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旦红花草起来了,割一些草头,丢进猪圈,猪吃得头也不抬。待到割稻时,红花草已在稻秸间的空隙中,或在母亲的脚印里,冒出了绿苗,娇嫩极了。

作者:朱少平

在水稻扬花时,农家就扳着手指头算日子,不让稻田闲置。一天午后,稻田上水,泥是湿漉漉的,母亲在田里踩出一行行脚印,草籽会从母亲的掌心里撒出去。待到割稻时,红花草已在稻秸间的空隙中,或在母亲的脚印里,冒出了绿苗,娇嫩极了。那细嫩的新叶,不熟悉的人,还当是杂草。


故乡吟:春日草香



有些稻田要起沟打凼,种油菜;有些稻田要犁田,翻个底朝天;唯有撒草籽的稻田,搁在一边,连鹅都不许放,看上去空空荡荡的。北风呼呼时,红花草晃动着腰肢,频频地点头,挨冻的它们,长得很慢,很慢。它们耐着霜花,耐着冰冻……

几场春雨一浇,红花草在春光里渐长渐高,一片新绿便盖满了整块田垄,厚厚实实,那真是一条绿毯。


故乡吟:春日草香



嫩草头养人。三月初,我会挽着竹篮,乘露水未干时,拦腰割方桌大的一块地,把红花草的嫩头当菜吃。母亲把锅烧红,下了猪油,抓两把红花草下锅,煸炒一下,生青的红花草鲜嫩可口。到了月底,红花草就老了,那时田里会举着一根根细长的绿茎,托着一簇簇伞状的紫花。花满开时,几乎把绿叶都遮掉了,绿映红是多美的景致!

草蜜养馋娃。等红花草花开时,空气里好像渗进了糖丝,使蜜蜂大饱口福。奶奶最爱“紫云英”蜜了,她的蜜罐就是一个苹果罐头瓶。当我的嘴唇干裂时,外婆用一根筷子插进瓶内,再在瓶口抹一抹,让我添筷头,一下两下,甜了我的小时候。等我长大后,也学着哥哥巧舔蜂蜜的窍门,用一张田字格本上取下的纸,对折,朝着蜜蜂落下的花朵一合,就将蜜蜂网住,两指合力捏死,蜜蜂腹内的蜜汁就在纸上,纸一抖,蜂就丢在草田里了,可以尽情地用舌尖吮吸着纸上的蜂蜜,一只,再一只……


故乡吟:春日草香



红花草养猪。农家养猪,猪吃糠。一旦红花草起来了,割一些草头,丢进猪圈,猪吃得头也不抬。红花草时节可以省好多糠。

红花草养田。庄稼人养猪致富,积粪肥田。等到红花草开败了,翻耕一下稻田,红花草泡入水中,就变成了绿肥。红花草虽不名贵,可它却用自己的生命来争春,我也要像红花草一样活得简简单单,活得轰轰烈烈!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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