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王志堅 文/攝

義烏人坊間說的“聖壽寺”,又稱聖壽禪寺,位於城西街道夏演村伏龍山。聖壽寺始建於唐貞觀十四年(640),距今已有1370多年曆史。初名“龍壽寺”,開山祖師爲鳳林禪師。北宋治平二年(1065)宋英宗賜額“聖壽寺”。元至正二年(1342),高僧千巖禪師重建,大興禪風於教,而成禪宗名剎。明洪武10年創閣。永樂元年(1403)僧智旻、正統八年(1444)僧普治先後重修。清時寺院宏偉壯觀。歷史上文人雅士和香客遊人絡繹不絕,著書頌揚。

宋濂在義烏伏龍山上“聖壽寺”與千巖禪師的故事

聖壽寺所在的伏龍山,四周有九座山峯,九條山澗,山上馬尾松、毛竹林等鬱鬱蔥蔥,景色迷人。聖壽寺集自然和人文景觀於一體,是義烏城郊的佛教聖地和遊覽勝地。1987年8月10日,該寺院經政府批准爲合法宗教活動場所。現今的聖壽寺,亭橋相連,亭寺呼應,景觀優美,環境清幽。寺內留存的古蹟有元代的聖壽寺碑、般若松、白乳泉、石幢座等,寺院周邊還有無塵殿、九松關、玉筍峯、洗鉢池、瀑布巖、憩雲亭、青松庵、九層千佛塔等衆多人文景觀遺蹟。

千巖禪師和聖壽寺

聖壽寺的山門緊靠公路,路邊就是長堰水庫。一下車,山門兩側石柱上一幅“聖地難逢休把眼前錯過,壽樹有限莫負良辰美景”的對聯,就會清晰地進入眼簾。進山門後,沿着彎彎曲曲的柏油路而上,經過兩座石牌樓、步雲亭、蓮經亭、鼓樓,便可看到青山翠色中的聖壽寺。

寺院建築採用“三層式”結構,最前面是氣勢恢宏的天王殿,入內頓見高大威武的四大金剛兩側把門。穿過天王殿,是金碧輝煌的大雄寶殿,大雄寶殿兩邊是寺院宿舍樓和管理人員辦公用房。再往上走,就是第三層的三聖殿。

宋濂在義烏伏龍山上“聖壽寺”與千巖禪師的故事

三聖殿右邊那棵“千年不老松”格外引人眼球,只見樹的根部腐蝕中空,開裂成數片,如同叉開的手指,樹身光禿髮亮如同赤膊一般,而主杆上兩個挺拔蒼勁的分枝卻鬱鬱蔥蔥,如同兩把利劍指向藍天,堪稱一大奇觀。據樹旁的碑文《古羅漢松記》介紹,這棵羅漢松已有600多年樹齡。1987年春,枯死多年的羅漢松竟重新萌發新枝嫩葉。後又枝繁葉茂,實爲奇絕。據義烏舊縣誌記載,此羅漢松乃千巖禪師手植,誓言曰“此地若興,吾松當茂”。

羅漢松的後面是祖師殿,祖師殿右側有個小房子,據說是當時千巖禪師的住所。房子極其簡陋,類似當時普通農家的柴房。祖師殿大門邊的兩塊石碑記載着千巖禪師的生平事蹟:千巖禪師,俗姓董,名元長,字無明,號千巖,浙江蕭山人。7歲時,經書過目成誦,出入循規蹈矩,有若成人。年稍長,即入寺院,從授經師學習《法華經》。19歲時於靈芝寺落髮受戒,後謁中峯明本禪師。悟道後,首先隱於天龍之東庵,後因諸山爭相勸請住持,不久便潛至烏傷之伏龍山。在當地信衆的護持下,元長禪師在較短時間內便修復了久已荒廢的聖壽寺,使之成爲一代名剎。元主因仰慕元長禪師之道名,特賜元長禪師“普應妙智弘辯禪師”及“佛慧圓鑑大元普濟大禪師”之號。元長禪師圓寂於大元至正丁酉年(1357),世壽74歲。臨終有辭世偈雲:“平生饒舌,今日敗闕。一句轟天,正法眼滅。”遺有《千巖和尚語錄》行世。

記者查閱衆多史料發現,千巖禪師於元泰定二年(1325)從錢塘(杭州)到義烏聖壽寺,他到後即四處化緣、大興寺院。至元至正二年(1342),聖壽寺已規模空前,名振江南,千巖禪師因此被人稱爲“禪宗高僧”。香火鼎盛時,聖壽禪寺有僧舍數百間,僧衆近千人,甚至吸引了齊、魯、燕、趙、秦、八番、日本、三韓、琉球等國內外僧衆的奔走膜拜。千巖禪師在義烏聖壽寺生活了33年,直至去世。

宋濂在義烏伏龍山上“聖壽寺”與千巖禪師的故事

宋濂

宋濂和千巖禪師

據史料記載,千巖禪師入住伏龍山聖壽寺後,在當地信衆的護持下,在較短的時間內便修復了久已荒廢的寺院,並大興禪風於教,使之成爲一代禪宗名剎。元主因仰慕千巖禪師之道名,特賜千巖禪師“佛慧圓鑑大禪師”之號及金襴法衣。此後,宋濂、黃溍、方孝孺等多位名人雅士都曾到聖壽寺講學論道,與千巖禪師結爲“好友”,並留下了諸多佳話。其中,關於宋濂和千巖禪師、聖壽寺的相關史料特別多。

宋濂(1310~1381),初名壽,字景濂,號潛溪,別號龍門子、玄真遁叟等。宋濂祖籍義烏,後遷居浦江,是元末明初著名政治家、文學家、史學家、思想家,與高啓、劉基並稱爲“明初詩文三大家”,又與章溢、劉基、葉琛並稱爲“浙東四先生”。宋濂被明太祖朱元璋譽爲“開國文臣之首”,學者稱其爲太史公、宋龍門。據記載,宋濂因仰慕千巖禪師,曾多次專程到聖壽寺拜訪這位“一代高僧”。當年在寺內、林間、古道旁,兩人寄情山水,講經論道,甚是投緣。後來,宋濂爲感念千巖禪師的恩澤,專門題寫《學士亭記》,其中寫道:“時烏傷聖壽寺有千巖大師者,磊落善談論,喜與吾儒逰。”

宋濂十分推崇千巖禪師的禪學修養。據《鑾坡後集》卷之七《千巖禪師語錄序》第715頁記載,宋濂返鄉居住時,常到聖壽寺拜見千巖禪師。“往予以家居時,嘗謁千巖禪師於烏傷伏龍山,當是時,遐邇學子望風犇湊。曾未幾何,化荒墟爲樓觀,易空寥爲金碧,鐘鼓之聲上徹霄漢。嗚呼,何其能也!蓋禪師以無能爲能,不用爲用,芳蘭生於幽谷而馨香遠聞,蒼璧韞於玄璞而光輝外發,禪師處於遐壤而人競從之。有道之士其果有異於庸常者歟?且禪師在時,其弟子嗣詔嘗錄其語,鍥梓以傳。予當獲觀之,其敷宣大法,如雲雷迭興,而九龍噴雨也;如大醫王制藥,隨證而愈疾也;如摩酰三眼,光明洞照而無不至也。由是知禪師之道,不實不虛,不有不無,不中不邊,在普應之門,蓋亦鏗然有聲者也。以能以用窺禪師者,抑亦末矣。” 宋濂的這段話既談到了與千巖禪師的交往及其受學徒的尊崇,又高度讚揚了千巖禪師的禪學水平。

“予壯齡時,與千巖長公爲方外交。”在《南堂禪師語錄序》裏,宋濂說自己與千巖禪師是方外之交(《鑾坡前集》卷之八第508頁)。宋濂甚至爲千巖禪師所植的松樹作贊:“千巖大師於元泰定之冬,度濤江而來,憇止烏傷伏龍山。山有龍壽寺廢基,大師遂縛庵以居,手植一鬆庵前,誓曰:‘此地般若當興,吾松其茂乎!’自時厥後,大師之道盛行,遂化瓦礫之區爲伽藍,松亦?長,析爲二幹,詰曲糾蟠,如虯龍夭矯,勢欲飛動。至正丁酉春,南枝忽悴,其夏,千巖禪師亦圓寂,嗚呼!松雖植物,其有知興衰死生之意者哉?” 宋濂對千巖禪師,可謂是愛屋及烏了。

宋濂不僅與千巖禪師爲密切的方外之交,與千巖禪師的弟子們也有很多交往,併爲之作序、傳和碑銘等。宋濂爲千巖禪師的弟子圓辯禪師作《佛性圓辯禪師淨慈順公逆川瘞塔碑銘》、爲雪庵禪師作《仁和圓應庵記》、爲西山禪師作《寶蓋山實際禪居記》、爲大比丘蘭室馨公作《金華清隱禪林記》等文。以上這些,都說明他與千巖禪師在學術上惺惺相惜,感情上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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