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最後,特意引述才子馮廣慶的一段話,作爲東道主的心聲:“有一種運動叫馬拉松,有一種情懷叫漠馬,在中國最北的城市,去跑一次屬於自己的馬拉松,大家都願意放慢腳步去體驗最美的風景,大家都想多呼吸這份純淨的空氣,清涼伴着遲到的夕陽,極晝馬拉松只在漠河。而2019漠河極晝馬拉松,讓此行一衆跑友連呼幾個沒想到。

漠河,中國最北的小城。這是學生時代地理課的一個常識點。不過,如果不是因爲馬拉松,誰也不會想到要去漠河。而2019漠河極晝馬拉松,讓此行一衆跑友連呼幾個沒想到。

沒想到,這兒也能看到北極光;沒想到,夏季漠河實在太涼爽了,堪稱真正的避暑之都;沒想到,黃昏的大興安嶺是一種細膩的美,一種完全不同於北方氣質的美;沒想到,漠河極晝馬拉松的前身就是過去的冰雪馬拉松;沒想到,這兒有一個火災博物館,原來大興安嶺火災,漠河就是中心地帶;沒想到,火災過後縣城中獨獨剩下一片原始森林,四周燒個精光唯獨它安然無恙;沒想到,漠河原來是知名作家遲子建的家鄉……

(風11 攝)

那就從遲子建說起。臨出發前,我胡亂抓起一本《讀庫》。巧了!第一篇第一頁,就是遲子建回憶漠河,那是她文學創作的根。大家都驚歎這兒的雲特別漂亮,幾乎所有旅客對準藍天白雲,拍、拍、拍。同行的北大才子韓總感嘆說,這兒的雲非常飽滿。而遲子建也這樣描述:“我覺得就是天潑出來的油彩,每時每刻天空都在變幻,變換顏色,變換姿態,千姿百態,它敞開了懷抱給你看。”作家的偉大之處,就是說出來你想說但說不出來的語句。

我們是6月28日下午抵達漠河的,這是中國最北的小城。從飛機上俯瞰,是滿眼的綠,連綿不絕的森林、蜿蜒綿亙的河流這就是大興安嶺。而漠河就在大興安嶺的腹地。

(賈曉萌 攝)

很多地方都稱自己是避暑之都,但漠河纔是當之無愧的。一下飛機,涼意襲人。這讓我們從北京酷熱之地來的旅客,倍感興奮。圍住飛機拍,對着白雲拍,對着俄式建築拍,對着空曠的街道拍。漠河人並不多,戶籍在冊的有七八萬人,但實際常駐的也就一萬多人。同行的不少人感慨說,人煙稀少,自由愜意,涼爽舒適,不就是大家嚮往國外小鎮的感覺麼。這讓我想到了2018年暑期去的澳大利亞黃金海岸,也不過如此。

大家迫不及待去領物,小城太小,走路過去幾百米就到了,在一個廣場。憑着身份證即可領物,不用排隊。而這個廣場,叫初心廣場。這名字取得好,而廣場一側,本次賽事的代言人李小白大幅畫像矗立一旁。看見了真人,一羣人一邊驚呼一邊要求合影。一問,是從馬來西亞來的華人。

這個初心廣場有四五年的歷史。而漠河最經典的是一句口號:身在最北方,心向黨中央。不僅在漠河縣城,而且在北極村等地隨處可見。這是我見過黨建口號最熨帖、最自然的,所在之處,無不拍照留戀。

來了漠河才知道,原來1987年大興安嶺特大火災,漠河就是中心地帶。火災過後,留下了兩處。一處就是城中心的一片原始森林,四四方方的。據說,大火將四周一切燒爲灰燼,唯獨留下這片原始森林安然無恙。現在走進去,親手觸摸,就是在觸摸一段長達百年的靜默。

另一處就是緊挨着這片原始森林的中國火災博物館。觸目驚心的照片、實物,聲光電各種模擬場景再現,真實逼人。5個起火源頭也查的清清楚楚,血的教訓相當慘痛。有一副衛星圖片就顯示了火災過後漠河化爲平地、唯獨原始森林保留的樣貌。還有一張圖顯示,當時有一所學校是完全靠人力拼命保留下來、免於火災肆虐的建築。可想而知,滅火官兵、人民羣衆爲了保住這個學校所付出沉重代價與不懈努力。教育在當地人民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

最好的教育,也在腳下。走一路,看一路;跑一路,學一路。

無盡的虐 難言盡的美

賽前20分鐘內,我們就領教了漠河的雲變幻之快。

比賽是在6月29日下午4點開始。因爲漠河現在正是北極光節,理論上是可以看到極光的。6月中旬就見到一次。而且,接近極晝,所以下午開跑,跑到晚上八九點天依然還亮着。這是我第一次跑下午4點開跑的賽事。

(風11 攝)

漠河雲多,但一旦沒有云的遮擋,陽光還是蠻灼人的。街上柏油路,已經被烤化了,走在上面,鞋底被粘的滋滋作響。下午3點,太陽還是明晃晃的,大家心裏暗暗叫苦,今天恐怕要被贈送免費絲襪、袖套了!不料,3點40分,天突然陰了下來,烏雲密佈,短短几十分鐘,居然一副要下雨的架勢。說下就下,沒幾分鐘,開始掉雨點了。

就這樣,唱完國歌,在一片裹挾着雨點的大風中,我們起跑了。漠河很小,路卻很寬,兩邊都是看熱鬧的觀衆。舉着手機拍着,還連連嘖嘖稱讚。繞城一週,約7K,就開始了艱苦的坡連坡的賽段。

(風11 攝)

賽前,一個段子不脛而走:“漠河總人口78029人,其中分佈在各鄉鎮34078人,除去老人孩子18560人,這個季節,護林的1204人,忙着旅遊接待的19941人,林子裏採蘑菇的1798人,河裏捕魚的734人,昨晚宿醉沒醒酒的18人,參加賽事保障的志願者、公安、醫療人員2500人,上臺發槍的4人,剩下的只有不到50人在賽道上給運動員加油(但他們代表的是中國最北小城——漠河7萬多父老鄉親)。所以,請選手全程保持自嗨。”

不過,在縣城的這一段,可以說是萬人空巷。嗯,能來的都來了。不僅圍觀,還時不時忘情地跟我們跑一段。極晝馬拉松也就萬把人的規模,因此沒有常見的鐵馬等嚴陣以待。觀衆就在白色實線外,陪着跑上一段。時不時有小朋友扯着嗓子喊上幾句:中國隊,加油。每過一處,就有熱心的大叔在數:姑娘,你第五!說的是我前面的兩女生,其實,她們一個是全馬一個是半馬。超過她們的時候,問我:什麼目標啊?我說:瞎跑。你現在什麼配速啊?看了看錶:4分半。那跟你跑了!就這樣,3人一起刷,後來加入了一個半馬的男生。那個半馬女生當時應該是第一,不過,10公里的時候她逐漸掉下去,可能前面跑太快了。

這是漠河唯一的道路,通向天邊,周邊是起起伏伏的山巒層林。雨很快就停了,但五彩斑斕的雲久久不願離去,把夕陽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金邊。如果不是一個接一個、不斷往上的爬升在提示我們,這是馬拉松賽道,恐怕誰也無心去奔跑,而是醉心於溫柔的霞光裏。

全程只能自嗨了,路邊除了補給站,只有海拉爾松、白樺林和清澈的河流。按照遲子建的說法,河裏有一種會流淚的魚。對啊,我們馬拉松跑者不就是那會流淚的魚嗎?自己把自己從舒適區撈出來,花着大筆錢去各個賽場上自虐,在愛與痛的邊緣,享受獨獨屬於我們跑者的那份幸福。

(賈曉萌 攝)

跑着跑着,半馬的男生們都不見了,原來他們迎來了自己的折返。而我們繼續往前,也更加寂寞,只有啪嗒啪嗒的腳步聲。涼風陣陣,越來越舒適,因爲溫度慢慢降低。絢麗的晚霞,燒到整個天邊都是紅紅的,但又泛着暈,分外妖嬈。遲子建說,“站在晚霞中的那一刻,看着炊煙升起來,一瞬間覺得天與地在對話,人間與天堂在對話,炊煙和晚霞在對話。”

只不過,極晝馬拉松賽道兩邊,不可能見到炊煙,但看見河流上升騰而起的霧氣,也算替我們與晚霞對話的吧。

(風11 攝)

跑着跑着,我們又超過了一個女生。一路相伴的長春六中的小韓,已經是亞軍了。一路上,補給站和裁判員衝對講機喊:女子第二名已經通過。我原計劃是當作長距離,跑到30公里就放,結果陪着幹到了33公里,但實在身體沒油了。因爲沒帶能量膠,也確實沒想到漠河賽道竟然非常虐,虐過了貴陽馬拉松。33公里後我就獨自走走跑跑,唯一遺憾就是擔心下雨沒帶手機,滿眼入畫只能走心,無法記錄下來。

“哪一個冬天沒有盡頭呢?哪一個春天會永遠伴隨你呢?”再崩潰的賽道,總是能混完的。最後,正好3小時30分完賽。

人努力 天幫忙

“我們能看到這樣的藍天,能看到如此美的白樺林,如此潔淨的雪、透明的冰。我覺得在中國有這樣一片純美的自然,是我們的福氣。”

遲子建的這番話也恰是我此行的心聲。漠河極晝馬拉松,讓我對其自然景觀之旖旎絢爛、民風之淳樸、小城之幽靜涼爽印象非常深。就衝着極晝、衝着遲子建、衝着避暑、衝着北極村……我們都有無數個想再來漠河的衝動。

(風11 攝)

(劉川 攝 來自“”跑步圈公號)

當然,這個賽事還在成長,部分細節還不能盡善盡美。這個賽事的前身,即北極村的冰雪馬拉松,不過前兩屆都是半馬。應廣大跑友的心聲,主辦方特地在今年升級爲全馬賽事,地點也由北極村改到漠河縣城。這個全馬,立即受到熱捧,不僅周邊跑友報名踊躍,而且中國臺灣省的跑者這次來了好幾十人。不光跑者開心,而且圍觀的市民也爲之叫好,在他們看來,極晝馬拉松很好地宣傳漠河,每一個跑者都是宣傳漠河的形象大使。

在賽前,漠河市委市政府還特地召開了座談會,專門聽取我們北京路跑、媒體一行的建議。一衆嘉賓指出,特色比賽事規模更重要。漠河擁有這麼多想不到的資源、優勢與地方特色,圍繞極晝、避暑、最北等做足特色文章,漠河極晝馬拉松的未來可期。

最後,特意引述才子馮廣慶的一段話,作爲東道主的心聲:“有一種運動叫馬拉松,有一種情懷叫漠馬,在中國最北的城市,去跑一次屬於自己的馬拉松,大家都願意放慢腳步去體驗最美的風景,大家都想多呼吸這份純淨的空氣,清涼伴着遲到的夕陽,極晝馬拉松只在漠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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