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菜籽,學吧寫作組成員

  寄生,即兩種生物在一起,一方給另一方提供營養物質和居住場所,一方受害而另一方獲益。自寄生蟲被生物學家發現,寄生就一直處在道德鄙視鏈的末端。寄生者,被認爲是道德敗壞,吸取他人勞動成果,不創造任何價值的存在。就像如下兩個寄生的例子一樣:

  有一種螞蟻,腦部被某種真菌寄生一段時間後,就離開螞蟻羣,不喫不喝。它會沿着樹幹不斷地往高處攀爬,爬到一定高度後,就用上顎咬住樹幹,固定在在樹幹上死去。然後真菌就以螞蟻爲基質,生長出子實體,再把孢子散發到空氣中,從而感染其他路過這一片區域的螞蟻。

  有一種淡水蝦,被某種寄生蟲感染後,會改變自己的行爲方式。正常的蝦類會潛伏在水底生活,僅在水底氧氣不足時,纔會浮在水面呼吸。而這些被感染的淡水蝦,行爲很怪異。不僅喜光,喜歡去水面遊蕩;而且還好動,喜歡在水面上折騰,搞出點動靜來。如此,這些淡水蝦,很容易被天敵鳥類注意,而成爲其口中餐。而這種寄生蟲,也就轉到了鳥類體內。這種寄生蟲存在多個宿主,也就是需要在多個生物體內才能完成從生長,發育,到繁殖整個過程。血吸蟲就是這類寄生蟲的典型案例。

  生物學家正是基於這類發現,創造了一個新的可能主體——基因,並認爲基因控制了這一切(自私的基因)。基因代表的主體,可以從分子層面的DNA,蛋白質,到體內液體,肢體結構,再到肢體形態和行爲模式,全過程進行控制,從而完成生存,繁衍的過程。需要注意,其一,基因不是可測量的DNA,DNA只是基因的一個可能指標,並不一一對應的關係;其二,從演化史的角度來看,某個基因的產生是個巧合,不存在設計者。

  當然,寄生並不一定是絕對的壞事。如有研究發現,被某種寄生蟲感染的雄性鳥類,羽毛會更鮮豔,更容易得到異性的愛慕。這有點像《毒液》裏的情節設置,被寄生了能力更強。

  自《異形》開始,寄生的這類電影,最深的恐懼大概來自於某種傳染病的流行。熟知歷史上的傳染病,如黑死病,非典,埃博拉的人,都容易對可能的傳染病流行恐懼。如果瞭解一點衛生學的基礎知識,對此可以緩解很多。從傳染源,傳播途徑,到易感人羣,簡單地控制就可以遏制住傳染病的傳染。

  《毒液》的恐懼,更多來自於自我意識的恐懼。也就是自我意識跟寄生者爭奪身體。這種精神分裂的設定在電影中很常見,在《毒液》中只是換了個形式而已。這種懷疑論的最極端版本是缸中腦的思想實驗。缸中腦認爲:你可能是一個被泡在營養液中的大腦,你感知到的一切,思考的一切,都可能都是假的,都是一個邪惡的科學家用電流定點刺激的腦內神經細胞產生的幻覺。對於這個想法,你沒法去反駁它。因爲你不可能脫離大腦去想問題。

  如此想,自我意識,無非也是寄生在身體之上的存在。自然,不可避免地存在被別的意識體來取代的可能,無論這意識體是來自外星球,還是來自外科醫生或人工智能。但從演化的角度來看,並不是如此,身體與意識是相互依存的,並不是簡單的寄生而已。生物的早期形態,如一個細菌,它僅僅靠趨利避害的反饋感知系統,沒有大腦的預判能力,往往當危險到身邊才能察覺而不能躲避。而高等生物,有了意識,可以預判未來可能發生的事,從而儘早採取行動來避免危險,讓機體生存下來。意識,是有用的,即使有時會出錯乃至有害。

  從另一角度來說,身體的感知系統與大腦的記憶是相互匹配的,有個體差異的。身處相同的環境,不同的人會產生不同的感覺出來。若是被毒液寄生,毒液是需要時來理解身體的信號背後的意義的。《毒液》電影在這方面的處理,沒有《寄生獸》細緻,邏輯有點混亂。毒液說他能竊取布洛克的記憶,技術上不可行。如此一說,不知你的恐懼是否得到了些許緩解?

查看原文 >>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