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新酿的酒还未滤清时，酒面浮起的酒渣。点点酒渣，色微绿，细如蚁身，故称"绿蚁"。由此，人们便常用"绿蚁"指代新酒。"绿蚁"一词，常出现在与酒有关的古诗文中。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首脍炙人口的五绝，是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直到现在，还有很多读者对这首短小精干的绝句回味无穷。

小火炉上煮新酒

白居易在晚年时，非常希望能在东都洛阳任职。还好，皇帝同意了他的请求。到了洛阳后，白居易就用积蓄买来了一处风水宝地——履道宅园。

这个宅院占地共15亩，其中房舍占10亩，其余就是他的竹园、梨园、梅园和各类花圃，此外，还有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大荷塘。在他的精心打理下，这大园子一年四季除了能观赏到不同的景色之外，还可以看到悠闲自在的鱼儿和仙鹤。可以说，他的日子真是让神仙都羡慕！

白居易不但是官员、诗人，还是酿酒高手。

从汉代开始，人们就拿谷物做酿酒的原料。那时的酿酒工艺是把原料蒸熟冷却后，再加入酒曲放大缸中逐渐发酵。而百姓酿酒时，通常就省略了发酵的过程。晚年的白居易也非常喜欢这种简单的工艺，他每年都会在家中亲自动手酿酒。在他看来，这也是一份拿钱都买不到的乐事。那时，新酿好的酒在没有过滤时，酒面会浮起一些绿色的酒渣。乍一看，点点酒渣状如一只只蚂蚁，所以人们就把这种酒称为"绿蚁"。

白居易酿制的"绿蚁"，与众不同。

有一年，白居易家的梨园大丰收，每株梨树上都结满了大大的鸭梨。自家人是吃不完的，于是，白居易就将它们分给附近的朋友和百姓们。可是，园子里还剩了许多梨，白居易就让家丁把这些鸭梨装进一个大缸里，并且用泥巴把缸子密封起来。此后，由于白居易忙于公务和打理园子，渐渐就把这一大缸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当他猛然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年了。他赶紧叫来家丁，把封存的大缸子打开。没想到，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试着尝了一点缸里的梨汁，发现口感非常好。于是，他就把这种梨汁加入刚酿好的新酒里。几天后，当他再品尝这个酒时，感觉到了一股无以言说的美味。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有了这次的经验之后，白居易把这种梨汁加入他新酿的酒中，形成了不同味道的"白氏酒"。一次，白居易迫不及待地给老朋友刘十九写了一封信，邀请他来洛阳一聚，品尝这种酒。

这位刘十九，在白居易当年被贬江州时，给了落寞的白居易许多关照和安慰，才使他逐渐平复了心中的郁闷。白居易到洛阳后，刘十九一直都没有机会来。所以，这次收到白居易的来信，又恰逢刘十九正好要来洛阳办事，于是，他高兴地来到了洛阳。

刘十九到洛阳时已是傍晚，就住在了客栈，准备次日见白居易。当时，天气阴冷得厉害，看似要下雪了。白居易的灵感一来，就在小笺上挥毫写了下了《问刘十九》，又差人马上给刘十九送了去。刘十九看着小笺上的诗，一边为白居易的文采叫好，一边又为这份情谊感动。

很快，他就来到白居易家中。此刻，暖房外的梅花开得正灿烂，一片暗香萦绕心间，真是好不惬意。室内的小火炉上，正热着白居易的家酿酒。刘十九一看杯中酒，不禁问道："白兄这酒中的绿蚁，如此青翠，怎不似平常之物？"见他发现了端倪，白居易才兴致勃勃地把酒中勾兑梨汁的事说了出来。

刘十九品过之后，频频咂口，连连叫好。接着，这对多年不见的老友便开始把盏论英雄了。夜半时分，雪下得越来越欢，俩人兴之所至，又就着几分醉意到园子里踏雪寻梅去了……

围炉饮酒

刘十九逗留几日后就要离开洛阳，白居易依依不舍地灌了几坛酒让他带回去喝。二人惜别后，又是天各一方了。

此后，白居易家的"绿蚁"便出了名。来他家讨酒喝的朋友就更多了。据说，那晚白居易和刘十九饮酒时，刘十九也和了白居易一首诗："知己三杯酒，暗香共暖炉。北风谁踏雪，疏影伴君无。"

如今，白居易和友人之间的故事虽已久远，但我们期待，现代的酿酒大师们也能将古人的浪漫情怀酿入其中，成就更多的诗酒佳话……

【作者简介】

南宋丝雨，七零后，从事文字创作多年，擅长悬念故事、民间故事及诗、词、联的创作。至今已发表故事、小说作品近100万字，散见于国内各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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