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西恩又去街上接客了。

人人都說我瘋了

在聖·瑞米療養院裏,人人都說我瘋了,

他們都不搭理我,我有點孤獨,又有點寂寞,

我想離開,回到我愛的小鎮上去,

可那裏的人和這裏的人沒什麼區別,

都是不怎麼愛搭理我的,他們覺得我是瘋子。

慢慢我學了和雲對話,與風親吻,

我最愛漫天星辰的夜,有晚風拂面,

像極了母親的撫摸,陪伴我許久。

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母親了,

朦朧之間我會想起我的父母,

想起我在父母身邊的時候,

我的名字與我逝去的哥哥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母親是紀念,還是代替,

但是一直到現在,我都感覺不到她的愛。

我還有個弟弟叫緹奧,

活潑開朗,乖巧可愛,

我們全家人都十分疼愛他。

他很聽我的話,理解我,

是我兒時的唯一玩伴。

現在想來,

他大概會是我這一生

唯一的伴侶、唯一的知己了。

緹奧知道我終日繪畫,

於是滿足我所有需求,

其實我沒那麼喜歡畫畫,

我只是用畫筆傾訴,用畫面訴說,

把我的心事和話語可以傳達出來。

那些畫其實也不算是畫,

大概是我的日記和朋友。

我的志向是做一名牧師,

像我的父親那樣,能幫助每一個人,

這在我眼裏,是一件神聖而又偉大的事。

之後的很多年,我一直向這個方向努力,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選撥考試,

終於得到了教會的認可,

我渴望的生活好像觸手可得:

我可以每天傳教去幫助別人,

我會有三兩的好友,談天說地;

還有自己的愛人,再有幾個孩子;

當然還有我親愛的弟弟,時不時地會來看望我。

現在看來,大概這一生都與這一切背道而馳了。

我突然聽到樓下有一個女孩的哭聲,

她哭得那樣淒涼,讓我想到了西恩。

成爲牧師之後,我成了牧師圈子裏的異類,

因爲,比起那些高傲傲慢的有錢人,

我更願意幫助和同情那些窮苦人,

和衣衫襤褸卻善良樸實的人做朋友,

就這樣,我遇到了西恩。

她大概是我見過最狼狽的女人了吧。

初見她時,她在哭。

亂蓬蓬的頭髮,髒兮兮的臉,

瘦弱的身體,還有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告訴我,她被趕出來了,

她養不起自己和七個孩子了。

我驚住了,她年紀輕輕,

居然有七個孩子。後來她告訴我,

她是妓女,懷孕以後,沒有錢去流產,

就一個一個的生下來,但養不起。

後來,我每天都會來看她,

給她帶點東西,有的時候是喫的,

有的時候是衣服,更多的時候是錢。

直到有一天,西恩被老鴇趕出來,

連帶她七個孩子,她來求我,

卻不敢看我,求我幫幫她。

我讓她搬到我家來住,

她心裏過意不去,在家幫忙洗洗涮涮,

看着她忙碌的樣子,

我覺得家的味道更濃了。

我心底竟十分的溫暖,

溫暖到不想去理會鎮上那些風言風語。

現在想來,如果日子就這樣穩定下來,

或許我的一生是最好的結局了。

教會的威嚴和皇權一樣尊貴,

高高在上的教會絕不允許

他們的牧師與窮苦人混爲一談,

失去教會的體面,所以沒過多久,

教會就派人來告知我,

因爲我行爲不檢點,被辭退了。

我失去了我的工作,

之前所有努力統統作廢,

沒有收入,沒有存款,

生活一下拮据了起來,

西恩還站在那裏,

驚慌失措,等着我的照顧。

我不敢回家,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我失去的工作和背景混亂的西恩。

有一天我回家,發現西恩不在家,

就出門去找,鄰居告訴我,

西恩又去街上接客了。

顧不上鄰居嘲笑和輕蔑的態度,

我找到她,帶她回家。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給她,

也不知道我是該生氣還是該冷靜,

反而是她先開了口,她提出想離開,

我是失落的,但其實我並沒有怪她。

第二天一早就西恩離開了,

房子裏空蕩蕩的,

好像她從來都沒有來過。

我一下失去了留在這裏的理由,

於是後來,我也收拾行囊,離開了這裏。

站在碼頭,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我突然不知道該去哪,

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又或許我一直都是這樣的。

我想到了緹奧,我的好兄弟。

我給他寫信,很快,

他回信邀請我去巴黎,

他說巴黎是一個逐夢人的城市,

他說那裏什麼都挺好。

我去了,在我踏上巴黎土地的那一霎那,

我知道我的前半生已如煙,

我的夢想、我的西恩,

昨日種種,已譬如昨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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