,直到有人扼殺了語言。

你渴望擊落所有鳥羣,直到你將自己擊落,就再也不能大喊救命了,你被一個隱喻的思想扼殺了,所有理性的鏡頭,都在你想象的對面。

直到飢餓的一羣人,分割了你的路程。你順着瀑布的方向,找到了他們,你爲他們裝上翅膀,成爲鳥的首領。

你駕馭着一口棺材飛翔。

像是兩個孤獨的自己在對話,你無法說服自己

當你成爲一種孤獨的語言,就會從語境裏跳躍出來,像是兩個孤獨的自己在對話,你無法說服自己。你與孤獨對話,就好比從來都是用孤獨的語言,逃避孤獨的自己,從而在這種獨白中,喪失了說話的意義。

你爲自己辯解,在熟知的一切事物面前,講述自己和語言的關係。

在活着的死人那裏,進化出一種名字

這是喃喃自語的世界,從來都不會停止片刻,哪怕在最寂靜的夜晚,都能聽到上帝的指示,像是兩根鬍子在竊竊私語。這是無法詮釋的世界,待睡醒的影子,走失在時間之中。在活着的死人那裏,進化出一種名字。

這是自我證明的方式,像是證明之後,就會被人推翻一樣,於是你不再證明自己,而是將自己成爲世界本身。像是語言背叛了語言,你時刻都在尋找自己。

你在背叛他人的時候,已經是在背叛自己了

你無法領會的真理,偏偏會不厭其煩的接踵而至,像是失去一扇窗的世界,從此就發現了門的存在。你熱衷掩飾自己,你在背叛他人的時候,已經是在背叛自己了。在充滿質疑的世界,語言纔是你要尋找的答案。我們以爲在這裏,就能找到被感知的過去了。這是語言剝離之後,被虛構的世界。

我們看到兩個自己。

我們始終保持着同一個姿勢,向自己走去,直到弄丟了這個世界。

我們假設自己不在這裏,而世界就在那裏

像是一場爲自己舉行的悼念儀式。你被記憶纏繞,並將記憶裝進罐子。這是一個不會結束的假象,一直結束,所以從來都不會結束。世界就在我們的視線中消失了,就像我們自己一樣,我們假設自己不在這裏,而世界就在那裏。

有人從迷失的世界逃脫出去,像極了一隻熟睡的手套,尋找手的過程。在此過程中,我們不得不捨棄自身。我們被無知驅趕,去尋覓自以爲是的方向,兩隻腳就這樣被牽引着。我們拽住被遺棄的東西,但不確定是什麼。我們什麼也沒得到,只好從每個人手中奪走,又分發給每個人。你憤怒的推開世界。

直到某一天,我們推倒了自己。

本文收錄於“語默文集”思想日記《我是誰?》(語默 著)

本文完稿於1999年2月16日(18歲作品)

本文版權歸語默(號不知先生,詩人、思想者)所有,未經許可,不得使用

本文配圖均爲德國畫家丟勒(1471-1528)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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