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某日,郑某匆匆来到私塾,对朱少芝说道:“贤弟啊,我曾对你说过,我膝下无男丁,只有一个女儿,跟你年龄相仿,今年也正好十八岁。朱少芝此时方知自己上了别人的当,苦苦哀求无用,船上都是郑某的人,他们将朱少芝灌了一些迷药之后,将其嘴巴堵住,蒙上盖头,到了岸边之后,将其抬到提前在此等候的花轿当中,吹吹打打抬到姑爷家中。

清乾隆年间大学士纪晓岚,曾于笔墨之间记录许多荒诞之事,今日暂且将其记载的一桩“馆师迫嫁”之事转译为白话文,以供诸公消遣。这件事情说起来,除了荒唐之外,更令人忍俊不已。

话说姑苏城有个秀才名叫朱少芝,年十八岁,生得唇红齿白,俊美无双,如同一个大姑娘差不多,是个绝对的上品人物。

只因家贫,父母病逝之后,他只好孤身住在村中私塾之中,白天以此处授课,晚上则是其栖身之所。有个在当地经商的湖州人郑某时常到私塾之中听他讲课,久而久之,两人结下深厚情谊,以兄弟相称。

某日,郑某匆匆来到私塾,对朱少芝说道:“贤弟啊,我曾对你说过,我膝下无男丁,只有一个女儿,跟你年龄相仿,今年也正好十八岁。她这几日就要出嫁了,我要赶回去为女儿置办大婚之事。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贤弟肯不肯答应?”

朱少芝见盟兄有求于自己,忙问“何事?”郑某说道:“我想请贤弟与我回趟老家,一来是请你出席我女儿的婚礼,二来我想求你几张墨宝。你是读书人,乃是文曲星,文曲星驾临寒舍,那些不吉利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全都消失了。”

见盟兄诚意邀请,朱少芝当即答应。转天郑某来接他,他请人替自己代管私塾,交代多则半月,少则几日,便回来继续教书。收拾几件换洗衣物与笔墨纸砚,便随盟兄来到提前准备好的大船之上,乘船前往盟兄家乡。

一路之上,这对盟兄弟有说有笑,把酒言欢,好不畅快。朱少芝不胜酒力,经不住盟兄频频让酒,喝得伶仃大醉,人事不省。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来之时,见盟兄坐在一旁满脸怪笑地看着他。他不解其意,摇晃起身之后,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新娘裙褂。他认为是盟兄跟他开玩笑,盟兄拿过一面镜子,他照了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上搽脂抹粉,涂着唇红,俨然就是一个要出嫁的女子。

未等其明白怎么回事,盟兄拽出一柄尖刀抵在他的胸口,威胁说道:“我的好盟弟啊,既然你答应帮为兄,不如就帮到底吧。实不相瞒,我有个女儿不假,她要嫁人也不假,奈何我不想女儿嫁给那户人家,可我拿了人家的聘礼,那户人家又是当地的大户,家里有权有势,我得罪不起。我见贤弟貌如巾帼,与我那女儿有几分相似,于是计上心来,烦劳盟弟代替我女儿嫁给那户人家。你若不从,我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后把你丢入江中喂鱼!”

朱少芝此时方知自己上了别人的当,苦苦哀求无用,船上都是郑某的人,他们将朱少芝灌了一些迷药之后,将其嘴巴堵住,蒙上盖头,到了岸边之后,将其抬到提前在此等候的花轿当中,吹吹打打抬到姑爷家中。

朱少芝被灌了迷药,头脑不清昏昏沉沉只能任人摆布。等到新郎入洞房时,还不曾认为新娘是个男儿之身,正待行云布雨之时,方知新娘非新娘,乃是正儿八经的男儿郎。

此时朱少芝已经清醒,对新郎诉说自己的遭遇,并求新郎放过他。新郎恼羞成怒,却不肯放过朱少芝。朱少芝万没料想,这位新郎竟然有龙阳之癖,偏偏喜爱小相公。不听他苦苦哀求,愣生生将生米煮成熟饭。可怜朱少芝,明明是一介“馆师”(私塾先生),愣是成了别人的姨太太。

新郎自然不肯放过郑某,带人前往郑某家中之时,方知郑某早就携家眷逃走。朱少芝逮着机会逃离夫家,到了县衙报案,这桩荒唐事才被人知晓。县令乃是纪晓岚的妻侄,遂写信将此事告知姑父,纪晓岚便将这桩荒唐之事记载下来。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