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之後幾天的夜裏,楊氏等人又來,感謝玄微的保護,每人包了各種的花瓣,勸玄微服用,說可以延年益壽,延緩衰老。玄微這才醒悟,諸女說有姓楊、李、陶的,各人衣裳顏色各異,都是花精嘛。

馬士良遇仙記(編譯自《太平廣記》逸史)

唐朝元和初,萬年縣(唐西京京兆府屬縣之一)人馬士良犯法,當時進士王爽是京兆尹(唐代於各州府設刺史,於西京、東京和北京三處設尹),執法嚴苛,擬捕殺他,聞訊馬士良逃入南山。到了炭谷湫岸邊(終南山的一處池塘),躲在一株大柳樹下。這時,天剛亮,他看見五色雲彩之下,有一仙女在水邊,用金槌和玉板,連扣數下,青色的蓮花湧出水面,每朵的花蕊都立即張開,仙女用手把蓮花分開,取出三四枚喫了之後,乘雲朵飛走了。馬士良見金槌和玉板還留着,立即跳躍下去,用它們扣擊,果然蓮花開放,他放開肚皮喫了十幾枚,頓時感覺身輕如燕,飛昇自如。於是攀緣着藤蘿尋找飛出五色雲彩的地方,只一會兒就看見宏大的殿堂和巍峨的宮殿,喫蓮女子也在一羣神仙中間。她看見馬士良大驚,急忙走下殿來,用竹杖接連打擊馬士良,馬士良掉落在洪崖澗邊。澗水清漾潔淨,馬士良因爲疲倦而睡着了。

等他睡醒了,看見一雙髻小女磨着刀說:“你偷盜靈藥,我奉命前來取你性命。”馬士良很害怕,伏地請求小女解救他。小女回應道:“這很難免除,只有神液可以救你。你要把我當成你的妻子。”說完走了。一會兒拿着一個綠色的小杯,裏面有白色的液體,馬士良接過來一飲而盡,之後去睡了不長的時間。小女說:“藥已經好了。”並拿給他看,只見七顆靈藥光潔晶瑩,像天空的青色。馬士良歡喜地嘆息着。小女看到他腹部有紅線的痕跡,原是刀痕,小女用藥在上面按摩,手到痕除。小女還告誡他:“但願你能自己修行學道,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假使泄露了機密,你肚子上的刀傷就會重新開裂。”馬士良與小女同住於炭谷湫岸邊,有一天小女對馬士良說:“我是炭谷神的女兒,守護上仙的靈藥,所以能救你。”到了會昌(唐武宗李炎帝號。從元和初,經穆宗、敬宗、文宗至武宗,約三十餘年)初,經常被人發現,漁夫如果在炭谷湫捕魚沒有收穫,只要投一帖子進水塘中,一定會按照字條上要求的數量而捕得漁獲。

崔玄微護花神(編譯自《太平廣記》會昌解頤錄)

唐朝天寶年間,崔玄微在洛東有處宅子,他平時耽於道教之學,時常服用藥草,希望藉助藥力成仙,已經三十年了。有次因藥材用完了,帶領僮子僕人進嵩山採藥,一年後纔回來。由於宅子裏沒有留下人照看,野草長滿了院子。正是春季的夜晚,月朗風清,崔玄微睡不着,在獨自居住的小院子裏看書,平時這會兒不會有人來打擾。三更後,有一青衣出現在院裏,對他揖道:“你回來了?今晚正準備同幾個女伴經過這裏,到東門的表姨那裏去。想借你這裏暫且歇息一下,可以嗎?”玄微同意了。一着綠色衣衫的人上前說道:“我姓楊,她姓李,她姓陶。”又指着一着緋衣的小女子說:“她姓石名阿措。”這幾人都帶有幾個侍女。玄微和衆人相見後,大家都坐於月下。他關切地詢問她們出來的原因。

幾個人答道:“我們想去封十八姨家,好幾天了,她說來看望我們,但一直沒來。今天晚上我們大家去看望她。”大家還沒坐好,門外有人報說:“封家姨來了。”大家都驚喜地站起來,出門去迎接。楊氏女介紹說:“這裏的主人很賢良,而且院子寬大清幽,其它地方未必好於這裏。”玄微又出來會見了封氏。封氏言語清涼,大方不俗。於是相互揖拜後入座。玄微驚訝諸人容貌都十分漂亮,滿室清芳,香氣瀰漫。大家相互敬酒,唱着歌佐酒。玄微記住了其中兩首。這時紅裳人(指桃花精)給白衣人(指李花精)送酒,歌中唱道:“皎潔如玉的容貌勝過白雪,更何況當年對着芬芳的月亮。低吟淺唱不敢怨嘆春風,只是自忖容顏一天天消逝。”接着,白衣人也唱起歌來:“清晨披着的絳衣上掛滿盈盈露珠,花朵上像是染上了淡淡的胭脂,可惜紅顏留不住,不要怨恨春風薄情……”

輪到十八姨斟酒。她露出輕視諸女的神情,還打翻酒杯沾污了阿措的衣裳。阿措變臉說道:“大家都奉承你,求助於你,我就不知道這麼做!”說罷拂衣而起。十八姨笑意盈盈:“你這小鬼頭還使酒性呢。”說完,各自出門離去。十八姨往南走,諸女從西走入了花圃,而這時玄微還不知道她們是花精、風神。第二天晚上,衆花神又來了,說是準備去十八姨那裏。阿措在一旁憤憤地說:“爲什麼還要去封老太婆家,有什麼事求處士就好了,處士可以嗎?”她又解釋道:“我們這些夥伴都在花苑之中,每年經常被狂風所摧殘,很不安寧,只好常常求十八姨給予庇護。昨晚阿措我得罪了她,想必難於得到她的幫助。處士你如果不拒絕保護我們,將來也會有小小的報答。”玄微正色說道:“我有什麼力量,能夠保護你們幾個呢?”阿措歡悅地說:“只要處士你每年的第一天,爲我們做一面紅色的旗幡,上面畫上日月五星(指金、木、水、火、土五星)的圖形,立於花圃的東面,就可以避免災難了。今年歲首已過,但請在本月二十一日前,平日裏但有東風,就立起旗幡,大概就能免除災難了!”玄微笑着答應了,諸花神齊聲稱謝:“不敢或忘處士大德。”揖拜告別。玄微跟隨她們送別,諸花神越過花苑的圍牆,飛入苑中,隨即不見了。玄微依照約定,到了二十一日,果然立起幡,當日東風勁吹,洛南處飛沙走石,而花苑中的百花卻安之若素,枝葉不動。玄微這才醒悟,諸女說有姓楊、李、陶的,各人衣裳顏色各異,都是花精嘛。穿緋色衣的阿措,不就是安石榴嘛(張騫出使西域,得安石榴種以歸)。封十八姨,就是風神。之後幾天的夜裏,楊氏等人又來,感謝玄微的保護,每人包了各種的花瓣,勸玄微服用,說可以延年益壽,延緩衰老。但願長久都駐在花苑,繼續得到處士的庇護,也希望你長生不老。到了元和(唐憲宗年號)玄微還健康地活着,看上去像三十多歲的人。(從天寶末年算起,到元和初,也過了五十多年。說明花瓣抗衰老的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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