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飛最近推出的8集新劇《難以置信》改編自一個真實發生的連環強姦案,這部劇剛一播出,就在豆瓣勇奪9.2的高分。

最先出現在我們眼前的女生,叫瑪麗。瑪麗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被寄養,接觸了許多養父養母,好的也有,不好的也有。童年期便開始在各種寄養家庭裏流浪的經歷,讓瑪麗逐漸形成了敏感而倔強的個性。

一天天長大的她,迫切想要獨立,她住進了專爲幫助青少年過渡的集體社區,與一羣同齡的小夥伴生活在了一起。

她的人生似乎逐漸在往自己所期盼的道路上發展,然而,一場入室強姦案卻幾乎將瑪麗的生活徹底摧毀了。

被性侵後,瑪麗第一時間選擇了報警。六神無主的瑪麗,緊緊地裹着毯子,緊張地等待着警察的到來。

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遭受了身體上的性侵之後,來自警察與周遭人的,更加致命的二次傷害正一步步向她襲來。

“你能把事發經過都告訴我嗎?你記得的所有細節。”一名身材魁梧的男性警察循例向瑪麗瞭解情況,要求她把所有過程和盤托出。

然後,兩名自稱是案件負責人的中年男性警官進門,再一次讓她複述了一遍。

接着是負責給她進行全裸拍照記錄和身體檢查的醫生、各種爲了讓她“想起更多破案線索”的案件調查員……

瑪麗被迫一次次地回憶自己最不想憶起的性侵過程,她的內心也從最開始的害怕、痛苦演化爲了後來的麻木不仁。

當第六次被喊去盤問具體細節時,瑪麗幾乎對整個過程脫口而出。然而,由於瑪麗多次對創傷經歷進行復述,她的表述出現了一些細節上的錯亂。

辦案人員以及她的兩任寄養家庭都開始對瑪麗所說的話產生了懷疑。

他們認爲,是瑪麗自己生活不檢點,而“編造”了這則強姦案。

最後,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瑪麗崩潰了。在審訊室的她留着眼淚,被迫承認了自己“說謊了”。

難以置信,誠如電視劇的名字一般,瑪麗在案件中所遭遇的一切,令人感到難以置信。

真正的受害者瑪麗,因此失去了所有人的信任。親人和朋友質疑她,對她敬而遠之。她失去了謀生的工作,也被公寓掃地出門,甚至還需要爲“假報警”支付500美元的罰款。

生活幾乎把她逼到了絕境,直到三年後,兩位女性警官,凱倫和格蕾絲告破了一起連環強姦案,瑪麗的案件終於沉冤得雪。

真相大白之後,瑪麗將市政府告上法庭,最後獲得了15萬美元的補償費。這筆錢足以讓她去一個新的城市重新開始,但更重要的是,在這兩位女警官的努力下,瑪麗重新拾起了對人性的信心。

這部劇雖然只有8集,卻用極其平淡的鏡頭語言,將瑪麗令人感到“難以置信”的遭遇呈現得淋漓盡致。

來自男警官們看似專業、流暢,按部就班的一遍遍審查與盤問。

來自寄養家庭看似熱情的關心與照顧,以及面對警察時“我只是覺得你們有知道的必要”的風涼話。蒼蠅不叮無縫蛋,真的是這樣嗎?

實際上,無論是在影視作品中,還是現實生活裏,我們都不難看到這樣一羣人:他們並非惡人,但是在面對他人的不幸遭遇時,卻往往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漠視態度,甚至,還會對受害人造成二次傷害。

其實,越來越多的研究者發現,性侵的實質更多源於施暴者對於控制和支配的渴望。也就是說,在實施性侵的過程中,施暴者能夠很好地把自己的控制慾“施展”在受害者身上,從而體會到“爲所欲爲”的快感。

所以,哪怕受害人“穿金戴銀”也好、“裙子太短”也罷,這都不是他們“活該”要成爲受害人的理由,犯罪者強烈的控制慾,纔是邪惡行爲的主因。

今年六月時,幾經波折的章瑩穎一案再次開庭審理。事件的無辜受害者章瑩穎,無端端遭受到嫌疑人克里斯滕森強暴後斬首棄屍的殘忍對待,嫌疑人的犯罪細節簡直令人髮指。

但哪怕受害人在品行和事發前的行爲上幾乎難以找到任何“瑕疵”,部分文章仍以“受崇洋思想蠱惑的受害者”的名號進行着惡意攻擊,實在令人心寒。

這類人普遍信奉“完美受害人”理念,即,認爲一個人的所有遭遇都歸因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最先進行此項研究的社會心理學家Melvin Lerner提出,正常人在生活中,需要維持一個良好的自我感覺,但正常人又常常會遇到身邊的人、報紙上的人、各種各樣的人遭受不幸。這樣的事雖然很多,但大多數人並沒有陷入恐慌,原因便在於我們都多多少少有些公正世界的假設,認爲這些人之所以遭受不幸,一定是因爲他們做了什麼錯事。

所以,當別人遭遇搶劫時,這部分人會認爲“誰讓他喜歡把一些值錢的東西佩戴在身上”;當女生遭遇性侵時,“一定是這個女生本來私生活就有問題”;當小孩不幸溺水時,“多半是自己故意要跑到水邊去玩”......

蒼蠅不叮無縫蛋,這種看似“出師有名”的“完美受害人”理念,其實是一種非常偏激的歸因方式。“完美受害者”歸因方式的原因

爲什麼會不自覺形成“完美受害者”的歸因方式?

第一,逃避內心強烈的不安全感。生活中確實有很多不幸,是讓人無法預防的。例如劇中的瑪麗,性侵事件的發生,完全不是她所能防範的。

而人們之所以不願意相信受害者是無辜的,往往是源於內心的恐慌。即,如果承認了事情爆發的不確定性,也就是說,今天可能發生在無辜的瑪麗身上,明天也許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而這是許多人無法接受的,爲了降低自己對不可知事件的恐慌感,他們寧可相信受害者是“罪有應得”。

第二,缺乏同理心。同理心(Empathy),亦譯爲“設身處地理解”、“感情移入”、“神入”、“共感”、“共情”。即,設身處地地對他人的情緒和情感的認知性的覺知、把握與理解。同樣是處理強姦案,劇中的男警官們與女警官凱倫的處理方式卻截然不同。

相比男警官們冷冰冰地直接讓受害者一遍遍重複性侵的細節,凱倫在進行提問之前,對受害人的情緒進行了充分的安撫:把地點從人來人往的街上改在了自己車裏,且當受害人情緒激動時,對她給予了及時安慰。

沒有人能夠保證自己一輩子不會成爲受害人,誰也沒有辦法保證意外永遠不降臨在自己頭上。信奉“完美受害人”理念,只會讓無辜者遭到不公正的二次傷害,而讓真正的惡人無所顧忌地逍遙法外。與人交往時,我們需要更多地施以善意與體諒,而不是冷冰冰的指責與防備。

文/摘星人黃公子 燕園心理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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