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主为清代杰出的大医家,尤擅长治疗妇科诸疾,他所创建的理法方药都为后世医家所推崇。在妇科领域,名医傅青主十分重视肾与月经的关系,认为“经本于肾”,“经水出诸于肾”,“经原非血也,乃天一之水,出自肾中,是至阴之精而有至阳之气”,“肾精充溢,而经水自行”。傅青主创立的调经方法颇具特色,就以月经后期(即傅青主所谓“经水后期”)为例吧。时人多认为是血虚所致,但傅氏就认为血虚只是月经后期的原因之一,不能够以偏概全忽略其他也有可能导致月经后期的病因病机,不能够用自己的主观判断来感知患者的症状。月经后期、量少色淡质稀这种情况,傅氏认为多属寒,那么寒邪究竟从何而来?又如何使得女性出现经水后期呢?

女子月经与肾中精气——天癸密切相关,天癸本源于肾气,所以傅青主认为“经本于肾”,而肾又为冲任之本,肾虚冲任不盈,寒凝下焦,肾阳不足失于温养,使血寒凝滞而不行,于是就会出现经期延迟而量少。这种月经后期当属血虚寒,而不单单是血虚以为用一派滋阴补血药就能有好疗效的,必当用温阳之品与补血要药共用才能散寒除滞,还血府通畅,也使阴阳平衡转化而精血得生、得运。所以傅青主创制了温经摄血汤,全方组成如下:大熟地(九蒸)一两,白芍(酒炒)一两,川芎(酒洗)五钱,白术(土炒)五钱,柴胡五分,五味子三分,续断一钱,肉桂(去粗,研)五分。水煎服。证机明则方药精,故可“三剂而经调矣”。

那么,这个温经摄血汤究竟有何奇妙之处呢?方中大剂熟地黄、酒白芍滋补肝肾精血,为君药;炒白术温脾摄血、健脾生血,三药合用,补益肾肝脾之精血气。续断、五味子益肾固精;川芎、肉桂辛香温热,温散寒邪,活血通经;川芎,活血、行气之功兼具,加于大剂芍、地之中,可防气壅留瘀。柴胡解郁,肉桂散寒,用量仅为熟地黄、白芍的1/20,此于大剂阴药之中加少许理气助阳之药,既可温寒理气,又可防芍、地养阴之凝滞。傅氏还在方后补充道“倘元气不足,加人参一二钱亦可”,考虑到了气血之间的密切关系。有了这样好的方,我们怎么用才能用得恰到好处呢?刘春生总结了温经摄血汤适用的月经后期病的一些症状:月经不依时而至,常自延后,经量或多或少,经色或深或浅,可伴恶寒、小腹冷痛,腰酸膝软,舌淡苔白,脉沉迟细弱。临证肝肾精血亏虚夹寒者均可适用,如经期异常、月经过多或过少、闭经、不孕、多囊卵巢综合征等病。与这些症状基本吻合,就能基本判断出证属血虚寒,可用温经摄血汤。

傅氏是一位天才,天才都有自己的脾气,所以他不写全科、全书,只记录下自己认为能对临床有所补充的想法,对于辨证论治的讲述非常简要甚至直接忽略,只抓要点,因为他认为那些都是基本功本来就应该掌握,啰啰嗦嗦不是他的风格。因此,普通人看傅青主的医学专著会稍微难一些,诸位就要更加注意傅氏所为是想补充前人,不是取而代之,书中所列多是疾病的一种较少人能想到的病因病机,而不意味着就只有傅氏说的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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