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lUpAwE4sG8U\" img_width=\"612\" img_height=\"839\" alt=\"黃裳的藏書印\" inline=\"0\"\u003E\u003Cp\u003E藏書印的歷史應該比書畫鑑藏印要久遠,以印章之別名爲“圖書”似可知之,如唐李泌“鄴侯圖書刻章”、宋\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太宗\u003C\u002Fi\u003E“祕閣圖書”、賈似道“秋壑圖書”,皆是較早的實例。明清以來,藏書印尤爲藏書家所注重,所撰所刻琳琅滿目,頗有令人目不暇接之感,明志者有之,告誡者有之,寄情者有之,詳見範景中《藏書銘印記》。藏書家的心事,終涉複雜,然常用之印往往還是姓名、齋號或“某某藏書”、“某某齋珍藏記”之類爲多。黃裳是當代藏書名家,平生所得古籍善本累累,尤其是清刻本、鈔本、校本。天一閣、澹生堂的舊藏也多有經其手者,其餘如張岱、祁彪佳等稿本亦有爲其所得者,書緣之厚,令人豔羨。所著《清代版刻一隅》一書,論清代版刻之美及其風尚變遷,尤有獨到之處,被藏書者奉爲圭臬;所撰《來燕榭書跋》,以散文筆致所成,“隨意揮灑,並不着意爲文,而佳處自見”(黃裳《來燕榭書跋》後記,中華書局,2011年6月),被學界譽爲“黃體”,風靡一時,追隨者頗多。黃裳生於1919年,與“\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五四\u003C\u002Fi\u003E”以來的文壇諸子皆有往來,如知堂、巴金、錢鍾書、沈從文等,這在他的文章中時時可見。然其與西泠印社的早期社員亦有交往,卻是很少爲人所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曩昔,餘嘗與裳老互通書信數次,曾言及其藏書印。蒙其不棄,示雲:“皆出陳巨來、許伯遒、唐醉石、王福廠手,爲拙藏增重,幸甚。”(2010年6月16日,黃裳致筆者信)陳巨來,別署安持,齋名安持精舍,西泠印社早期社員,有“刻印醇厚,元朱文爲近代第一”之譽(趙叔孺語)。許伯遒,名聞鐸,字伯遒,有“笛王”之稱,亦精於書法、篆刻。曾爲梅蘭芳、程硯秋刻印,頗爲精妙。唐醉石,印宗秦、漢,傳西泠八家衣鉢,是西泠印社的創始人之一。王福廠,名褆,字維季。工書法、精篆刻,亦是西泠印社的創始人之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裳老是深諳鑑藏印之箇中三昧的,其《談藏書印》中有一段所云甚妙:“五十年前入京,道過天津,訪自莊嚴堪主人,道藏書掌故,偶及藏書印,曾設一譬,以爲絕妙,至今不忘。主人云:‘佳書而有名家藏書印記,正如絕代名姝,口脂面藥,顧盼增妍。其劣印則似美人黔面,無可浣拭。’此語極確。數十年來,所見不少。於圖記之精粗美惡,風格變化,少有所知,但不敢妄論。宋元朱押,存世甚鮮;朱明一代,浸漸大行;有清三百年,遂臻極盛。藏書印貴元人朱文,以其精整端麗,筆劃纖勁,最宜卷尾書頭,即鈐於書葉中,亦不致侵字。白文印用者較少,似吳缶老白石翁粗獷一路,更不多用。然其高下,亦正難言也。”藏書印與書畫鑑藏印皆以細文細邊爲上,吳昌碩和齊白石粗頭亂服一路終究有黑旋風唐突了李師師之感。於此,早在宋代的米芾、元代的陶宗儀皆曾明確指出。米芾《書史》:“印文須細,圈須與文等”;“近三館祕閣之印,文雖細,圈乃粗如半指,亦損書畫也。……王詵見餘家印記,與唐印相似,始盡換了作細圈,仍皆求餘作篆,如填篆自有法,近世填皆無法”;陶宗儀《輟耕錄》卷三十:“凡姓名錶字,古有法式,不可用雜篆及朱文。白文印必逼於邊,不可有空,空便不古。朱文印不可逼邊,須當以字中空白得中處爲相去,庶免印出與邊相倚,無意思耳。字宜細,四旁有出筆,皆帶邊。邊須細於字。邊若一體。印出時四邊虛紙皆昂起,未免邊肥於字也。非見印多,不能曉此。”故元以來,趙孟頫、吾丘衍所創“元朱文”即成爲圖書、字畫鑑藏印的最佳模式,後世效法者頗多,直至近代,以陳巨來最爲卓著,爲此脈之集大成者。而其,正是在吳湖帆的建議和幫助之下,在歷覽前代鑑藏印的基礎之上而成此規模。\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lUpBK4rBiwqK\" img_width=\"630\" img_height=\"798\" alt=\"黃裳的藏書印\"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據筆者統計,凡見於已出版書冊上黃裳的藏書印約有三十餘枚:“黃裳”,朱文,五枚;一朱一白,一枚;連珠,朱白各一;“容”,朱文,一枚;“容大”,白文,一枚;“裳”,朱文,一枚;“小雁”,朱文,一枚;“裳讀”,朱文,一枚;“黃裳藏本”,白文、朱文各一;“黃裳藏書”,朱文,一枚;“黃裳鑑藏”,朱文,一枚;“黃裳百嘉”,朱文,一枚;“黃裳私印”,白文,一枚;“黃裳小雁”,朱文,一枚;“容家書庫”,白文,一枚;“黃裳珍藏善本”,朱文,一枚;“黃裳瀏覽所及”,朱文,一枚;“木雁齋”,朱文,一枚;“草草亭藏”,朱文,一枚;“來燕榭”,朱文,一枚;“黃裳青囊文苑”朱文,一枚;“草草亭藏\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書記\u003C\u002Fi\u003E”,朱文,一枚;“黃裳容氏珍藏圖籍”,白文,一枚;“黃裳壬辰以後所得”,朱文,一枚;“來燕榭珍藏圖籍”,朱文,一枚;“來燕榭珍藏書籍印記”,朱文,一枚;“來燕榭珍藏記”,朱文,一枚;“來燕榭藏舊本詩餘戲曲”,朱文,一枚;“黃裳珍藏圖書印記”,朱文,一枚,黃裳手書鐫刻。另外,遺珠想必亦有,且可惜既未能見原印及邊款,故未能\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一一\u003C\u002Fi\u003E辨別每印之作者,實是很可惜的事。然細審印風,以陳巨來所刻最多,如“黃裳藏本”、“黃裳百嘉”、“黃裳小雁”、“來燕榭”、“黃裳青囊文苑”、“黃裳容氏珍藏圖籍”、“來燕榭珍藏圖籍”、“來燕榭珍藏記”,皆似之。唯一可以證之的是“黃裳百嘉”,有原印稿見於《陳巨來印稿》(20頁,上海書畫出版社,2009年5月)。另“來燕榭珍藏書籍印記” 、“黃裳私印”,則似海上糞翁所刻。糞翁,即鄧散木,亦是一代書法、篆刻高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黃裳,姓容,名鼎昌,以筆名行。其妻名“小燕”,故以“來燕榭”名齋。夫妻興趣相近,伉儷情深常見於書跋。如《來燕榭書跋·初版後記》:“湖上吳下訪書,多與小燕同遊,跋尾書頭,歷歷可見。去夏小燕臥病,侍疾之餘,以寫此書跋自遣。每於病榻前回憶往事,重溫昔夢,相與唏噓。今小燕長逝,念更無人同讀故書,只此書跋在爾。回首前塵,愴痛何已。即以此卷,留爲永念,以代椒漿之奠云爾。”以此,則頗可知其一些藏書印文所含意思之大概。另不易解之數枚,則從其文章中亦可尋得蛛絲一縷。如“黃裳百嘉”,其《鹽鐵論》跋雲:“餘擬收嘉靖本百種,近不復有。”(黃裳《來燕榭書跋》,11頁)此即“百嘉”之由來。於此,其書跋中屢屢提及,如《陶淵明集》:“然刻印甚佳,書品亦闊大可喜,牌記多至\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6\"\u003E三四\u003C\u002Fi\u003E,亦可爲百嘉中之上駟矣。”(同上,34頁)又《杜律單注》:“陳明曾刻《詩外傳》於芙蓉泉書屋,有名於時,餘收二帙,結體與此不同,而精妙似尚不及此也。爰並儲至,以爲百嘉書藏二俊。”(同上,47頁)藏書家中發願收羅百部嘉靖刻本的頗多,吳梅有“百嘉室”,鄧邦述有“百靖齋”,陶湘有“百嘉齋”,收羅最富,多達兩百部以上。如此而言,黃裳可以與之“鼎足而四”了。又“容家書庫”,似擬朱竹垞“池北書庫”。又“黃裳青囊文苑”,據其致筆者信雲:“昔吳枚庵曾有此印,因仿之。”(黃裳2010年6月16日致筆者信)吳枚庵,名翌鳳,長洲人。諸生,工詩,家貧以館穀自給,嘗手抄祕書至數十百卷無倦色。亦是一代藏書大家。“青囊”,即指“青囊經”,傳爲華佗所著醫書,得之,可以活人無算。由“青囊文苑”可知裳老當年抱負之所在。又“木雁齋”,乃南潯張珩(蔥玉)家故物,爲人盜賣。建國初,與“張氏藏書”印一起爲裳老購於上海宣和印社,後遂用之。又“黃裳壬辰以後所得”,壬辰,即一\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3\"\u003E九五\u003C\u002Fi\u003E二年,離山雨欲來之時尚遠,故其還能悠遊於故紙堆。而又一甲子後之壬辰過半,而裳老則已仙去,其間雖有定數,然悲又何能止之。又“來燕榭藏舊本詩餘戲曲”,據書跋可知,其有一段時間,頗有志於詩餘之收聚,故是印即爲此而刊。其嘗雲“古書流傳,多有鈐記。好事者往往鈐朱累累,或爲長印累數十百字,絮絮道其心曲。從中每能窺藏書家心事甚有趣也”,實爲夫子自道也。審視當下,以藏書者而言,似乎沒有多少人似他如此精心挑剔藏書印,講究信箋。裳老的逝世,似乎代表了一個時代的終結。文化的銜接,其間不但需要時間和學養的積累,更需要老輩文人雅士的薰染。信夫!(梅松)\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如需參與古籍相關交流,請回復【善本古籍】公衆號消息:羣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歡迎加入善本古籍學習交流圈\u003C\u002Fp\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5715895961846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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